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4治安工作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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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回到酒桌上,耿副書記已趴在桌子上了,任君飛一看立馬感到心裏好受了些,雖然自己下了”狗崽”,但畢竟沒有倒下啊!

    龍紀先還想喝,劉生平不讓了,雖然還欠了一點點才到位,但他也隻能幹瞪眼。

    勉強吃了小半碗飯,任君飛就堅持不住了,頭暈欲倒。劉生平趕忙派龍紀先安排人把他扶到屋子裏休息。

    “歐陽主任,晚上怎麽安排,任主任跟你說了嗎?”是時候回政府了,看著倒在床上昏睡不醒的任君飛,他也犯難了。

    村部條件是太差,一般駐村的絕不會住到村裏的,作風巡查組來的時候,都是到駐戶家擺上一鋪床應付應付就行了,實際還是住到鄉政府的,怎麽說鄉政府的條件還是要比村裏講究多了。

    聽說任君飛要來了,他已叫人在鄉政府留了兩個房間,可是又不知道任君飛的意思,剛才在酒桌上問他,他又不說。

    “哦,劉書記,你不要管他了,我們任主任呀,什麽都好,就是有一樣不好,遇事愛較真,知道他為什麽沒有給鎮裏的打電話嗎?就是怕你們來了,村裏幹部便不敢說實話了,來之前,他強調又強調了的,一定不能聽鄉政府的,所以啊,他晚上一定會住到村裏的,好像他還要開什麽村支兩委會呢!”

    還念著表弟情分,我家都不回了跑過來陪你,哪曉得你還有這樣的心思,我的工作再怎麽做得不好,你也應該往好的方麵想啊,用心歹毒已極,罷了罷了,也懶理你了,你就睡這兒喂蚊子吧!

    劉生平問:“歐陽,那你呐?”

    “我,我又不是領導,當然不問那麽多了,既然政府那邊已經安排好了,我就聽你們的吧!”歐陽娜娜拿起自己的背包上了劉生平的車,返回鎮政府去了。

    任君飛一覺醒來,已經是夕陽西下,站到院子裏,不用怎麽極目遠眺,就能望到西北方向上的巍峨山嶺,大山近在咫尺,似乎觸手可及。流動飯店已經撤走了,院子裏空蕩蕩的,留了滿地的餐巾紙與一次性筷子包裝紙,當真是滿地狼藉。

    怎麽隻有我一個人?他們呢?

    任君飛皺了皺眉,不想卻牽動了頭部肌肉,立時覺得頭痛難忍,忙伸手按壓頭頂以及兩側幾個穴道,痛感這才稍減,想起中午的酒場,仍是心有餘悸,暗道以後再也不能這麽喝了,否則的話,扶貧未成,自己倒要先犧牲在酒桌上了,聽說真有領導幹部死在酒桌上的,後來還被評為烈士,實在是好笑,自己可不想做這樣的烈士,眼睛瞥見地麵上這些垃圾,心想,村委會的人怎麽這樣邋遢,都不知道清掃一下垃圾。

    他在院子裏轉了一圈,沒有找到歐陽娜娜的身影,最後跑到院子西南部的茅房裏放了次水。這茅房是老輩子那種最典型的農家茅廁,利用本就有的院子西圍牆,又在東南兩麵用石塊為基、磚泥就著玉米稈子壘砌為牆,組了個“岡”字型的小房子,上麵用洋灰麥秸架著木頭竹子搭起一個小棚子,用來避雨,地上是一個豎長兩尺寬二十厘米的磚砌地洞,地洞後麵通著豬圈,人的排泄物會順著這個地洞流到豬圈裏。

    豬圈裏如果養著豬的話,豬就會跑來吃掉這些排泄物,甚至有些急性子的豬,聽到人撒尿的聲音就湊過來,張著嘴巴堵在地洞這裏,專門等著排泄物流下來。

    整個茅廁也就是一點五平米大小,東西南三麵圍死,北麵敞開透風。中國大多數農家院裏的茅房基本都是這個樣子,千百年來沒有什麽改變。

    任君飛暗想,小手還好解決,那大手可就有點麻煩了。

    嗬嗬,歐陽娜娜就別扭了。比如,她正蹲著如廁的時候,外麵有人走過去怎麽辦?她的下邊私隱部位不就要被對方看個清清楚楚了嗎?

    看來,有必要在這裏掛個簾子,反正棉布也沒幾個錢,花十來元錢就能扯上幾米,足夠遮擋門戶了。

    酒後醒來,十分口渴,因為村裏的水不太幹淨,洗洗臉還差不多,飲用那就不衛生了,來的時候,他特意準備了兩件礦泉水,他想住下兩天,礦泉水一件24瓶,就算他和歐陽娜娜用它漱口刷牙,一人一件也差不多了,沒想到下車的時候忘記拿下來,又讓顏長文給帶回去了。

    還好,找到了一個電熱水壺,估計是上屆工作隊留下的,都滿了灰塵,也不知道還通不通電,任君飛拿了抹布,仔細地抹幹淨了,拿去一試,果然還有用。

    等他拿著燒水壺去水龍頭接水時,卻看到龍頭已經鏽跡班班,無論你怎麽擰,就是不往下滴出一滴水來。

    這個歐陽娜娜,也不知道腦袋裏想的些什麽?她就不要喝水麽?發著牢騷,任君飛隻有看看外頭有沒有小商店了。

    現在不比以前了,農村都有一到兩個小超市,商品雖然沒有縣城裏的齊全,但各類生活用品還是應有盡有,至少礦泉水不會少的。

    他一口氣穿了多半個村子,沿途也將村子景致形勝看在眼裏,見這村子不小,至少比下巴村大了最少兩倍。整座村子分為東西兩部分,東半邊村子人口較多,坐落在一處高高的土坎上,勉強算是台地;西半邊村子人口較少,居住在半山腰上,東西兩部分的交接處是一條幹涸的河道,河道上還有幾座破廢的石橋。自河道往東是窪地,往西就是山脈。

    村子裏的民居大多數都是那種典型的泥土木板房,再配東西廂房,房子都以石塊為基,青磚為牆,木頭為梁椽建造起來的,看年頭都有些年代了。還有一些房子都是土坯房,房頂上長滿了蒿草,令人一看就心起淒涼敗落之感。

    幾乎就沒有什麽街道,就是一條石板路忽左忽右,忽高忽低穿梭於整個寨子,一路上除了碰到幾隻柴狗和不肯回家的雞鴨以外,任君飛就沒看到村裏有任何的飯館或者商店,發廊洗浴中心什麽的自然更是想都不要想,心下不免有些擔憂,這樣落後的村落,這樣貧窮的村民,這樣差的基礎,光靠一個督查室的力量,能使他們盡快富起來麽?

    “誒,你幹什麽的?”黑暗裏突然一個人跟了過來,叫住了任君飛。

    嗬嗬,落後是落後,這個村治安倒是抓得蠻好,還有聯防隊員呢?任君飛鬆了一口氣,至少治安不用自己考慮了,頓時感到肩上的壓力輕了許多。

    “呃,同誌,我是縣委派來的,和你們一起努力奮鬥,脫貧奔康呢!”

    “哦,這樣的啊,那我可跟你說了,天黑了就別到村子裏亂轉悠,最近情況不太好,鄰省的經常來咱村裏偷豬盜牛的,村裏組織了聯防隊,一看到半夜裏出來晃悠的,便會打死,打死是不負責任的,你快回去吧!”

    “那他們不先問一問再打麽,萬一打著自己人怎麽辦?”任君飛忽然感覺到後背發汗了,好險啊,幸好碰到的不是莽撞的,否則一磚頭過來,自己還能站著說話?

    “所以啊,到了夜裏村子人都不出來的,誒,身上有煙沒?”

    難怪這個村計劃生育難做,原來一到傍晚大人們就鑽被窩去了,情況就是這樣,越窮越生,越生越窮,永遠跳不出這個循環往複的怪圈。

    “哦,有,有!”任君飛趕忙把口袋裏的煙遞了上去。他一般都是抽和天下的,對於這類十元一包的白沙煙向來是不屑一顧的,為了扶貧工作需要,來時他帶來一條,沒想到很快就派上用場了。

    “嗬嗬,你來根不?”那個人撕開了,抽出一根問任君飛。

    “你抽吧,我煙癮不太大!”

    “哦,那我就不客氣了。”那個人便點了一根,點燃了,餘下的便很自然地放進褲兜裏去了。

    這人倒還真是自來熟了,自己也沒說這煙給他啊,他就據為己有?

    “你叫什麽名字?”任君飛也奇怪了,這人看起來二十五六歲,也是身強力壯的,縱然不會做什麽,去外麵打工賣賣苦力也總比賴在村裏強啊?難道是懶?

    “好了,不和你說了,等會有人問你,你就說什麽都沒看見就行了!”那個人忽然掐滅了煙頭,口氣變得凶惡起來。

    第二天早上醒來,任君飛隻覺脖子與腰特別難受,隨便活動下脖子,就能聽到頸椎所發出的“哢哢”的輕響,看到表麵帆布已經被自己睡出兩個坑的行軍床,除了苦笑,還能說什麽?

    就在這時,鑼鼓聲一響,幾十道手電筒的亮光漫天亮了起來,

    “盜牛的來了,大家快出來抓賊啊!”不知誰喊了一句,立馬人聲鼎沸,有幾十個黑影便往這邊追來。

    任君飛心想村裏的人他不認識,抓賊也幫不上什麽忙,殊不知被盜賊抓住了扣作人質,那樣反而幫了倒忙呢,於是道:“好,你別管我,趕快抓偷牛賊吧,抓住了一定要把他送到派出所好好的判他的罪以儆效尤!”他話沒完,那個人一閃就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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