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色錦袍的淩若虛聽到淩父的話，頓時臉色一白。

    “不，不會的，清歡心裏隻有我，即使傾慕她的人那麽多，她也從沒有想過用美貌換取什麽。”

    淩父見淩若虛還要嘴強，與淩若虛外貌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子氣得一頓捶桌。

    “懷璧其罪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懂嗎？她本身是沒有什麽罪過，可是你看看街坊鄰居說的話都難聽成什麽樣了，以後若是她為人婦還要行醫，那隻怕你在別人眼中，就成了個綠頭王八！”

    淩若虛當然知道淩父說的是真的，畢竟他的小青梅生得那般好看，周遭覬覦她、毀謗她的人太多了。

    甚至，淩若虛還忍不住生出陰暗心理，想要將她私藏在自己身邊，折斷她的羽翼，隻為金屋藏嬌。

    可是淩若虛舍不得。

    他看到蘇清歡抓藥問診時那熠熠生輝的眼神，仿佛整個人有一種神性，他又會不斷唾棄起自己這份陰暗，覺得自己除了一個富家公子的身份外，其他都配不上蘇清歡。

    一邊是熾烈如火的摯愛，一邊是恩重如山的父母，淩若虛竟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做才能選擇兩全。

    ……

    “若虛，你今年也十七了，你既然無心功名，就該考慮成家立業的事情了，若是真的找了蘇清歡這樣的女子，就算婚後她不想招蜂引蝶，隻怕也有無數狂蜂浪蝶撲上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可是兒子隻想要她！”

    淩父看淩若虛這倔強的樣子，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的眼裏隻有她，她的眼裏隻有你嗎？以後你這番深情若是被她辜負，隻怕哭都沒處哭！”

    ……

    一番交談不快，淩若虛雖然是被淩家嬌生慣養寵大的富家公子，但是在心上人的大事麵前，他始終不願意服軟，最後就被淩父被罰跪在祠堂中，好好麵壁思過。

    而這段時間，淩父還時常讓小廝刻意給淩若虛透一些他不願聽的東西。

    就比如，前兩日，靈山縣縣令的嫡子，恰好來本地巡視時，對蘇清歡一見鍾情，還刻意淋了一天冷水澡，就為了到佳人麵前求得一治。

    這到底是為了治風寒，還是為了一解相思苦，就不得而知了。

    又比如，靈山縣內某個時常欺男霸女的富紳，看中了蘇清歡的美貌，一上來就想強搶民女，將蘇清歡娶做第十八房小妾。

    幸好蘇清歡不僅看病救人的能力不錯，腿腳功夫更是不差，直接將那富紳打了個半死。

    那富紳還想去縣衙內喊冤，因為那靈山縣縣令嫡子是蘇清歡的裙下之臣，直接就判了對方二十大板。

    靈山縣縣令本來對這個迷惑了自己兒子的狐狸精很是不快，恰好他犯了心疾，被蘇清歡及時救治紮了兩針，這下靈山縣縣令也不反對自己兒子追求蘇清歡了。

    ……

    這些風月八卦流傳到淩若虛耳中，他本就飽受相思之苦，此刻知道自己心上人身邊出現了這麽強有力的情敵，更是氣得茶飯不思，兩頰都消瘦了不少。

    日漸憔悴的淩若虛身體板正地跪在祠堂前，麵對刻意來挑撥他與蘇清歡關係的小廝，他恨恨說道。

    “你去告訴爹，我不信清歡是這樣薄情寡義的人，就算那縣令公子待他不錯，但是我相信她心裏隻有我，我要娶她的心思不會變。”

    “如果爹一日不答應我求娶蘇家女，我就絕食一日，若是半個月不答應，我就絕食半個月，從此我變成一具屍體，想必爹就滿意了。”

    那小廝聽得大驚，顯然沒想到淩若虛戀愛腦到了這個地步，他隻好將原話一字不落地稟告給了淩父。

    淩父知道後，氣得差點頭風二次發作，他拿著一條長長的木棍，氣衝衝地趕到祠堂前。

    “若虛，爹怎麽會有你這麽傻的兒子啊？！蘇家那小丫頭真是狐狸精轉世不成？你真要為了她，連父母都不要了？”

    淩若虛重重地在淩父麵前叩頭苦求道。

    “爹，我不願意違逆你的心意，也不願意傷了清歡的心意，所以我隻能選擇傷害我自己。我相信，你不會那麽狠心看著兒子去死的。”

    “……那蘇家女對你就有這麽重要？”

    “如果沒有她，兒子在這世上，活著也沒有滋味。”

    “……”

    看到自家兒子日漸消瘦的麵龐，淩父氣得麵色鐵青，差點作勢就要打他，隻是那棍子還沒有落下去，淩母就一抹眼淚跪了下來，拉住了淩父的手。

    “老爺啊，咱們就這麽一個兒子，他既然非要娶那個醫女，那就讓他娶吧，總好過若虛以後都不快活啊！”

    “養出這麽一個孬種兒子，都是你慣的！”

    淩父歎了口氣，但到底這棍子也沒舍得落在淩若虛身上。

    “罷了，你既然想求娶蘇清歡，那就娶吧，她不是個安分的主，隻怕成婚後也未必宜室宜家，若她是男子，你是女子，隻怕就如那戲文上所說，她一朝功成名就，就會將你拋棄了！”

    “清歡不會的！就算那縣令公子對她鍾情，她不也選擇了兒子嗎？”

    淩若虛欣喜若狂，哪怕這幾天因為吃得太少，身體已經吃不消，卻還是跌跌撞撞地從軟墊上站了起來。

    “我要去將這個消息告訴清歡！”

    “這個傻兒子，好歹也先換身衣服，洗漱一番吧？”

    淩父歎了口氣，見自己兒子癡情到這種地步，也是一聲歎息。

    ……

    而淩若虛捏著自己的那枚用來求娶的鎏金簪子，心中卻是歡喜無限。

    他不覺得自己傻。

    為心上人付出，怎麽算傻呢？

    淩若虛因為這幾天水米未進多少，短短的一條小巷，他走到蘇清歡醫館前，卻已經是步履蹣跚。

    然而讓淩若虛沒有想到的是，向來不算太熱鬧的醫館前，此刻卻圍著一群身著官服的年輕衙內。

    這是怎麽了？

    淩若虛心頭一緊，差點就以為那縣令公子為了求娶，搞出這樣大的排場。

    而被人群簇擁著的蘇清歡，一眼就看到了倚在牆邊，那道略顯消瘦病態的身影。

    她眼睛一亮，一臉關切地朝淩若虛走近，而後明知故問道。

    “若虛！你臉色怎麽這麽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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