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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拉大叫道“停,停,你們兩人過來。”床上身著睡衣,相依相偎的兩人站了起來。

    今日電影開機,科拉還有些能耐,竟然租來了好幾個劇務人員,從燈光布景音箱等人員,一個不漏,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不過那架老式攝影機,卻讓白蘭地信心大跌。

    今天拍攝第一幕,早晨一對青年男女起床之景。與白蘭地演對手戲的是一個英格蘭的模特,叫伊麗莎白。何麗,已經在時裝模特界嶄露頭角了。想不到科拉還有這種本事,把一個模特拉來演戲,片酬應該不低。白蘭地好奇地打聽了一下,誰知道竟然是免費的。原來,模特最喜歡拋頭露麵,出席各種活動,展露她們傲人的身材,從而獲得知名度。簡而言之,她們就是鎂光燈下的動物。

    好萊塢的導演找她們拍戲,這正中模特們下懷,即便倒貼錢也要接。所以沒花多少口舌,伊麗莎白屁顛屁顛,美滋滋地被騙來拍戲了。

    科拉把伊麗莎白叫到一邊,耐心地解釋道:“一對愛人早晨起床,互相親吻祝福。這是平日之常事,自然而然,再也平常不過了。所以要溫馨,不帶半點做作之嫌。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伊麗莎白點頭道:“明白,你是說我表演的太假了。”

    科拉道“這不能怪你,因為你是模特,因職業所需,時刻麵帶笑容。但電影講的是普通人,一天當中的日常生活。”

    伊麗莎白道:“是,我仔細想一想。”

    科拉對白蘭地叫到跟前,道:“你又是怎麽回事?”

    對何麗的問題,白蘭地看在眼裏,知道她身體僵硬,笑容太假,可是自己沒有什麽問題啊,不解道:“我表情不到位?還是動作僵硬?”

    科拉道:“是你的生理反應不到位,看看你,臉色像路上紅燈,從沒見過穿短衣的女人?扭扭捏捏害羞個什麽?”

    何麗朝白蘭地臉上一瞧,果不其然臉紅的有如抹了胭脂一般,這樣羞澀的男生還第一次見呢,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眾目睽睽之下,被人取笑,白蘭地大囧,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了進去。伊麗莎白是個模特,秋水盈盈的眼眸,山巒起伏的身材,光彩奪人的肌膚,無不挑逗著他的感官神經。薄如蟬翼的睡衣,穿與不穿沒多大的區別,凸起的兩點觸在他胸上,偶爾輕輕地滑動,心裏有如貓抓一般,不知不覺有了生理反應。

    也不知道其他演員是如何規避這樣的場景的,除非是神經大條,或者心裏有疾病的人,才能坐懷不亂。莫非要一條膠帶綁住那裏,卻也遮掩不住臉上神情。

    天馬行空地想了許多,不得要領。隻得對科拉道:“我上洗手間去一趟,清醒一下。”

    科拉揮揮手道:“去吧,去吧。”

    冷水敷臉,受的一激,火熱的心漸漸冷靜了下來。白蘭地想起自己的醜態,倒有些慚愧了,不過人非聖賢,七情六欲在所難免

    科拉其實已經對白蘭地演技很為滿意,不管是那起床睡眼迷糊,還是親吻之時滿是甜蜜溫馨的樣子,表演的都遠遠超過她的預期。伊麗莎白就大不如了,可以說糟糕透頂了,表情職業化,假的不能再假,可是她畢竟是一個模特,也不必太過苛責。

    讓兩人在一邊交流,回味差錯出在哪裏。這些需要演員自身的領悟,他人無法替代。

    科拉仔細看了攝像機裏,白蘭地從頭到尾的演出。眼睛頓時異彩瀝瀝,不枉費她千挑萬選,找出這樣一個人來。自言自語道:“果然是個上鏡頭的家夥。”一想起上鏡,就想起她父親所說的一段話:好的演員是什麽?聰明人演聰明人,傻子演傻子,那叫本色演出,這並不稀奇;聰明人演傻子,傻子演聰明人,這才叫做好演員。觀眾才興趣濃厚去討論。僅憑這點還不夠,許多演員在肉眼麵前,無論動作或語言,表演的分毫不差,可是鏡頭裏千瘡百孔,漏洞百出。這叫做不上鏡。

    能夠上鏡的人是什麽樣的人,有如馬龍白蘭度,隨便給他一個角色,鏡頭裏他都可以光芒萬丈,其他的人都可以忽略不計了,這不是演技完全能夠解釋的清楚的。動作語言神態的演繹,不如深入靈魂的演繹。

    《教父1》內,白蘭度飾演的老柯裏昂,坐在黑暗角落,手裏捧著一隻貓,一個行走在黑暗裏黑幫老人脫穎而出。麵對大兒子的屍體,他眉頭動了動,嘴巴抽了抽,一個傷心欲絕的父親形象栩栩如生。

    冷靜了一刻,在鏡頭兩人果然大有長進。一次比一次好,就這一幕戲,拍攝了十幾組鏡頭。或許是熟悉彼此的緣故,幾人也越來越放鬆,有說有笑起來。

    科拉拍拍手,大叫道:“各單位注意,各就各位,這次爭取一遍就過。”

    白蘭地與何麗相依相偎,臉上安靜祥和,把一對恩愛對年的夫妻表現出來。可是被子下呢?

    其他的人都暗暗叫苦,隻是一幕戲,這叫做科拉的少女導演,拍了10幾遍,沒有一組入她之意的。像他們這樣劇組收費低,自然導演也不苛求質量,從燈光到布景俱都是一些低級貨,用了幾年的破爛玩意,想要精益求精也達不到不是?

    可是科拉不管這些,再三強調要擺好,並督促劇組人員,一絲也不馬虎。大家知道遇見一個瘋子了,看在錢的份上,也就忍氣吞聲了。可是請來的演員,一個比一個麵相嫩,話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你一個從未拍過電影的導演也就罷了,請來的還是這樣的演員,自己不作死就不會死,現在不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嗎?

    更為氣人的是,十幾個鏡頭,也沒有見到一個比一個好,這科拉非說一次比一次有長進,真是不懂裝懂,刷存在感是不是?

    早起的鳥有蟲子吃,我們天未亮就爬起,連杯水都沒有喝到,也太不把人當人看了。劇務人員心中早已怨聲載道,辦事不免就有些懶散了。

    兩性之間,在西方人的眼裏,有如一日三餐一樣,司空見慣。異性身體接觸如白蘭地反應之巨,已成咄咄怪事。何麗忍不住便想調戲調戲這個會臉紅的男士。

    何麗的手在被子下,有意無意之間,掠過白蘭地的襠部。有了幾次經曆,雖然那裏不受約束,但心裏古井不波,來而不往非禮也。也裝著無意之間,手在她胸部掏了幾把,摘摘葡萄那是所在難免的。

    兩人均閉著眼,扮演睡熟的樣子,自認為被子下的小動作天衣無縫,神不知鬼不覺。

    可是,一床薄薄的被子,有如貼身的衣服,如此曖昧的動作一一被科拉瞧在眼裏,她直看的目瞪口呆,心撲通撲通直跳,卻也不好點破。

    這——

    兩人還在樂此不疲。

    科拉漸漸清醒過來,正待咳嗽一聲,旁敲側擊一下。

    忽然一道靈光閃過。

    多年的夫妻,彼此愛撫早已司空見慣,都已成下意識的反應,即便睡夢之中也是如此。這豈不是最為真實的一幕。

    欣喜若狂之下,把這一幕拍了下來。

    終於,科拉叫道:“停,這幕戲好了,非常完美。”宗人聞言有如泄了氣的皮球,一屁股坐下。科拉見此情形又道:“大家一定餓壞了,去吃早餐吧。我給大家準備了麵包牛奶,漢堡包咖啡,希望大家喜歡。”

    劇務人員聽了如同大赦,歡呼一聲,頓作鳥獸散。一部沒什麽投資的電影,能夠強到哪裏去?如今好萊塢要想稱霸全球,哪一部電影不是投資幾個億?沒有投資,沒好演員,沒好的導演,什麽都沒有,還奢望電影好,那不是癡人說夢?

    最為實在的還是祭奠五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