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章 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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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暖暖覷了眼林宇澤,嘴角微翹,壞笑著緩緩說道:“壞消息就是,月太妃她好似有些不喜祖父。”

    林鵬先鬆口氣,卻又心下一窒,想起那個月太妃所賜,後來被他打發到了後宅“供”在林雅楠從前住過的那宅子裏好吃好喝伺候著的美人兒,眼睛微跳:好似還真是如此!

    這可真是憂喜參半,但不論怎麽說,總歸是個好消息。即便月太妃不喜自己,也足夠讓林鵬欣喜若狂的了!

    原來自家胞弟就是那個秦壆,就是林宇澤親手處置的那個秦壆!林琨父子真是好歹毒的心,他們這是想要將他們林國公府嫡係這幾枝都打壓,更是想讓他們自相殘殺!

    林鵬不由冒汗,不多時就想通了從前的那些關節!

    他將兩張薄薄的花簾紙揉搓得都有些發皺了,更是細細地又看了一遍又一遍,就連月太妃同林暖暖打趣著說要給林暖暖再做一回粔籹都看得津津有味!漸漸地。林鵬的雙眸濕潤了!他不怪秦明月對自己有敵意,畢竟若是自己有用些,也不會將個賊子認作兄弟,更是沒能見著自己親弟最後一麵!

    “都怨我們林國公府的男兒沒用,才讓你們這些林氏女子受苦了!”這裏頭說的女子並沒有定遠伯府的林氏。自那回定遠侯府毫不猶豫地舍棄了林國公府,又在文宗登基後,腆著臉肆無忌憚地打著林國公府姻親的名號往上靠時,林鵬就不再理會定遠侯,對林氏也就隻剩下了麵子情,且當年林氏在閨中時分明就同林琨更加好些,林鵬對她本就沒什麽太多情分。

    “祖父!”

    林暖暖輕喚一聲林鵬,想要安慰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她不忍心林鵬將所有的罪責都往自己身上攬,畢竟他當年又哪會知道朝夕相伴的兄弟竟是個人麵獸心的贗品?

    “唉!”

    林鵬長歎一聲,臉上又露出了堅毅之色,就見他強自繃直脊背,似是對自己說,又是對林暖暖作保:“如今傷感也是惘然,不過,祖父保證往後必不會再讓林國公府的女兒再受暖暖和秦明月當年之苦....”

    提到月太妃時,林鵬不由哽住,在想到當年秦明玉在平巷的種種遭遇,還有後來她嫁的那個賣粔籹的商販...才打起了精神就被一連串的悔恨打擊得很有些無力地坐了下來。

    對秦明月而言,補救有用?算一算月太妃的年歲,也就比林宇澤略小些,可林宇澤如今兒女雙全,而月太妃卻是久居深宮,往後餘生不用想也知必然隻能在深宮裏孤獨終老....

    若是自己當年能敏銳些、不曾中了林琨的奸計,那麽說不得就能發現當年的隱情,也就不會讓自己的手足為小人所害!

    還有秦明月,自己的親侄女,當年若非暖暖,隻怕境遇更加不堪!

    這些畜生,不過是因著舊年的私憤就能蟄伏暗處將林國公府攪得腥風血雨!

    想起當年之事,林鵬直覺心頭一腔怒火無處發泄,自家暖暖當年年歲尚小,去得也遲,秦明月卻是受盡了屈辱!

    想自己林家血脈居然被那些人害得如此淒慘,林鵬隻覺得雖已將林琨碎屍萬段,卻也不足以平息他心中之怒!

    “祖父!”

    聽林鵬懊惱地對林琨父子還是手段太輕,林暖暖心知林鵬是想到了平巷種種,那段往事於她隻是一段逃亡的經曆、晦澀的回憶,可是於秦明月那卻是抹也抹不去的傷痛,如今雖看著秦明月一副雍容華貴的樣子,可焉知她不會在暗處默默舔舐著傷口?

    “月太妃就是暖暖的親姑姑,往後,暖暖會好好孝敬她、視她若母!”

    太上皇如今半身不遂,秦明月這輩子自是不會再有子嗣,若有可能晚年就讓自己奉養她!秦明月,居然是自己的姑姑,莫怪自己從第一次見著她就覺得她很讓人親近!

    “好!”

    林鵬喉頭一緊,七尺男兒眼眶立時濕潤。想起自家孫女說,月太妃隻怕不喜自己,他卻覺得秦明月不喜自己都是輕的,想想自己還曾經當過林國公府的世子享過父慈母愛,可自己的胞弟呢?他恐怕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生父生母是誰吧!

    想那秦明月真不愧是林家血脈,都是一樣的嘴硬心軟。她雖口口聲聲隻說不喜自己,還如孩童般玩笑地給自己送來美人添堵,可關鍵時候,還不是事事想到林暖暖、想到林國公府?

    讓人試探薛明睿,裏頭雖有文宗的手筆,可秦明月其實也是怕暖暖受委屈吧!畢竟,她對林暖暖知之甚深,又哪裏能看不出這孩子看著性子舒朗,卻最是個眼睛裏揉不得沙子的剛烈性子?

    如此,那日薑青媛在蘭太妃處時秦明月對她和林暖暖那些不著痕跡的回護也就讓人想得通了!

    “走,去你老祖宗那兒!”

    林鵬越想越激動,哪裏還能做得住,他倏然站起身來後,轉了一圈子捏著花簾紙就要往外走。

    “祖父,請您等等!”

    “父親,留步!”

    見林鵬就要走出去,林宇澤和林暖暖異口同聲喚他,二人都道:林老夫人年事已高,乍然聽見此事隻怕難免承受不住,還是尋了冒大夫過去,若是有些什麽也好及時救治。

    “還等什麽?”

    林鵬瞪了眼林宇澤,卻是柔聲叫了林暖暖同往:“暖暖,你且拿著信箋同你老祖宗好好說一說。”若身邊有個林暖暖,隻怕要好些。

    林暖暖自然是責無旁貸的應允,她忙忙跟了林鵬往外走。林宇澤也顧不得酸,自去請了冒大夫。

    待要至林老夫人處,看著近在咫尺的萱堂,林鵬突然近鄉情怯地踟躕起來。他也不往裏去,隻幹笑著對林暖暖道:

    “暖暖。你先去跟你老祖宗說上一二,祖父緩緩再進去。”

    他實在無法開口同林老夫人說:秦明月便是自己胞弟唯一的女兒,可就是因著是林府的人,這才累得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生生受了那許多的罪!

    是自己沒用,是林國公府沒能好好庇佑自己的子孫!

    一念及此,林鵬哪還有臉麵去見林老夫人?

    還有秦明月,雖在信箋裏口口聲聲說看不上林鵬,隻怕也是負氣之語。

    當年之事她必然是查得一知半解,以為林鵬就是當年的林國公,如此又哪裏能給自己好臉色?想來若不是因為林暖暖,隻怕秦明月會一輩子都不認林國公府的眾人也不一定!

    “去吧!”

    見林暖暖欲言又止地看他,林鵬深吸口氣,也不再多言,隻歎氣讓她進去。

    “好!”

    林暖暖深深地看了眼林鵬,也不再勸他,隻輕呼口氣,慢慢地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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