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233沒想到小狐狸如今會這麽大方。

    不過雁過拔毛，既然小狐狸主動願意割舍積分，係統233實在舍不得這麽輕易地便宜她。

    係統233眼饞地對小狐狸道。

    “宿主，反正你現在累積的積分已經足夠多了，要不多給我一點吧？不然你想想看，你呆在這個荒涼得要死的海島上，指不定哪天就被猛獸吞了，500積分成交，怎麽樣？”

    “……”

    小狐狸臉頓時一黑。

    “死統兒，以我們倆的交情，你還要這麽摳裏吧嗦的，至於嗎？”

    “咳，這不是因為跟你穿越了這麽多的位麵，跟著你一起學壞了嗎？”

    “……這還怪我？明明你就是一個黑心係統。”

    “呸，我要是黑心的話，當初你在那戮仙崖下，根本就活不下來，隻怕神魂俱滅，連一絲一毫的生還可能都沒有。”

    “……”

    小狐狸聞言頓時就怔住了。

    穿越大千位麵的時間越久，她離那些最開始的記憶，就好像越遠。

    但實際上，當初她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跳下那雷劫萬千的戮仙崖的。

    隻是巧合之下，才與係統233相遇。

    那些心痛的回憶還曆曆在目，一時一刻不曾忘記，隻是以前它們躲在了識海的最深處，如今被舊事重提，才發現，根本忘不了，忘不掉。

    小狐狸甚至還記得自己在係統空間裏暫存的那一具真身，雖然從一隻炭黑色的焦毛狐狸變成了如雪的白色。

    可是因為毀容的緣故，僅僅是皮毛變白，整隻狐狸真身還是醜的可憐，那樣子，隻能算得上是一隻磕磣的破相小白狐。

    即使勉強化為人形，隻怕也是奇醜。

    ……

    小狐狸想到那些，神色黯淡了幾分，卻不是因為容色美醜，而是因為那些讓她黯然神傷的過去。

    “統兒，當初遇到你，是我的幸運。”

    “……宿主，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有氣無力的聲音跟我說話，我瘮得慌。”

    係統233已經習慣了小狐狸跟它慪氣鬥嘴、趾高氣昂的模樣，畢竟驕傲的青丘帝姬，永遠都不願意折損自己的顏麵。

    可是如今，看到小狐狸難過，係統233才意識到，自己或許不應該提及小狐狸的過去。

    那裏……不僅僅是小狐狸最狼狽的記憶，更重要的是，蘇清歡那些心心念念的親人，已經死了。

    是為了他們能死而複生，小狐狸才答應與他做這一筆在大千世界中輪回的交易。

    ……

    係統233本來不懂感情，作為一個人工智能，它隻能大致地隨著小狐狸的經曆，不斷體悟那些經曆代表的情感。

    它知道，小狐狸是難過的。

    係統233覺得自己做錯了，它有些心虛地朝蘇清歡看了一眼，而後又輕咳了一聲道。

    “宿主，你別難過了，要不這樣吧，150積分，你覺得怎麽樣？”

    “就100，不二價。”

    “……天殺的宿主，虧我前麵還同情你，你難道不知道你家小係統陪你穿越大千世界的時候，也是需要損耗能量的嗎？而且有時候係統故障升級，我也沒克扣你的積分啊。”

    “噗……”

    小狐狸聽到這裏，頓時莞爾一笑，她心情變化太快，仿佛剛剛那一瞬間的難過，隻是係統233的錯覺。

    隻是係統233知道，那些記憶如同跗骨之蛆，小狐狸這輩子也不可能忘掉的。

    想到這裏，係統233隻好不情不願地歎了口氣。

    “行吧，看在我們倆相處那麽久的份上，我就不要你的積分了，免費幫你把顧天野的航向引導到這裏來！”

    “……”

    小狐狸聽到這兒都驚呆了。

    “統兒，這完全不像你這個死要錢的風格啊，你啥時候這麽大方了？”

    “呸呸呸，我什麽時候死要錢了？明明是你這個宿主摳門到家了好不好。”

    想到這兒係統233就有點兒心酸，它不知道別家人工智能怎麽樣，反正它家宿主不好過的時候，那的確是擠不出半點油水。

    可現在宿主的積分都多的感覺堆成山了，也沒見得小狐狸肯擅自動用分毫。

    係統233雖然知道蘇清歡要那些積分最主要還是為了複活親人，可是它就要100而已，宿主居然也這麽寸步不讓，這能不令它鬱悶嗎？

    ……

    小狐狸看到係統233那可憐巴巴的幻化表情，心裏一時失笑，若不是係統233沒有實體，不然小狐狸都想伸手摸摸它耷拉下來的小腦袋了。

    對於小狐狸來說，這世上能讓她在意的人和事不多。

    那個人……自然算一樁。

    而係統233，也是一樁。

    它與她相依相偎這麽多世界，對小狐狸而言，係統233早已經不是什麽簡單的人工智能，而是她在萬千不同世界裏，在孤獨最深處可以傾吐心聲的那個存在。

    “難得看你這麽大方，平常不跟我一直叫價就算了，這次還能倒貼白送我，這樣吧，你家宿主也不好太小氣，給你500積分拿去花吧，給自己打個補丁升升級也是好的。”

    “啊？！500積分？宿主，你沒有騙我這個純良統吧，我都不敢信你哪天還能大方到這種程度。”

    “這有什麽好不信的，喏，給你了。”

    係統233一時之間，仿佛也懂了人類心頭酸酸漲漲的感受，小狐狸這反常的行為，讓係統233忽地就道。

    “宿主，你不是一直想讓親人複活嗎？……我有點不好意思了，要不還是算了吧。”

    “噗，你一個人工智能還這麽扭扭捏捏的，而且500積分對於複活來說杯水車薪，統兒，你也算我的親人，這點積分就當是讓你開心了。”

    “宿主是全天下最好的宿主啦！”

    聽到係統233興奮的聲音，小狐狸一時啞然失笑。

    隻是她已經許久沒有想起青丘的往事，如今想來，竟有些悵惘。

    ……

    而那邊，係統233因為拿人手短的緣故，做事分外積極。

    顧天野的航船本來都與小狐狸他們南轅北轍，結果因為係統233的一通操作，顧天野莫名就被引到了蘇清歡所在的小島附近。

    在海上與小狐狸失去聯係超過數十個小時，顧天野已經是心急如焚。

    就在顧天野震怒的時候，一個航海員拿著望遠鏡，忽地驚喜地道。

    “顧少！北邊那有個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