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9不經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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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任君飛與徐麗在青蒿堆裏大戰的時候,我們的宋書記還在鄉政府的會議室裏認真地聽取黨委班子的工作匯報呢,此時已是冬天,夜晚有些冷,可是宋書記不讓開空調,她說要的就是同誌們這股戰天鬥地的熱情,結果讓她非常滿意,大灣鄉的認識非常深刻,下一步的部署非常到位,措施也是非常有力,
“就是嘛,幹工作就要這樣,愚公都可以移山,我們何嚐又不能呢。。。落後了怕什麽,重管了怕什麽,就怕我們認識不到我們的落後,不能反思到我們的落後,隻要我們認真工作,把問題找準了,把底子摸清了,把措施搞具體了,還有什麽我們不能做到的呢!”宋玉婷很滿意,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滿清局長幾點啦?”
田滿清道:“十一點了!宋書記,”
宋玉婷道:“不早了,就散會了吧!”
走到大院,田滿清問車子修好了嗎,田師傅剛要回答早就修好了,一看宋玉婷下來了,張口就問任君飛,於是就說道:“車胎剛剛補好,任主任一定要送麻師傅回去呢!”
這人還挺情義的!宋玉婷點了點頭,道了一聲,“那就等等他吧!”話沒說完,任君飛就小跑著走進來了。宋玉婷一看玉臉就凝固了。田師傅說,“任主任,你不是說要送到家嗎,怎麽就回來了!其實不用急啊,宋書記都說等你的!”任君飛焉能不明白田師傅的意思,接口說道:“我開始是這樣想的,不過走到門口了我就聽到了下樓的聲音,想必宋書記要走了,我又想了,麻師傅家裏就在鎮上,回去馬上就可以睡覺,而我們呢,還要趕一個多小時的路,這麽晚了,那不是要耽擱宋書記的休息啊,我想啊,麻師傅也會理解的!”
馬建華書記接口道:“是啊,是啊,一心考慮著領導,應該,應該啊!”宋玉婷方才在大家的簇擁下上了車。
上車的時候,任君飛特意地看了這個馬書記一眼,恰好他也看向自己,任君飛覺得好麵熟,一下子又想不起來,上了車之後,宋玉婷又和田滿清談起工作來,當宋玉婷問道,“你看大灣鄉會不會。。。”會是個關鍵的字眼,任君飛一下子反應出來,李亞慧,馬書記就是李亞慧的丈夫啦,腦海裏立即浮現出當時他倆騎摩托摔下水溝裏的狼狽樣,心想今夜雖然鑽了狗洞,最後卻是進了一次溫柔鄉裏,舒服得要死,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
事實上,宋玉婷這次的調研很成功,通過對情況的了解,她清楚了問題的根本出在哪裏,回去後的第二天,她就主持召開了縣委計劃生育工作領導會議,明確了撤掉各鄉鎮計劃生育執法隊,規範了政府的執法行為,還提出了婚育新風進萬家的概念,將鳳陽的計生工作調整到正確的軌道上來。
各鄉鎮的工作都變主動了,群眾相互監督,相互舉報,全縣的計劃生育底子很快就摸上來了,於是乎一個令人頭痛的問題又浮現上來了,六百多個多孩,兩千多個計劃外啊,上報不上報,上報也是死,查到也是死,該怎麽辦?看到這張人口報表,宋玉婷眉頭又鎖了,這張報表她已經看了無數次,紅筆也在上麵圈了好多道,但就是拿不準啊!
宋玉婷找到易強縣長匯報的時候,易強縣長笑笑地說,“宋書記,按照常委的分工,喬恩書記是第一責任人,你是直接責任人,我可是一項職務也沒沾上啊,你現在要我表態,我能表啥態,再說我表態也不算數啊,我說,這多大點事情,總不會你拿到常委會去討論吧!要開常委也可以,你來征求喬恩書記意見!”趙海峰也知道了,暗地裏說那是縣委的事,政府這邊我還忙不過來呢。更有的常委冷嘲熱諷,怕擔當啊,怕擔當當時就別搶著幹啊,又要搶摘紅玫瑰,又怕刺到手,天下的便宜都讓她占盡了。
宋書記幾天都吃不好飯了,明顯地她瘦了,田滿清實在不忍道:“宋書記,我看還是交給常委吧,大家心知肚明,這個現狀又不是我們造成的,交到縣常委會,怎麽定那就是班子的事!”
“不行,這樣會連累莫書記的,既然她這麽信任我,叫我來當這個副書記,叫我來負責這項工作,我就應該有這個擔當。。。”
“宋書記,無論你怎麽決定,我都支持你,我都和你站到一起。。。宋書記,你真的想好啦?”田滿清感動地雙手都在顫抖,杯子裏的熱水溢了出來都不覺得燙手,在他眼裏,宋玉婷簡直就是一位大將軍,大元帥,反正他是真心服了!
“想好了,前幾天我問任君飛,他說不報也是死,報了也是死,既然都是死,那我們何必不死得理直氣壯一些呢,現在我想也是這個理,既然省裏都把我們縣裏重管了,雖然說不上是否決,但和否決又有什麽區別呢,是的,這不僅是個包袱,而且是個隨時都可能爆炸把我們炸得粉身碎骨的炸藥包,我們不能再瞞下去了,瞞過一年瞞不過兩年,瞞過一任瞞不過兩任,檢查組一來,我們就提心吊膽的,不是我們怕,而是我們心裏不敞亮,做賊心虛啊,我還是決定了,上報,鳳陽該是什麽樣的情況,就按什麽樣的情況如實匯報,一切的後果,我來負責!”
“宋書記,你。。。”田滿清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了,宋玉婷倒是很大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來,
“當然,我們也不能等死,我想你把整個匯報資料再寫具體一點,過兩天,我,你,哦,帶上任君飛,希妍局長她說君飛省裏有點關係。”
“君飛他,他。。。”田滿清有點說不出口了,隻有他知道,任君飛的妻子在去醫院給母親送飯的過程中讓車給撞了,一屍兩命,昨天任君飛才把潔妮的骨灰抱了回來,反鎖了門,一個人抱著骨灰盒話也不說,誰也不理,坐在床上癡癡呆呆的。為著材料的事,田滿清敲開了他的門,才知道他的變故,但任君飛交待了,誰也不準說。
“君飛主任他有什麽問題嗎?”
“沒問題!”田滿清咬了咬嘴唇,發了狠堅定地說。
“潔妮啊,我的好潔妮,都說好了要白頭偕老的,你怎麽特麽地心狠呢,要先我而去呢。。。潔妮啊潔妮,你怎麽那麽的自私呢,都說過要死,那也讓我先死,你怎麽就那麽地言而無信呢,你走了,我怎麽辦啊,怎麽辦啊!”替田滿清開好門之後,任君飛一句話也不說,又依舊抱著骨灰盒坐到床上發起呆來,看著牆上兩人相互依偎著親昵的樣子,看著潔妮那甜美幸福的笑容,想著兩人鏗鏘有力的山盟海誓,想著兩人互敬互愛的甜蜜日子,任君飛的眼神是迷茫的,是無助的,他真不知道以後該怎麽辦了?
王潔妮是個苦命的女孩,但這並不影響到她對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她與生俱來的品位,在鳳陽,她的朋友不多,隻有林倩和劉雯,她經常請林倩和劉雯吃飯,每次她都要精心準備,生怕菜品做得不夠精細對不起朋友,為了讓朋友吃得更好,她在穿著上也特別講究,她說衣著不整就是對客人的不尊重。
而當時的任君飛很不理解,任君飛隨性懶散習慣了,為了應景,每次也打扮得像個紳士一般,坐在餐桌旁裝出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聽她們頭頭是道地討論著養生美容等大事,要不是極力克製,有時他會忍不住要打哈欠。
可是等客人心滿意足地走了之後,任君飛搶著要去刷碗,王潔妮就不讓他去了,而是換上了可以透視的家居服,叫先去床上等著,係上圍裙便去廚房刷碗,一邊刷還一邊哼著明明白白我的心。
而聽著廚房裏飄來的這些悅耳動聽的小曲,喝了幾杯小酒的小任丈夫就特別興奮,到了床上便不斷地嚐試島片學來的各種新花樣,小兩口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地,地上地下滾得不亦樂乎。
怎麽辦?怎麽辦?任君飛一遍一遍地問著自己。
“君飛,你愣什麽呢?”田滿清本來想給他當頭棒喝,死了才好呢,男人三大喜,升官發財死老婆,但看到任君飛癡呆的樣子,他不忍心了,他知道小兩口的感情太好了。對於任君飛,他是又心疼又敬佩的,肇事者85萬的賠償金,任君飛不僅全給了還在病床上的嶽母,每月還要承擔嶽母的生活費,試問天下男人,有幾個做得到呢!
“你是誰啊?怎麽進來的?你怎麽能擅自進別人家的門呢!”任君飛指著田滿清,緊緊地抱住骨灰盒,樣子有點害怕。
“我是滿清啊!你真的不認識我啦?”
“滿清?那你是道光還是光緒,嘿嘿,都是些沒主意的家夥!”
這哪是傻,分明是瘋了嘛,不能再耽擱了,明天就送精神病院去,田滿清搖了搖頭。
“你搖什麽頭,又歎什麽氣!”任君飛腦殼偏了偏。田滿清這時沒好氣了,
“完了,宋書記完了,莫書記也完了,就你沒完!”
“什麽?誰完了,田滿清,你給我說清楚!”任君飛瞬間放下了骨灰盒,下了床,把田滿清牽到了臥室問。田滿清暗暗後悔,這小子這麽不經嚇,早就應該直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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