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妄自菲薄的秋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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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

    林暖暖正收回目光準備凝神靜氣的寫上幾個字時,就聽得秋渠一聲驚呼,接著就是一陣茶水傾倒的聲音。

    林暖暖緩緩地放下筆,就見秋渠左手捂住右手,正一臉怒氣地看著秋濃,而秋濃隻是惶恐地低著頭,垂在身側的兩隻手正濕漉漉地滴著水!

    “秋濃你是怎麽回事?怎麽走路眼睛都不帶一個!”

    秋渠手被燙的生疼,她也不顧得主子在身畔,對著秋濃就是一通數落。

    秋濃隻顧低著頭,口裏不停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林暖暖本來不想當著徐思遠的麵管的。不過自己的兩個丫頭,一個懦弱無能、一個咄咄逼人,讓徐思遠看了還以為自己禦下無方呢!

    林暖暖將手放在桌子上輕輕地敲了敲,緩緩地對秋渠說道:“秋渠,你將手拿來給我看!”

    秋渠一聽,原來自家小姐心裏是有自己的。她喜得慌忙將被水濺到的手遞至林暖暖處,委屈地說道:“小姐,您看奴婢的手都紅了!疼死了!”

    說完,還悄悄地看了眼徐思遠,見徐思遠向林暖暖處投來了目光,這才喜滋滋的低下了頭。

    秋濃聽了秋渠所說之言,越發將頭垂得更低,隻將一雙滴水的手悄悄地向後攏了攏。

    林暖暖將秋濃的小動作都看在了眼裏,她也不多說,隻是用同樣的語氣對著秋濃亦說道:“秋濃,你也將手拿了我看!”

    秋濃詫異地抬起了頭看向自家的主子,隻見林暖暖眉頭有些輕皺地看著自己,這才抖抖索索的將手伸向給了她。

    秋濃見自家主子將她那雙潔白修長的手放在自己手上就要查看,慌得她忙縮了回去,自形慚愧的將手攥緊,小聲地說道:“小姐,奴婢,奴婢的手醜!”

    “無事,拿過來吧!”

    聽了秋濃的話,林暖暖原本淡漠的臉上,顯出了一絲溫柔。

    她將秋濃骨節粗大的手放在自己蔥根般的細指間,仔細地看了看,又端詳了下秋濃。

    就見秋濃根本不敢看她,也不看自己的手,一臉羞窘地垂著頭。

    林暖暖歎了口氣,多少年過去了,有些人早就變了模樣,有些人卻始終如一……

    秋濃還是一如既往的老實忠厚。不過,她林暖暖身邊的人,不能這樣!

    “那隻手呢,讓我也看看!”林暖暖輕輕地放下秋濃的手,又說道。

    “小姐,奴婢的兩隻手也都傷著了,您要不要也看看?”

    秋渠眼看著林暖暖翻來覆去地查看秋濃的手,眼睛裏麵還閃過一絲不忍,不禁急了。

    “我知道,你稍安勿躁!”

    林暖暖淡淡地瞥了一眼秋渠,隻這一眼就讓秋渠閉上了嘴巴,人也漸漸地有些不安起來。

    林暖暖這才說道:“你倆個做人仆婢得多的,最大的本分就是要伺候好主子,可是如今你們連自己都能照顧不好,那我又怎麽能放心你們留在身邊?既如此,你倆就先回屋歇著去吧,手裏的活兒交給秋月、元兒就好!”

    “小姐,您別這樣!”

    秋渠不由急了,怎麽聽小姐的意思是以後不要自己伺候了?

    “好了,你下去吧,見了秋葵將事情說與她,你就可以好好養傷了。一會兒我讓秋月將銀子送與你處,且得好好養著,留了疤痕可不是玩的。”林暖暖聲音漸漸開始冷淡起來。

    秋渠還想再說什麽,一看林暖暖的臉色,忙退了下去。也不敢再往徐思遠處瞟。

    等秋渠出了門,秋濃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對林暖暖磕了一個響頭,悶悶地說道:“小姐,您要好好照顧自己,秋濃這就去了!”

    林暖暖原本見她跪在地上磕頭,心內就有些不喜。

    如今聽了她的這番話,隻更覺得瘮得慌,她略抬高了聲音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秋濃正欲再磕個頭就走,聽了林暖暖的話,忙抬起了頭,詫異的說道:“奴婢並無他意,隻是想說,以後都不能服侍小姐您了!”

    林暖暖先是覺得啼笑皆非,後又越發覺得淒涼。

    她懂秋濃的意思,不過是以為自己以後不再要她了!

    “嗯,你且回去好好養著傷吧!”

    林暖暖看了一眼秋濃手上的紅腫,不由蹙了蹙眉頭。

    “是,小姐,請您保重身體!”秋濃說著又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林暖暖攔阻不迭,就見秋濃抬起頭來時,額頭上已經印了一片紅。

    林暖暖不禁有些氣了,她冷聲喝道:“你起來!”

    秋濃喃喃地喚了一聲:“小姐!”人卻隻還在地上。

    “我讓你起來!”

    林暖暖真的有些生氣了。她背過身子也不看秋濃,隻冷冷說道:“我讓你起來說話!怎麽,還要我再說第二遍嗎?”

    秋濃這才知道自家小姐生氣了,她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見林暖暖隻是背著身子也不看她,就更加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林暖暖歎了口氣,一抬眼就撞見了徐思遠戲虐的笑顏。

    她不由心頭一窒,都是這個罪魁禍首,若不是他,秋渠又怎麽會眼睛看了旁處跟秋濃撞到了一起?

    這樣想著,林暖暖不由拿著水杏眼,對著徐思遠就是一瞪。

    這人真是不討喜,都什麽時候了,還笑!—雖然笑起來挺好看的。

    “暖表妹!”

    徐思遠早看出來林暖暖這是刀子嘴豆腐心,不過是想讓麵前這個木訥的丫頭好好養養傷而已,誰知居然將自己給氣著了!

    “幹什麽?”

    林暖暖沒好氣的應了一聲,不過終究記著還有事情沒處理,說完她就衝著徐思遠擺了擺手道:“一會兒再說!”

    徐思遠忙笑著點點頭,越發覺得林暖暖其人很有趣。

    “秋濃,你手疼不疼?”

    林暖暖看了眼兩手正縮著的秋濃,目光微閃———透過秋濃,她仿佛看到了前世十三歲時的自己:自卑、敏感、孤獨!

    記得有次,班上前排同學丟了五十塊錢,那個同學提出要搜每個人的書包,老師還沒有發話,別人都不同意。

    隻有她,一把將書包倒了個底朝天,然後,在幾本書之間來回翻找半天,直到確定沒有,這才輕鬆地吐了口氣說道:“沒有,我沒有!”

    直到現在,她還記得全班同學看著她的異樣的眼光。

    是呀,明明自己沒有拿,為什麽要做出一副急於表白的樣子。

    是因為不自信,是因為怕別人不相信自己...

    林暖暖收回思緒,看著自己麵前,臉色通紅的秋濃,心中頗有種“怒其不爭”之感,她不由想起了當時她的班主任老師說的那番話:……

    “秋濃,不要妄自菲薄,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你要記著....”

    林暖暖不由學著著班主任老師說的話接著說道:“你看不起自己,別人隻會更看不起你!”

    她見球濃略略地抬起頭,又接著說道:“妄自菲薄,是為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