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新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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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衣豔陽!
    駐村扶貧如火如荼展開的時候,市人民醫院再次迎來新的成員。這個新成員,正是腎髒病專科醫院。
    何田田出事之後,汪華建曾經窺視腎髒病專科醫院很久,但是牽扯法律問題和曆史遺留問題太多,汪華建是沒有能力接下這個爛攤子的。
    其實,何田田案經過偵查、起訴、補充偵查等等程序,腎髒病專科醫院和田田大健康投資有限公司早就資不抵債,就算是拿出去拍賣,也隻有地皮和建築能值點錢。
    連續幾次向社會發布拍賣公告,汪華建先是蠢蠢欲動,被汪華延一頓又一頓臭罵,方才罷手。這中間,當然也有汪華建自己的死心。何田田管理腎髒病專科醫院這幾年,已經將醫院搞得不像個醫院了,除了幾台汪華建創業的時候買的設備,何田田一分錢都沒往醫院投錢,相反,醫院有一點盈利,就被她抽出來,補貼那個所謂的大健康產業,弄得醫院烏煙瘴氣。
    “就這麽一個空殼,你還要?還不知道何田田在裏麵埋了多少雷!”汪華延一次次警告汪華建,“如果你再接手腎髒病專科醫院,你這輩子就全毀在這個女人手裏了!”
    汪華延的話,讓汪華建心驚膽戰。思來想去,終於死心。
    這個地方,汪華建不參與拍賣,就沒有人會來。大家都抱著這個心態,擔心裏麵埋著雷,把自己帶進溝裏。現在的投資人都精明得很,沒有人願意去賭一把。
    沒人報名,就無法拍賣。不能拍賣,就沒有資金,拖欠銀行的錢就永遠都不能兌現。
    市裏領導曾經找於經理,希望他能接下這個攤子。實際上,市裏領導看中的是央企的信譽和實力。保留一家醫院,也是給當地病人保留一個看病求醫的場所。
    於經理的頭,搖得比撥浪鼓還快。市裏領導明白,這個醫院,隻有市裏內部消化,找一家可靠的公立醫院接管腎髒病專科醫院,非市人民醫院莫屬。
    “群眾要就醫,腎病患者要血透,你們醫院能不能把腎髒病專科醫院接下來?”市衛健委主任接到市裏領導轉來的這個燙手的山芋,隻得把周斯綿和侯江濤商量。
    侯江濤習慣地摸著頭上少得可憐的幾根頭發,搖搖頭,說“主任啊,這是顆雷,隨時要爆,我們現在還不能判斷,這顆雷到底是手雷還是魚雷,威力到底有多大。”
    “哪有你說的那麽玄乎?”市衛健委主任毫不客氣批評侯江濤,“接下腎髒病專科醫院,既是市人民醫院發展腎髒病科的良機,也是夯實我市腎髒病專科聯盟的基石,你們放心,所有的法律問題和曆史遺留問題,市委市政府會組成專門班子清理,為你們接手掃清障礙。”
    主任的話不容置疑、不容辯駁。
    周斯綿見主任態度堅決,知道硬頂是行不通的,但是他又不清楚這家醫院到底有多少彎彎繞,水到底有多深,不敢擅自表態。
    “不表態,就是默認了?”主任的視線,掃在周斯綿身上,讓他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氣場。
    周斯綿不想當麵頂撞主任,但話還是要說清楚,免得後患無窮。
    他說“當年,市人民醫院接下市第五人民醫院,引起過很大的風波。我擔心,兩家不同體製機製的醫院,強行捆綁在一起,一不小心就會捅婁子。”
    “你們回去認真考慮一下,這件事,是市裏主要領導的意思,希望你們能服從大局,服務患者,為市人民醫院的發展闖出一條新路子!”
    周斯綿看了侯江濤一眼,恰巧與侯江濤的眼神相遇。兩人對視的瞬間,周斯綿明白,這件事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
    “那我們回去,找醫院領導班子成員好好商量一下,”周斯綿腦殼裏努力尋找一些平實的詞句,“最後,還要召開職工代表大會,否則,醫院職工會想不通。”
    主任心裏明鏡似的,知道這是周斯綿給他台階下,他說“該走的程序一定要到位,以絕後患。”
    “是的是的,”侯江濤馬上接過主任的話說,“我們回去好好商量一下,盡快給您一個答複。”
    醫院領導班子成員聽說上麵要求市人民醫院接管腎髒病專科醫院,頓時炸開了鍋。大家議論紛紛,有說好的,有說壞的,你說你有理,我說我有理,爭得麵紅耳赤。
    周斯綿在會上宣布了紀律,這隻是上級初步的想法,還沒有成熟,讓大家注意保密,不要事還沒做,就謠言滿天飛,搞得醫院人心惶惶。
    大家嘴上不說,心裏卻明鏡似的這其實是上級已經決定的事情,更改不了。說是讓醫院征求大家的意見,討論一個接管方案,其實是一個預熱的過程,讓大家有個心理準備。這種手段,也正是領導的高明之處,不動聲色就把事情給辦了。
    周斯綿和侯江濤商議,這件事要認真對待,要拿出一個萬無一失的方案。
    “當前,接管腎髒病專科醫院的難題有兩個,”侯江濤分析道,“第一個,債務問題,領導雖然表態市裏會妥善處理,但在方案中要明確,腎髒病專科醫院遺留的債務,市人民醫院不負連帶責任。”
    “這叫打好釘子護好眼。”這句話,其實是老家一句土話,是指死人入棺以後,要把棺材蓋的釘子釘牢,把釘子留下的眼用布條封住。周斯綿突然想起這句話,覺得很貼切。
    侯江濤看了周斯綿一眼,對他突然說出這句話,表示理解“腎髒病專科醫院確實是已經死了,但是,市裏的考慮也許比我們更加全麵,更加宏觀,這個我們不評價了吧。”
    周斯綿點點頭,說“我們新院建設遺留的問題剛處理清楚,醫院現在的日子剛剛好過一點,又來這麽一出,其實是考驗我們的能力。”
    侯江濤繼續分析道“還有一件更棘手的事,腎髒病專科醫院這些員工怎麽安置?是全盤接收,還是進行考試之後再上崗?是解決編製,還是繼續聘任製?”
    周斯綿對侯江濤的擔心非常讚同,他說“我的意見是,腎髒病專科醫院員工,我們隻要醫務人員,並且要參加招聘考試。至於編製問題,那不是問題,符合條件的進編,不符合條件的,采用聘用製。”
    周斯綿這種處理方式,算得上分類安排。現在醫院進人,執行的是“凡進必考”的政策,沒人能繞過這道紅線直接進入醫院工作。
    侯江濤說“不知道你記不記得黃川明這個醫生?”
    周斯綿當然記得。那個跟周金鵬發生爭執、跟周記恩打架的腎內科年輕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