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我們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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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樂月全然沒有看出景華眉眼間的複雜,她看起來似乎心情不錯。

    手中捧著一個托盤,托盤裏是一碗粥。

    景華皺了皺眉,除了當初在林國獄中,樂月向來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今天這是做些什麽?

    隨著景華思索的時間,東方樂月很快走到近前,小心地捧著那碗粥。

    “我給你送吃的。”話未說完,東方樂月有些支吾地低下頭。

    景華的心忽的就涼了半截。

    樂月低頭攪弄著碗裏的粥,有些小心,又似乎有些不安。

    這樣的樂月讓景華的心頭猛然浮現一個很可怕的猜測,他的目光落在那碗粥上。

    她是下了毒嗎?她難道……想害他?

    景華狠狠地攥緊了掌心,這一瞬,他忍不住想要質問她,他想問問,想問問她的心裏究竟有沒有他。

    他一次次為她退讓,為了她,他放棄丹國的招親;為了她,麵對高泰他孤身犯險;為了她,他甚至連宮中三千佳麗都舍了,成了他以前所嘲弄的,三千弱水取一瓢飲。

    可她呢?

    她卻一次次欺瞞於他。

    他忽的有些控製不住自己,這些天壓在他心頭的一切,無論是景國的未來,還是樂月的隱瞞,都亟需一個爆發口。

    “你先出去。”景華壓低聲音道,隻覺額頭細密浮出冷汗,手禁不住有些顫抖。

    樂月搖了搖頭:“可是你要喝粥,我特的輕手熬的,要看著你喝下去才放心。”

    景華目光陡然閃過冷意:“你出去。”

    乍然而現的冷意讓樂月周身一冷,如墜冰窖,可是她還是搖了搖頭:“我要看著你喝下去!”

    看著他喝下去?是想親眼看著他中毒才放心嗎?

    景華用力地攥緊掌心,努力讓自己的意識清醒些,他一定要控製住自己,他不能傷她,就算需要一個爆發口,也決不能是她。

    “你放心。”景華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冷靜,“我會喝。你……乖,先出去。”

    樂月麵色紅了紅,又望了眼那碗粥。

    “好吧。她說道,“那我先走了。”

    “嗯。”景華沉聲道。

    “一定要趁熱喝啊。”樂月一步三回頭。

    景華瞥了眼冒著熱氣的粥。

    “好。”他答道。

    東方樂月低下頭,即便是一步三回頭,終究也是走了出去。

    景華低吼一聲,一把抽過身後架子上的長劍,用力朝著托盤上的那碗粥劈砍去。

    碗很快碎開。

    聞聲,屋外連忙跑進幾個侍衛宮女。

    景華麵色緩了緩。

    “處理幹淨些。”他說道。

    宮女見狀有些害怕,連連顫聲應是。

    裂掉的粥碗將桌案染得淩亂。

    宮女連忙收拾。

    景華沉默地望著那粥碗被端下去,直到流的四處都是的粥被擦幹淨。

    他忽的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有些惘然。

    想了想,他開口道:“準備一身幹淨的衣服,孤要出宮。”

    宮女連忙問道:“和平日一樣嗎?”

    景華出宮對這些宮女而言顯然是習以為常,否則,也不會流出“帝王嫖客”的稱號。

    “一切照舊。”景華道,“不過這一次,孤一個人出去。”

    走出書房,景華的步伐錯開,目光暗暗地轉了轉,一個暗衛出現在他的麵前。

    “去庖廚裏查探一下,那碗粥究竟有什麽特殊的地方。”景華沉聲道。

    暗衛應聲退下。

    景華心裏有些亂,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排解。

    出去走走,很久沒有出去走走了,景華忽的有些懷念自己之前恣意放蕩的時光,現在這樣的日子,有些累。

    ……

    茶館裏的說書人繼續噴著唾沫星子,也不知怎麽地扯到了嫦娥奔月。

    荊長寧打了個哈欠,有些百無聊賴。

    索性三個人離開茶館,去了嵐盛城裏最大的酒樓。

    聚福樓的裝設很華麗,正中是幾方圓桌,桌案上雕刻著些精致的花鳥魚蟲。樓上則是一些雅間,憑欄聽曲,也算是有些風雅之意。

    一個小二見有人來,很快迎了過來,露出笑臉問道:“幾位是要?”

    “餓了。”荊長寧答道。

    小二訕訕笑了笑:“吃飯是吧,樓上還是樓下?”

    荊長寧側臉望了眼蕭嶸。

    蕭嶸掂量了下懷裏的銀子:“樓下吧。”

    文逸有些不開心,疑惑地望了眼蕭嶸。

    “樓下熱鬧,有氣氛。”蕭嶸笑道,我不會告訴你們我出門沒帶多少錢。

    荊長寧貌似不太懂這些,聽了蕭嶸的話,直接尋了一個靠窗的桌子就要坐過去。

    然而她的步伐卻忽的頓住了。

    有一種對危險的直覺,她向右錯開了一步。

    隻見一道飛劍遙遙從二樓一處雅間裏飛出,精準地刺在荊長寧原先要坐過去的地方。

    桌案應聲碎裂。

    蕭嶸的反應很快,幾步上前擋到荊長寧麵前,目光冷冷地朝著那處雅間望去。

    “誰?”他低喝道。

    雅間內傳來一聲冷笑,景華的身影出現在蕭嶸的眼中。

    蕭嶸皺了皺眉,景華的麵色顯然有些不好。

    “幾位,你們這是做什麽!”小二連忙衝到中間,“我說,弄壞的東西是要賠的。”

    然而並沒有人理他。

    景華的目光徑直越過蕭嶸,冷冷地落在荊長寧麵上。

    “真巧。”他的話音無比冷淡。

    真巧,他亟需一個情緒上的爆發口,便遇到了他最想持劍而對的人。

    他不能對樂月下手,因為他舍不得,但荊長寧不同,說他是所有事情的罪魁禍首一點都不過分。

    荊長寧有些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然後錯步朝著桌案走去,拔下了被景華擲下的劍,隨意地比劃了下。

    景華的佩劍,夠鋒利也夠……值錢。

    “給你。”荊長寧衝著小二遞過去,“就當賠這張桌子了。”

    小二望了眼,顯然也看出這把劍的名貴,有些猶疑地接過劍,連忙退開。

    這些人的身份有些可疑,他做不了主,得去告訴掌櫃。

    景華的麵色顯然有些泛青。

    他的佩劍,竟然隻被抵了一張桌子。

    荊長寧嘻嘻一笑,目光溫溫地望著景華:“你這打招呼的方式實在是有些獨特。”

    景華麵色沉沉:“你上來,還是我下去?”

    荊長寧愣了下,奇怪道:“上去做什麽?下來又做什麽?”

    景華咬了咬牙:“我要和你打一架!”

    荊長寧頓時嗆聲。

    她望了眼蕭嶸,攤了攤手,眼神格外無辜。

    蕭嶸愣了三秒,一個跳腳翻上一張空桌,朝著景華勾了勾手指。

    “你下來!我們三個打你一個!”他義憤填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