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be with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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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有一個小夜燈點綴,是小狗樣式的拍拍燈,兩人對坐著,恍然浪漫的燈光宵夜之餐。
蘇舜的語氣仿佛還有下半句沒說完,黃渺渺抬頭等著他的下文。
窗外卻驟然起了風,卷起無數雪片,狠狠拍打在玻璃上,發出簌簌的悶響。
餐廳裏暖黃的燈光被這驟起的風雪搖撼,光影在兩人臉上微微晃動。
黃渺渺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肩膀,那點因熱湯而凝聚的暖意似乎被風雪驚擾。蘇舜的目光沒有移開,他拿起湯勺,將自己碗裏那兩個飽滿的煎蛋輕輕撥了一個,穩穩放進黃渺渺的碗中。金黃的蛋液在熱湯裏溫柔地暈開,如同投入水中的一輪暖陽。
“多吃點,”他的聲音比剛才更低沉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暖意,“雪好像又大了。”
黃渺渺低頭看著那枚忽然降臨的煎蛋,金黃誘人,靜靜臥在麵條與湯水之間。她拿起筷子,小心地夾起一小塊邊緣,送入口中。蛋白焦脆,蛋黃溏心,滾燙的鮮甜瞬間在舌尖漫開。她停住了,舌尖裹著那點暖意,視線卻微微模糊起來。這味道……如此熟悉,又如此遙遠。
“溏心蛋配著三鮮伊麵湯的味道,好像小時候吃到的味道。冬天很冷,屋子裏也像冰窖,在客廳裏,我爸會用小電鍋給我煮三鮮伊麵,蒸氣氤氳著屋子,暖乎乎的,他對我說,多吃點,吃完就不冷了。”黃渺渺又陷入回憶。
窗外的雪狂亂飛舞,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撕扯著,白茫茫一片。餐廳裏,隻有他們這一角,被麵湯的熱氣和回憶包裹著,成了風暴中唯一的孤島。黃渺渺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幾個字幾乎消散在湯麵的熱氣裏:“後來……就再也沒人那樣給我煮麵了。”一滴滾燙的東西毫無預兆地落進湯碗裏,迅速消融,隻留下一個微不可察的漣漪。
蘇舜沒有遞紙巾,也沒有說安慰的話。他隻是沉默地坐在那裏,像一座沉默的山,穩穩地承接住她突如其來的悲傷。他的目光沉靜專注,無聲地告訴她:我在聽,我在這裏。這無聲的包容,比任何言語都更有力地托住了黃渺渺搖搖欲墜的情緒。她抬起手,用指尖飛快地擦過眼角,又低頭夾起一筷子麵條,麵條煮得恰到好處的軟韌,帶著濃鬱的湯底味道。
“你還記得嗎?在值夜班的時候,你給我做的皮蛋瘦肉粥,也是在很冷的夜晚裏,我推開店門,溫暖的蒸汽繚繞,香噴噴的暖乎乎的,我仿佛回到了家。”蘇舜突然開口道。
黃渺渺認真地聽著:“我從小父母就很忙,基本都是保姆給我做東西吃,後來長大了一點,自己給自己做東西吃,我也很喜歡吃三鮮伊麵,不過我很懶,我隻是準備好碗,然後煮好開水澆上去,因為太餓太香,我等不了太久,就會吹拂著熱乎乎爽口的麵條吃到肚子裏,這是我關於三鮮伊麵的記憶,如果我們小時候能認識,我也希望和你一起坐在小電鍋前等泡麵煮得香軟,看著溏心蛋慢慢變熟。”蘇舜也交換著自己的回憶,“我也希望我那時能夠一直陪在你身邊,陪你度過那些你覺得很難熬的時刻,就像現在這樣,一起吃一碗三鮮伊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