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結成聯盟,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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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遷羽坐直了身子:“過兩日鄭安澤與長安要去京郊別苑,我也打算去巧遇一下,那二人想置我於死地,我也不能讓他二人舒爽了。

    你們二人在都城裏也千萬要小心,畢竟是多事之秋。”沈遷羽頗為擔心。

    二哥還好,雖大皇兄總想除掉你,但到底耐不了你何。

    璃玥在丞相府確實要小心加小心步步為營的,你府上後院雜草太多,雖李氏母女現在不成氣候了,但想要連根拔除還不容易,可能還要等些時日。”

    午後的陽光已然有些柔和下來,溫和的籠罩在沈遷羽的側顏,讓她看起來異常的嬌豔美好。額心的火紅色圖騰妖嬈的綻放著,恍若妖物。

    千璃玥側目,這次死裏逃生,這個女孩許真是變了很多,卻不知是好是不好。

    有些道理我雖了然於心,但我卻從未與你二人說過。”沈遷羽再次看了一眼門外,壓低聲音。

    有些事情、輕重緩急,她還是必須要與這二人說清楚的。

    相府樹大根深,在朝中牽扯的利益良多,想要扳倒絕不是一朝一夕之間的事。而且就算扳倒,我們總要培養一股自己的勢力將之替代。”

    她看著千璃玥:“璃玥,你總要想好,是否真的想要將千氏一族毀滅,你畢竟是千氏的嫡女。”

    她目光深沉:“雖說我顏氏一族向來中立,但於情於理,在三個皇子中是更偏向於二哥的。”畢竟,沈遷羽看似與沈長介關係更為親近。

    如今朝中,文有千氏武有顏,二哥與大皇兄算是平分秋色雙足鼎立,餘下的,多少就要看二哥與大皇兄的個人努力了。

    自古以來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必定不是一條好走的路,我們都要各自做好心理準備。”沈遷羽將其中利害關係直接挑明了。

    千璃玥垂眸:“從他為了權勢殺我母親那一刻起,我便不再認可自己是千家人。她母女想我死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丞相大人不照樣隻是看著?”

    優勝略汰,在哪個時代都適用。

    千璃玥笑容越發的哀憐:“生在王侯家,若不認命,便要自謀。

    扳倒千氏一族這棵大樹的事情,我從小就決定好了,羽兒你應該懂得。”

    千璃玥的身世並不似想象中的那麽令人羨慕,雖是相府嫡女,卻也有太多太多難以言說的過往。

    璃玥年少時便才華橫溢,精於朝堂之術。”沈長介聲音柔和:“隻怕說起來,璃玥郡主的謀略是不比丞相差的。”

    他微微仰起頭,看著遠方山麓:“若今後有一日本王有幸登上極權,也想封個女官試試。誰說女子不如男,本王偏信自古便有巾幗不讓須眉。”

    想來封女官,也算是這世間頭一遭了。

    沈遷羽看著沈長介側顏,在那溫柔俊朗之外所擁有的傲然霸氣與高高在上的自信,注定這個人天生便是有帝王之才的。

    隻是,她卻是答應過窺天的,她來到這裏,是要輔佐七皇子沈長念的。事情到這一步,由不得她猶豫。

    這是她的任務,收了錢的,而且,關係到她還能不能回到現代文明社會。

    如若沈長景登上極權,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扳倒我們顏家,這一點是我絕對不允許的。”沈遷羽冷笑:“所以我絕不會任由讓他得勢。”

    說到底,顏氏才是這幅軀體的最後保障。因為有了顏氏,沈遷羽紈絝也好任性也好,總歸是有所底氣的。

    萬一有一日顏氏倒了,她倒黴的時代才是真的來臨了。沈遷羽不是傻瓜,她若想讓沈長念上位,顏氏才是關鍵。

    從前確實從未說的如此直白過。”千璃玥莫然:“我並不甘願嫁於後宮,做一輩子的金絲雀,也絕不會做千氏一族的棋子。”

    我雖不完全信你”千璃玥盯著沈長介的眼睛:“但我信天闕。”

    今日盟約一旦達成,他們便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有了一套較為完整的權力體係。也就是說,幾乎將以後的幸福乃至於生命全部壓在上麵。

    本皇子寧願負了天下,也絕不辜負羽兒的一番信任。”沈長介神色堅定。

    千璃玥駭首:“但願王爺莫忘初心。”

    沈遷羽垂下眼眸,並不再發一言,室內陷入一片靜寂,隻剩屋外的風聲掠過樹枝的冷淡聲音。

    洛扶蒼坐著轎子出宮,旁邊虛空之中忽而有人疑問出聲:“王爺,就這麽放公主與二皇子回去了可無大礙?”

    洛扶蒼坐在轎子中並無太大反應,依舊單手拿著白玉茶杯,看著嫋嫋熱氣,笑得詭譎。

    且看看沈長介與他那背後之人還有什麽手段吧。”

    他不是不知道,沈遷羽對對權力有著絕對的野心,甚至有著想要掌權天下的欲望。女子掌權天下,這女子偏偏又是顏氏,聖文帝這老匹夫若是知曉了,肯定會氣到痛不欲生吧,哪怕就是死了,都能氣到詐屍。

    到時候生靈塗他又如何,天下災荒又如何,大律不滅,難卸他心頭之恨。

    看這天下民不聊生,血流成河尺陳遍野,本座已迫不及待了!”

    指尖微微施力,那白玉杯子竟粉碎成灰,裏麵原本還剩下半杯的香茗也融成一縷青霧,消散殆盡。

    此仇不報、不死不休。

    帝相王侯,向來是以權勢說話的。

    洛扶蒼前幾日剛剛嫌棄過沈遷羽近來的衣服難看,轉而就派人又抬了兩大箱子衣物首飾送進了驕陽府。

    沈遷羽上去翻了翻那些衣物,不禁笑出聲。那些新衣不是嬌嫩的鵝黃、便是熾烈的豔紅,還有天青色煙雨杏花的料子,件件都嬌豔的很,一件白色的都沒有。

    看來在這一點上洛扶蒼的傾向與她倒是很相似,都不喜歡寡淡的白色。

    倒也不是說白色不好,從前她還沒有來這邊之前,是並不厭惡白色的。隻是自從見識了鄭安澤的做派之後,沈遷羽怎麽看穿白衣服的人怎麽不高興。

    因為一個人,厭惡了一種顏色。

    再看洛扶蒼送來的那些頭飾,沈遷羽簡直要高呼土豪求包養了。洛扶蒼這徹徹底底的就是一個壕啊。

    每一樣首飾都精致的不得了,珍珠鏤刻雕刻的全套頭麵,用紅寶石做了點綴,熠熠生輝。工匠手藝巧奪天工,讓人愛不釋手。

    放下首飾,沈遷羽自己坐在銅鏡之前給自己畫眉。她畫眉用的是螺子黛,帶著些淡雅的香氣。

    詩中有雲,畫中尋一佳人,眉似霧中遠黛。沈遷羽總是習慣自己給自己畫眉,眉型可以從很大角度上改變一個人的氣質。

    她畫的很專心,沒有回頭,隻是淡淡的詢問若雪:“內侍省那邊交代的怎麽樣?驕陽宮的奴才們在那兒可有受委屈?”

    後宮嬪妃辱她驕陽宮的事,她也是忘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