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 謊話說上一百遍也會有人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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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口攔下眾人的女子似乎是這群人的頭領,連九爺也對她甚是忌憚,忙隨著她改口道:“慢著,夫人還有話問他。”

    “老九,就照你方才說的,隻要他先交上十萬貫來,就留他多活幾天吧。不過,我就在這兒聽著,你須得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問清楚了。”女子並不走近前來,仍站在原地吩咐九爺道。

    “是,是。”九爺連連答應著,轉向李靖喝問道,“你小子都聽到了?是死是活,就得看你能否交上這十萬貫定金了?”

    “我替主家賣這一趟命,即便像別的兄弟一樣被你們殺了,隻怕連一千貫也掙不回,要到哪裏去找十萬貫交給你們呀?”李靖心中急於確認方才說話的女子是否就是他要找的顧姿兒,有意苦著臉回答九爺道。

    “你,你……”九爺被他氣得連說了兩個你字,眼睛卻望著站在遠處的女子,不敢擅自處置李靖。

    “這位小弟,好不好先講講你的姓名、身份,再同九爺講話的喲。”那女子操著一口吳儂軟語,悠悠地衝李靖說道。

    “是,是,夫人提醒的是。”九爺一聽女子發了話,頻頻點頭附和著問李靖道,“你叫什麽,是不是隋朝的軍士?”

    “我是受晉王府中的錢無量先生所托,幫他傳話、解救他的族人的,錢先生隻許給了我們每人五百貫的賞錢……”李靖有意回避報出自己的身份,答非所問地說道。

    “你認識楊廣府中的人?快快老實交待,你究竟是何身份?”

    “我,我確是身在行伍。不過,你們別誤會,此番和幾個兄弟背著將軍私自進山,確是想掙下五百貫賞錢,好回家安生過活的……”李靖故作慌張地答道。

    “你掙不掙賞錢的,與我們有什麽相幹?我隻問你一句,夫人所說的十萬貫,你到底交不交得出來?”九爺話音未落,李靖隻覺脖頸間陡地一涼,猜知對方將刀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這,這需得問問主家的意思,你就是殺了我,我也拿不出來呀。”李靖接連倒退幾步,渾身打著哆嗦分辯道。

    “我瞧你小子分明是在欺哄九爺哪,錢無量遠在廣陵楊廣身邊,與此相距千裏,你怎麽去問他的意思?”

    李靖從九爺咄咄逼人的問話中聽出他對自己所說的話已開始相信了幾分,遂繼續說道:“自廣陵動身前,我們兄弟幾個與錢先生約定,彼此間用飛鴿傳書的方法互通消息……隻要你們能證明錢氏合族老幼都在你們手上,我可以用此方法通報給錢先生,最多三四天的功夫,便可有回信了……”

    九爺眼望著站在遠處的女子,想聽聽她的主意。

    那女子伸出三根手指,柔柔地說道:“向錢無量傳遞消息的事就由咱們來幫他吧。小弟,你可聽清楚了,三天後,若是不能交出十萬貫來,九爺隻能把你丟下山去喂狼了。”

    楊廣不顧張衡、裴蘊等人的勸阻,在明知有人欲行刺自己的情況下,邀請智覬大師隨同自己一道渡江前往建康。這下可忙壞了裴蘊等人。所幸楊廣發下話來,一切關防、警戒事宜照常部署、安排,使得裴蘊等人約略放下心來。

    在裴蘊等人的精心安排下,楊廣攜智覬大師數日後從廣陵啟程,一路平安無事地渡江來到了建康。

    因自廣陵前往建康的這段時間裏,楊廣哪怕是再忙,每天都要抽出時間前往國清寺向智覬大師討教佛法精義,十幾天相處下來,彼此間已消除了初見時的陌生感,尤其是智覬大師,先前對楊廣懷有的一份戒心也減退了不少。

    抵達建康的當天,楊廣主動提出要親自陪同智覬前往同光尼寺憑吊靜虛師太,智覬再三推辭不過,隻得與楊廣一道趕往同光尼寺吊唁這位在江南僧佛界享有很高聲望的故交好友。

    此前由於得了楊廣的特別交待,裴蘊嚴格保守秘密,在為靜虛、心意二人操辦葬儀的過程中,依照佛家慣例將兩人的遺體焚化後,保留了從兩人遺體中取得的舍利子,在同光尼寺的塔林中為兩人修建了兩座舍利塔,以示對二人的尊重。

    今日楊廣陪同智覬前來吊唁靜虛,自然要到埋葬著靜虛身上留下的舍利的塔前致哀。哪知,楊廣在陪同智覬在塔前致哀,轉身離開之際,不經意一瞥,卻看到為靜虛所立的舍利塔腳下不知被什麽人孤零零地擺放著一盆叫不上名字的花兒,與此同時,他身旁的智覬大師也注意到了這盆花,臉上立馬現出驚訝的神情,卻什麽也沒說,默默地向花兒盯視了兩眼,轉身走了。

    智覬大師臉上神情的變化被隨侍在一旁的裴蘊瞧在眼中,當日回到楊廣和智覬下榻的館驛後(按照裴蘊的安排,本是安排楊廣到建康總管府下榻的,可智覬大師執意不肯住到官府的衙署中去,為與智覬大師同住一處,便於隨時向他討教,楊廣遂傳命將自己一行的下榻之所改到了館驛),便單獨向楊廣作了密報。

    “如此說來,那盆花就是你所說的所謂罪證嘍?你有意命人將花擺放在靜虛師太的舍利塔下,是不是對智覬大師也有所懷疑?”楊廣聽罷裴蘊的稟報,沉下臉責問道。

    “下官不敢。”裴蘊見楊廣臉色不善,忙解釋道,“下官謹遵王命,從未對外泄露過靜虛師太的真實死因,隻是聽說智覬大師見多識廣,且與靜虛生前係故交好友,今日做出如此安排,是想試探一下,智覬大師是否識得此花?”

    “還說沒有對智覬大師起疑心?今後未經本王允準,不得擅做主張!”楊廣對裴蘊的做法甚是不滿,抬高了聲警告他道。

    裴蘊未經自己允準擅自對智覬大師進行試探的做法雖引起了楊廣的強烈反感,但由此試探出的智覬大師的反應卻也勾起了楊廣對那盆神秘花兒來自何方的極大好奇心,他決定親自出麵去問問智覬大師這花兒的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