第十四章 您就是孟年少爺吧(求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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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鴻賓樓裏。

    一個身材健壯的男子站了起來,渾身散發著一股煞氣,道:

    “放你娘的屁,唐某人月前才在你這裏寄托了一頭頂級的黃牛,這才不到半個月過去,你告訴唐某,那頭牛已經被唐某吃完了?!”

    一聽這話,眾人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孟年甚至從某一桌的悄悄談論中還聽到:

    “那是城中講武堂的唐山吧。”

    “嗯,是他,和剛才說到的秦爺,是一個武館的。”

    “聽說他三天前和武館的兄弟們進山了,貌似遭遇了一頭白毛大蟲,四五人與那頭大虎糾纏了半天,但卻傷了幾個兄弟不說,還被那大蟲走脫了,隻有這位唐爺功力深厚些,早已有了暗勁,才沒多少事情。”

    “不過,遭遇了林間惡虎,一場大戰,對他消耗也不小,所以才來快點進補。”

    那邊,店小二苦著臉將賬本翻了出來,道:

    “您看看,這賬麵記得清清楚楚,小的怎敢貪墨唐爺您的牛肉,還記得五天前那次,您和講武堂的幾個大爺晚上來吃飯,您喝醉了之後,大手一揮,讓咱酒樓給您幾位客人再加六十斤牛肉上來”

    孟年注意到,那唐山麵色一僵,似乎是想了起來,確實有這麽一檔子事。

    本來是想著成功獵虎之後,自然大發一筆,結果那頭虎有點妖,不僅沒獵殺到不說,幾個兄弟還受了傷,更是讓自己體力虧損嚴重,若是不補一補,功夫就要落後。

    孟年看在眼裏,心中暗歎,習武一道,就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一旦被斷了食物供給,再好的身體,都要餓出來毛病。

    自己一定要記住這一點,以後不管怎樣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不能出現這種情況。

    那邊,唐山麵色尷尬,他環顧這麽多人,不能夠再發作了。

    但他已經饑腸轆轆。

    “唐某另出錢,將你們店內頂級的牛肉給我切上十五斤過來!“

    唐山沉聲道。

    這時候,酒樓老板走了過來,為難道:

    “唐爺,這實不相瞞,這幾天店內第一等的牛肉已經賣完了,這等上好的牛肉,畢竟來源稀缺,現在本店隻有二等的,您要不”

    唐山瞪眼:

    “二等?!”

    唐山眼眸中已經多出了一些紅血絲,嗓音粗狠:

    “你這麽大的鴻賓樓,竟端不出第一等的牛肉,那你開什麽店!”

    他話語落下。

    一股勃發而起的凶戾之色,便瞪向了酒樓老板。

    酒樓老板麵色微白。

    一旁桌子上的一對練武之人互相悄悄道:

    “這唐爺已經勁力由明轉暗,是暗勁武人,一般的牛肉當然不能夠給他提供必需的影響,隻有那第一等的牛肉,才是暗勁武人最需要的食物。”

    這就和粗糧與細糧一樣。

    粗糧和細糧當然都是糧食,也能填飽肚子。

    但營養、口感、質地都有著區別。

    粗糧粗糲,吃下肚子不好消化,雜質太多,譬如玉米大豆,一般普通人吃這些粗糧,根本無法消化,所以上廁所排泄的時候,仍會見到那些東西。

    細糧就不同了,可以被人吸收大部分,而且入口滑嫩細糯。

    武人練武吃肉,肉裏麵的三六九等,就和普通人的粗糧細糧一樣。

    這邊酒店老板苦著臉道:

    “咱店裏實在沒有那等上好牛肉了,要不,您去別家吧?”

    酒樓裏,許多食客都不說話了,現在發生的事情,已經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都在悄悄吃飯,也在偷偷關注著那裏。

    大堂裏變得安靜的隻有唐山和酒樓掌櫃的聲音。

    唐山冷笑道:

    “唐某在你這店裏,也是常客了,哪有你主人家趕客人的道理,今天就告訴你這店家,今天我這頓飯就在你這裏吃了,且必須要第一等的牛肉。”

    “今天你要是拿不出來上等的牛肉,便是你這酒樓空有其名,別怪唐某砸你的招牌!”

    他嗓音如雷,令酒樓老板麵色發白。

    其他桌子上的一些聰明人都看出來了。

    這是唐山剛才被折了麵子,在這裏借勢發飆,其主要目的,無非是想讓酒樓老板為他賠罪,再主動想辦法給他弄來上好牛肉,最好再免去飯錢。

    唐山眼眸凶狠的瞪著店家。

    店家被氣得不輕,也被嚇到了,這畢竟是一位暗勁武人。

    他心中叫苦,其實酒樓內也不是沒有第一等的牛肉,但那都是別的客人的牛肉,存在這裏,每頭牛都有標號,他若擅自將別的客人肉缺斤少兩了,那得罪的可是更多的人。

    就在酒樓老板踟躕緊張,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

    “店老板,我那頭牛若是宰殺了,便用我的牛肉勻一些給此人吧。”

    是孟年的聲音。

    這句話一出現,登時酒樓老板眼湧喜色。

    他連忙感激的看了過來,道:

    “宰殺了宰殺了,多謝客官!”

    其實還沒來得及殺,但這個時候,他知道孟年是幫他解圍,在店內沒有第一等牛肉的情況下,正好孟年願意借牛肉給酒樓,轉頭就讓後廚加快動作宰殺做熟,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那唐山轉頭過來,雙眸當中爆閃精光,看了過來。

    許多桌子上的客人視線都投了過來。

    孟年輕輕喝了一口酒,轉身對唐山說道:

    “若是你不嫌棄的話。”

    他說這話的時候,心中也是不得已。

    剛才在後廚,他早已經清楚,這後廚內現在隻有自己這一頭牛是一等牛肉。

    目睹了這麽久的情況,雖然掌櫃的始終沒有提起他那頭黃牛,很夠意思,但他卻有種感覺,再看下去,自己那頭牛是始終瞞不住的,遲早要被這把火燒到身上。

    與其被動牽扯進這事情,不如主動一些幫店家解圍吧。

    “你是何人?”

    唐山此時盯著孟年,語氣不善。

    本來他的施威都要成功了,眼見著就要成功免去一頓飯錢,逼著酒樓老板另想它法,為他弄來牛肉。

    誰料半路殺出來這麽一個布衣少年,竟偏偏在酒樓裏還寄存著一頭一等黃牛?

    這是要他見好就收?

    孟年仍舊沒有起身,隻是慢慢開口道:

    “在下孟年。”

    孟?

    唐山聽到孟這個姓,第一瞬間就想到了孟家,在昆丘城之中,孟可是大姓,很難不讓人想到六大巨頭的孟家。

    不過,他轉瞬就看向了孟年一身布衣,淡笑了笑:

    “小兄弟挺仗義的啊,少年意氣,既然你願意為這店家出頭,那唐某也就不再強求,先謝過小兄弟的牛肉,不過,今日唐某出行倉促,身上並未帶足銀錢,不知小兄弟的牛肉,可否讓唐某打個欠條。”

    他先是通過孟年的衣著,判斷出其不可能與大世家孟氏有太親密的關係,繼而又從孟年的年齡估計出,大致也不會有太高的修為。

    自然被這樣的一個少年破壞了計劃,瞬間他就將矛頭轉接了過來。

    孟年還未說話,酒樓老板已經給店小二使了個眼色,站在孟年附近的一個小二小聲道:

    “掌櫃的讓我謝過客官,讓您不必擔心他打白條,您提供的牛肉,咱們鴻賓樓會按第一等牛肉的銀錢給你。”

    這是鴻賓樓表示感激,打算自己咽下苦果了。

    “小兄弟,那人不好惹。”

    坐在一桌的那個漢子,也聽見了店小二的小聲話語,輕輕對孟年勸道。

    遠處的客人們也同時悄悄交流:“這少年也是好心,可惜,這唐山仗勢欺人,又武力蠻橫,是一定要借勢發作,占點便宜了。”

    這邊,孟年看著唐山,眸光平靜。

    本想給此人一個台階下,不曾想他得寸進尺!

    看來要打一架了。

    孟年現在是酒足飯飽,年輕力勝,對麵一場大戰後,狀態奇差,饑腸轆轆,力氣顯然不會太多。

    他並不是沒勝算。

    唐山卻眸中帶著冷笑。

    氣氛一下凝固。

    眼見要動手之前。

    卻突然樓外有劇烈動靜,打破了凝固的氣氛。

    他被驚動,轉頭看去。

    鴻賓樓外響起了劇烈的風聲。

    呼呼呼!!

    十幾個衣衫帶風的武人,一下子衝進了酒樓,站在了門口,四下巡視各個桌子上的人。

    酒樓所有人的視線被這十幾個人全都吸引了過去。

    領頭的武人看起來有三十來歲,身軀如槍挺拔,雙目似電,四下巡視之後,一眼就看向了孟年這裏。

    掌櫃和大堂桌間的一些食客,立馬就認出了這領頭的武人:

    “是孟鶴然宗師!”

    能被稱為宗師者,必然是已經勁力入化的武人。

    下一刻。

    這位孟鶴然宗師已經走到了孟年的麵前,仔細看了看,然後躬身抱拳,道:

    “您就是孟年少爺吧。”

    宗師開口,嗓音渾厚純淨,語出驚人。

    此言一出。

    大堂裏所有賓客的碗筷都不動了,靜的落針可聞。

    掌櫃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孟年。

    孟家少爺?

    旁邊的唐山頭皮發麻,張大嘴巴,難以合攏。

    少什麽少爺?

    這土模土樣的小子,你跟我說他竟是個少爺?

    還是孟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