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冷嗎？”
    這是莫離醒來後聽到的問句，然後她扒拉開蓋在身上的棉被，坐了起來，後知後覺地回答：“這個，我不冷，有點渴。”
    淩銳起身，拿起玻璃杯，在智能飲水機下接了一杯暖水，遞給了莫離，莫離說了聲謝謝，便拿過杯子一飲而盡，看樣子很渴的樣子。
    淩銳不出聲，靜靜等待著莫離喝完水，接過杯子，放到一旁。
    “做噩夢了嗎？”淩銳溫柔問道。
    聽到這個問句，莫離有些愕然，好一會兒之後點了點頭。
    “我夢到也是一個台風天，我在一個小小的屋子裏，很普通的屋子，我坐在角落的椅子，我看著我看著動畫片嘻嘻哈哈，也看著我玩著手機發呆，又看著我敲打鍵盤滴滴答答，但總是在那裏，總也是走不出這張椅子。”莫離眼神空空，越過淩銳，似乎在看向窗外的遠處。
    房間裏暫時安靜了，冰雹拍打建築的聲音，雨水洗刷窗欞的聲音，風聲呼嘯的聲音，還有空調暖氣轟轟的聲音，交織成這首黎明前的夜曲。
    淩銳開了口：“那你覺得夢中那些是曾經發生過的，還是隻是捏造的場景？”
    莫離皺了皺眉，搖搖頭，說：“不記得了。我連自己叫什麽名字都不記得。”
    “嗯？”
    莫離怕被看穿，又補了一句：“我是說剛剛醒來，模糊到不知道自己是誰。”然後揮了揮自己手上的病院號腕帶，說道：“我是陸離啦，光怪陸離的陸離。”然後強行扯出一點笑容。
    這個霧零港雖然在趙景汝口中聽說過，但對於她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好像跨越到了千年之後，但是也沒有感覺到記憶複蘇，她隻記得自己是現代人，但是也沒多記得自己是哪裏的現代人。
    “好，你是陸離，今年13歲................”淩銳開始讀起來病曆，莫離認真地聽著，漸漸地莫離專注於病曆的內容，漸漸地彎彎繞繞的憂傷心緒淡了下來。
    “陸離，都聽清楚自己的狀況了嗎？情況進展很好，但還需住院護理幾天。”淩銳笑起來，有點小太陽發光的樣子。
    莫離有些晃神，但隨即又鬆了一口氣，點點頭：“清楚，我會好好配合治療，快點好起來的。”
    淩銳合上病曆本，笑道：“倒也不必過分努力，畢竟受傷了不是能主觀控製的事情，慢慢修養就好，這幾天就當作是休假了。”
    “我想起來一個事情，以前也有人和我說過類似的話。”
    “嗯？”
    “但記憶很模糊，前因後果不明不白，隻是記得‘生病了便好好休息，病好起來後再繼續努力運動’。”莫離仔細翻著自己空蕩蕩的腦袋，卻隻擠出這樣一句話。
    “不要太勉強自己要想起什麽，天快亮了，雖然這樣的天氣可能讓人不安，但還是睡一下吧。我看你之前好像做噩夢沒能睡好。”
    莫離點點頭，“確實一直在做夢，現在骨頭有種散架的感覺。”
    “那你先休息，我還有房要巡。”淩銳揮揮手道別。
    莫離也舉起手揮了揮：“回見哦，淩主任。”手腕上的白色腕帶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