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故事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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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華搖頭。

    “那就出去吧,你自己的軍隊,記得自己管好。”荊長寧聳了聳肩,轉身嘟囔道,“說起來我許是做回了一個女孩子,心是越來越軟了。你若是說了我說不準還會答應……”

    景華咽了口唾沫,幾步上前拉住荊長寧:“那個荊郎君,哦不,荊姑娘。”

    聽見景華的話音,荊長寧眉眼彎彎,眸底劃過狡黠的笑意:“怎麽,景王殿下改主意了?”

    景華幹笑一聲:“孤想,想……”景華心一橫,“我想請姑娘你,若是等林國這間事了,你去景國定居,如何?”

    荊長寧玩弄著垂在肩前的一縷碎發。

    “估計你的原話是想讓我此間事了,去景國替你賣命幾年吧。”她輕咦了一聲,“怎麽,你那不切實際的天下夢,還沒醒?”

    景華麵色僵了僵。

    “孤……”他欲言又止。

    荊長寧又是笑了笑。

    “我知道你心中憤懣,感覺自己被誆上了我的這條賊船,得知我的女兒身格外難堪對嗎?”荊長寧問道。

    景華幹笑了一聲,轉頭不自在小聲道:“可不是嘛……”

    在荊長寧麵前,他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像是被扒光了遊街。

    荊長寧抬了抬眸:“有的時候真搞不懂你們這些人為什麽總是看不起女子?”

    “女人不就是用來侍寢生孩子的嗎……”景華又是轉過頭低聲嘟噥。

    聞言,荊長寧目光垂了垂。

    “為人子,為人夫,為人父。景王殿下可曾想過,是否願意他人這般看待你的母後,你的妻子,你的女兒?”

    景華目光頓了頓。

    “於這世間而言,人性本就有不可避免的自私自利。”荊長寧道,“但推己度人,你又以何立場看輕女子?”

    景華沉默。

    良久,他低聲歎道:“這世間男兒,皆以護著自己的母親妻女為傲,誰又願意她們背負這般辛苦?”

    “所以,你就算不喜,也不可不尊。”荊長寧道,“這是公正。”

    景華歎了聲,深望了一眼麵前這個侃侃而談的女孩子。說話間,她的目光平和,並沒有因為他的輕看而有絲毫羞惱不堪。

    “公正,是強者的手段,是弱者的掙紮。”景華道,“孤不想瞞你,孤如今不如你,所以才會尊你。”

    荊長寧目光輕緩略過。

    “公正的確是一種手段,不過我也不是囿於其間的人,比起原因,我更在乎結婚。”

    話音落下,景華隻見身前的那個女孩子安靜轉身離開營帳。

    “你的條件我不會答應,你景國的事,終究還是要你自己去解決。”她的話音悠悠,“我唯一能答應你的,是無論日後發生了什麽事,我都會顧著樂月和她的女兒。”

    景華微怔,隻見荊長寧的身影已經從眼前消失。

    景華知道,經此一事,合縱的聯軍就算心有不安,有被欺瞞的憤懣不平,至少,在表麵之上,不會有人公然要退出合縱。

    因為那個女子需要時間。

    她需要一個緩衝的時間,讓這一百多萬大軍一點一點習慣,習慣接下來他們要聽從的,隻是一個女子的命令。

    這很大膽。

    但在她的手下,沒什麽不可能的。

    ……

    “時間,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高貴的東西,它永遠維持著俯下身的姿態,卻從未有過絲毫憐憫。”墨涼望著遠方的臨秋城,話音有些奇怪。

    文逸伸了個懶腰,打個哈欠道:“臨秋城終於到了啊!”

    說罷,她抬腳就要向裏走去。

    墨涼攔在了她的麵前。

    “楚長安,你這是做什麽?”文逸忿忿不滿道。

    墨涼安靜的沉默了一會兒,平靜道:“你不能進去。”

    “為什麽?”文逸問道。

    墨涼望了眼臨秋城:“這是林國的都城,是林蔚然所掌控的權力核心。”

    文逸搖了搖頭:“管本公主什麽事?既然你能進去,我為何不能進去?”

    “我是林蔚然的人。”墨涼平靜道。

    “腿長在我身上,你攔不住我。”文逸道,“況且嬸子前些日子和我說了,她說文姑娘啊,你家相公雖然是個啞巴,但生得太好,一定要小心跟著,這年黑心眼的人多著呢,萬一被藥昏賣到公子倌裏,那可就慘了。”

    一邊說著,文逸一邊捶胸頓足作擔心狀,將中年婦人的體態學得那叫一個像。

    然而墨涼知道,前些日子那憨厚地婦人,是斷然不會知道公子倌那種地方的。

    他的麵色微頓。

    “我不是啞巴,而且以我的武功,在臨秋城內沒人能藥昏我。”他明知道文逸是在騙他,卻還是認真地解釋了句。

    文逸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可你沒否認你是我相公。”她攤了攤手,抓著墨涼話音裏的一個疏忽便得理不饒人,“出嫁從夫,相公既然要進臨秋城,人家哪有不跟隨的道理。”

    墨涼難得在臉上露出除了平靜之外的神色,他的眉心蹙了蹙。

    然後他認真地補了一句:“我不是你相公。”

    文逸揚了揚手,大步在墨涼前麵走近臨秋城:“晚啦!”

    臨秋城很大,是僅次於景國都城的所在,入目是一片街市繁華。

    墨涼望著文逸的背影,麵容有些微僵,似乎平靜的神情被打破後,不知道還露出些怎樣的表情。

    他明明是想說她是文國公主,是林蔚然的死敵,孤身一人入臨秋城太危險,於是他想勸她離開……

    可是他竟是沒有說出口。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想了想,幾個轉身,他的身影在熱鬧的市集之中消失。

    他沒有餘力去管文逸,當今之際最重要的是去見林蔚然。

    他從來沒有時間歇息,才剛踏出了第一步,他還有很多很多事要做。

    文逸捧著兩個冰糖葫蘆。

    “喂,楚長安,長寧喜歡吃甜的,你和她那麽像,你一定喜歡吃冰糖葫蘆對不對?”她一臉興奮地轉過頭。

    街市繁華,人煙濟濟。

    驀然回首間,那人卻不知去了何處。

    文逸高舉著兩隻冰糖葫蘆,感覺自己就像說書故事裏被拋棄的女主角。站在人來人往的街市間,卻找不到她想要找的那個人。

    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徒自傷悲。

    然後她一個跳腳,單手叉腰,兩隻冰糖葫蘆直直指向林王宮的地方。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楚長安,你給本公主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