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在對抗喪屍的無數將士都看到了李靈那驚天動地的一劍，所有人麵上都是又震驚又茫然。

    “那……那不是安平侯嗎？”

    “天啦！天階強者發威是這樣的？昨日我也見著了安平侯啊！昨日也不是這個樣子——怎麽今日就這麽厲害了？！”

    “這哪裏是天階發威啊？這是天階發怒吧？”

    ……

    沈浪怔怔然立著，看著上方。

    甄世明張著嘴，呆滯地看著上方：“臥草？臥草？那是安平侯？這是什麽實力？她這是突破到天階中品了嗎？”

    沈浪麵上露出一絲難過。

    李靈驟然出現在喪屍群的上方，又驟然出劍，很快又一閃消失。

    雖然隻是極短的時間，沈浪卻瞧得出，李靈的神情完全不同以往。她眼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漠然與冷冽。

    沈浪晃了晃腦袋，心不斷往下沉：“……她走了？”

    “陛下？陛下知道她的身份之後，到底做了什麽？說了什麽？”沈浪仰頭看向空無一人的天際：“……她還會回來嗎？”

    ……

    原本正在金林城外一座小山頭盤膝打坐的荀離驟然起身，她眼睛一眯，眼中興起熾熱之意：“她突破了？”

    荀離身影一閃，片刻間便出現在金林城外那一個巨大的坑洞上方。

    看著那一劍爆出的痕跡，荀離懸停在上方，胸口微微起伏：“果然。”

    荀離微微垂眼，目光看向萬千將士中央的沈浪，問道：“忠勇王，安平侯何在？”

    沈浪微微抬頭：“她走了。”

    荀離皺起眉頭：“去哪裏了？”

    沈浪搖了搖頭：“不知道。隻怕……她要離開金林城了。”

    荀離眉頭皺得死緊，拂袖而去。

    隻一會兒，荀離便立在了一個排行榜光柱之前。

    荀離負手站在排行榜光柱前，仰頭看著上頭的一個名字，麵上露出一絲滿意：“……果然。”

    隻見排行榜光柱上，最上頭的名字已經起了變化。

    天下武功排行榜。

    天階排行榜。

    天階第一人，天階中品武者，荀離。

    天階第二人，天階中品武者，李靈。

    天階第三人，天階下品武者，周一弛。

    ……

    荀離立在排行榜光柱前好一會兒，皺了皺眉：“這排行榜光柱隻有武功排行，卻沒有李靈如今所在的地址……可惜，真是可惜可惜……”

    有著排行榜光柱，很快，天下人都知道，那個武功進展極快的天階李靈，已突破到了天階中品！

    而金林城中的朝臣知道這一點後，都是宛如被掐住了喉嚨一般，說不出話來。

    這個他們想要驅除出皇宮的天階安平侯，如今的武功，已經再進一步！

    前朝皇室嫡係後裔，卻是天下武功至尊之一，這——實在是恐怖至極！

    ……

    同一時刻，在慈寧宮中，司馬真在宮門口呆滯地站了許久，才緩緩走進殿內。

    司馬真神色恍然，似在夢中一般。他恍恍惚惚走到太後所在的殿內，隨意在一張椅子下坐下，而後便發起了呆。

    太後仍舊伏在軟塌上，雙手捂在腹部，閉著眼，似是昏迷著。

    阿夏快步跑進來，他看了看司馬真神思不屬的模樣，又轉頭看向太後的方向。

    驟然間，阿夏瞳孔一縮。

    阿夏飛速拉起司馬真，將木木的司馬真拉出了慈寧宮，高聲道：“護駕——護駕——護駕——”

    在阿夏的呼喊下，很快，數十位地階強者陡然落在了司馬真的身邊，將司馬真護在中央。

    阿夏麵上露出一絲驚慌，他跪在司馬真的腳邊，眼中帶著一絲奇異的畏懼：“陛下！陛下！太後不對！”

    司馬真怔怔然低頭：“……什麽？”

    阿夏一手指著內室，雙目睜到最大：“太後的軟塌上，都是——都是那種小小的圓形印記！就是當日在景仁宮外窺視安平侯的黑影留在的痕跡！”

    阿夏話語中帶著一絲不可思議與驚懼：“剛才有小宮女驚叫著安平侯刺了太後一劍，可剛才，阿夏發現太後身上沒有半點血跡——”

    “……被發現了。”中年女子緩緩走到了慈寧宮宮門口，身形軟軟地倚著宮門口，她笑看著司馬真，抬手抹了抹臉上。

    雪白色的粉末被抹除幹淨。

    當太後麵上厚重的妝容被清理得幹幹淨淨，卻露出一張比剛才還要死白死白的臉，還有一雙閃著紅光的雙目。太後腹部衣服上破了一個大口子，衣服上卻沒有半點紅色的血液——這個麵容死白的太後，看麵容根本不像人類，反倒像一個惡鬼。

    護著司馬真的數十個地階強者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悚然，他們立即拔劍出鞘，往後退了一步。

    太後舔了舔唇角，露出兩對尖利的牙齒，她笑嘻嘻地看著司馬真：“皇帝！這麽多年了！你一直看不上本宮，認為本宮沒有傷到你的能力，這才一直壓製、容本宮留在宮中，這一回……你感覺怎麽樣？”

    司馬真眼中清明了一分，他看著太後：“你……不是人？”

    “哈哈哈哈……”太後仰頭大笑：“誰知道呢？十萬大軍的遷都途中，本宮出去散步，那些沒用的東西卻根本護不住本宮。不知道什麽時候，本宮已經被喪屍咬過一口。”

    “本宮居然沒有變成那種惡心的喪屍，反而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太後舒展身軀，似是升了一個懶腰般：“在轉變的那段時間，本宮渾渾噩噩被宮女侍衛送回了太後的營帳。有一段時間，本宮甚至失去了記憶，本宮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是誰。然後，慢慢的，本宮想起來了！本宮全都想起來了！本宮是大周的太後！”

    “本宮沒有死！卻變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樣！”太後冷笑了一聲：“本宮知道，上天一定是讓本宮來複仇的！”

    司馬真漠然看著太後：“複仇？”

    太後笑看著司馬真：“怎麽樣？司馬真……中毒的滋味怎麽樣？瀕臨死亡的滋味怎麽樣？知道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是死敵是什麽感覺？知道自己親手喂心愛的女人喝下斷子絕孫的湯藥——你感覺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