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應照離人妝鏡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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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鬼!我轉頭看向窗外,這個男人跳躍的講著無厘頭的故事。

    公交拐進了一條小街,我看到了邊上很多店仍燈火通明,涼皮,燒烤,大排檔的桌子占滿了長街的人行道,或是情侶隔著一盤酸菜魚在打情罵俏,或是一堆人在不斷敬酒,激動著站起來搖搖欲墜可是仍頑強戰鬥,外麵很光亮,車廂還是昏暗。

    小街出去右轉上了一條小橋,小橋下麵是那種水渠吧,黑乎乎的!

    我為什麽要這麽聽話的上了公交車,我是要去哪裏?

    “當時妺喜是有施族首領的女兒,活潑可愛,與人友善。

    有一天從外麵來了一個少年,風度翩翩,溫文爾雅,少年告訴妺喜他在尋找他走失的小狐狸,一路找到了這裏,妺喜本來就善良,而又覺得少年溫柔又有禮,妺喜便很樂意地帶領著少年,在她熟悉的森林裏開始尋找小狐狸的蹤跡。那天霧氣很大,森林裏水霧繚繞,

    妺喜走在前麵,時不時回頭和少年說著什麽''那隻小狐狸一定很漂亮,你才會這麽掛念它!''

    ''它陪伴我身邊許多年了!''

    ''許多年啊!可是你這麽年輕,能過多少許多年,說得你好像老人一樣!''

    少年沒接下這個話題,卻輕輕地自然地說''你的眼睛和它很像。''

    ''嗯?''妺喜回過頭看少年,少年臉上有著似有若無的笑容,

    ''都是一樣的清澈。''  少年那似乎熏陶著迷霧的眼睛就這樣看著妺喜,妺喜頓時呆住,也直直地看著少年,兩人一時不說話就這麽對視著,迷霧慢慢地湧向他們。少年伸出白皙修長的手,輕輕捋了下妺喜額前額留海,再把鬢角的細發挽到她的耳後,妺喜就呆呆地站著,眼睛還是直直看著少年。

    少年收回手,依然淺淺笑著,妺喜臉上染上一抹紅暈,不自覺低下了頭,嘴角有她自己都無法識別的笑容。

    妺喜深呼吸幾下,稍微恢複一些理智後抬起頭來,對上少年的似水一般的眼,恍然間發覺,眼前這雙眼不就是一雙清澈的眼嗎?

    少年像是發覺了什麽似的,對著妺喜淺淺一笑,伸手拉住妺喜的手,妺喜一驚但轉瞬便落入一個踏實的懷抱,柔軟的懷抱。

    後來就有了離兒,就是她的女兒。”

    “你真的不要開個文寫言情嗎?”

    “咳咳,我這是為了讓你身臨其境,那時夏桀就開始殘暴討伐各邊族,孩子就是在這段亂世出生的,妺喜之所以喚她做離兒,或許是因為這樣,她預感到分離了吧。”

    “離兒七歲那年,夏桀的魔抓終於伸向有施族,力量懸殊,妺喜隻好被當做求和的禮物獻給了夏桀,夏桀極度寵愛妺喜,妺喜說喜歡聽撕裂錦匹的聲音,夏桀就不停命人紡織以供妺喜取樂,但我覺得撕裂錦匹的聲音或許隻是哭泣的聲音,她在笑著撕心裂肺。

    後來夏桀又以同樣手段搶來有扈族的琬和琰,就開始冷落妺喜了。

    此時商族人已經逐漸強大,聯合邊陲的九夷之師,合力把夏桀軍隊剿滅,活捉夏桀囚禁於鈞台,而妺喜似乎不見了。

    好像又說太遠了。其實那時外嫁的族人把七歲離兒一並帶走,那是距離王位爭鬥很遠的邊陲了,也算是為她謀求一個新開始,這兵荒馬亂血戰紛飛什麽的,都離她很遠,隻是莫離或許什麽都知道吧,但她溫順著,勤奮著,每天隻是好好好練習巫術,轉眼間,離兒十五歲了。”

    轉眼間,十五歲了,真是漫長而曲折的故事,人長大可真是一個悠長的故事,大大小小的對話,所看到的每一個風景,每一張臉,心上的每一個傷痕,就一個轉眼間概括了,想到這,我似乎也悲哀了起來,卻不知道為了什麽。

    突然,我的眼前一片金色的燈光,我環顧四周,整個車廂都充盈著那燦爛的金色,我望向窗外,公交原來是進入了一個隧道,隧道兩旁是金色的燈光,好像時光隧道一般,我像是小孩一樣,不自覺覺得很開心,很想永遠就在這個隧道裏穿行,可是心底也知道,始終都會有盡頭的。

    唰,金色光團熄滅,又回到了那個平常的馬路,平常的樹木。

    那個家夥居然說要我回去找那個離兒,我混混呆呆的腦子終於覺得事情怪異的厲害,然後我居然順從的坐上了這個他所要求的車,不是,我還是沒想起來他是誰啊!

    “好了,還記得我們一開始說得那個巫術,還有神秘力量,然後是十五歲的莫離,現在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有句名言是‘最終,一切都是相連的。’

    嗯?這確實也是一個小說上來的?什麽小說?不記得了,你就不能配合我這莫名其妙又高深莫測的哲理時刻嗎?唉,岔氣了。

    我好像又跑題了。說回離兒,離兒轉眼間十五歲了,那是秋天,天氣涼爽,夕陽餘光溫和舒適,小河流邊,離兒在練習新的巫術----預思,她對著平靜的湖麵想要讓湖麵顯示她想要看到的未來,然後,然後就出了一些意外,湖麵開始不平靜,甚至可以說開始沸騰,離兒想把力量收回來,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她指向湖麵的雙手如同被什麽力量緊緊抓住一樣,沒錯就是那股對抗力量,她似乎招惹到那股力量了,現在她正在僵持著。

    然後呢,你要回去救她,不然她可能會死掉,然後再後來就沒有你了!好了,車卡給你!”

    所以現在我就在他所說的這輛車上,像他所說的趕往幫助離兒的路上,這到底是什麽情況,我越想越覺得荒謬,可是發現我好像根本不能下車,由我開始上車到現在,車沒有下來停過。

    搖曳之間,時間似乎流去了許多,我陷入昏沉,就像我以往長時間的坐車一般,我,總會睡著。

    仿佛生物感受到光便會蘇醒一般,我的身體被無聲的叫喚著,閉著的雙眼似乎可以看到光一樣,然後漸漸眼皮不自居的抬起,醒來意識空白幾秒,然後身體稍稍伸展,發現天已經亮了,然後車已經停下來,該有的理智都回來了,回頭看見車門已經打開,我看了看前麵沉默著司機,想開口問什麽,終究沒有。

    而是站起來,下了車,右腳剛跟上左腳到達地麵時,車門邊利索的關上,然後引擎啟動,汽車離我揚長而去,我側身把視線看向那越來越遠的公交,腦海重疊的畫麵是昨夜這輛車在夜色中向我駛來的場麵,我歎了口氣,不再去看車離去的方向。

    這時,我才想起觀察四周的環境。

    又是一條小橋一樣的地方,白色的小橋,空蕩蕩的,兩邊都是蔥鬱的樹木,那種綠色給人的感覺很新鮮,很清淡,好像故意讓你忘記時間流逝的感覺,在這裏你根本就分不清時空。

    我就在下車那邊進了這邊的樹木從中,這裏有一條小道,用碎石子鋪成,上麵落了一些嫩葉,葉子濕漉漉的,不是說是好天氣嗎,怎麽像是下過雨一般,剛剛下車撲麵而來也是那種濕潤的涼涼的氣息。

    我一直往前走開始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響,像是風聲,也像是什麽在翻滾,前方不遠似乎就是叢林的出口,我加快了腳步。

    一抹暗紅色在湖邊顫抖著,再仔細看是一個人,站在那裏似乎在吃力的和什麽在僵持,而那個湖居然在沸騰,像是燒開的水一樣,湧起白色的蒸氣,那抹暗紅若隱若現。

    我愣在了那裏!

    “還不快過來!還要看到什麽時候?”

    一個焦躁的聲音焦躁緊張直直衝進我的耳朵!

    “啊,什麽?”

    “我說你,快給我跑過來!”聲音又在催促道。

    “哦哦哦,來,來了!”我趕緊回應,然後被呼喊的我來不及思考什麽,隻是聽從指示然後開始跑向湖邊。越靠近,我越感覺有一股熱氣包圍著我。

    在距離她不到十米時我停了下來,她的手做著怪異的手勢伸向湖,而這個湖在沸騰翻滾,升起來的水衝向她,可是卻過不去,仿佛有道牆在對抗住水的力量,看起來就是她在用什麽我看不見的力量在對抗水的衝擊。

    除了場麵太讓人驚訝,我不敢靠近的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發現這個人和我長得好像,我有一種照鏡子的感覺,隻是衣服和頭發不同,那雙眼睛和我一模一樣。

    “你愣住幹什麽,我快受不了了!”她的聲音接近崩潰的感覺,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快幫我!快!”

    “可是,我要怎麽幫你?”

    “當然是用把水擋回去啊!”

    “你在說什麽,我完全不懂,怎麽擊退!這到底是什麽?”

    “你居然什麽都不懂!那為什麽你要來!”

    “這,這不是我要來的!我,”

    “啊!”她的麵目更加痛苦吃力,已經無暇聽我解釋。

    我看著她痛苦的樣子也害怕和擔心起來,可是不知道要做什麽!可是總不能什麽都不做吧!

    我看著水波在空中顫抖著要衝向她,她也快要堅持不住的樣子,我一咬牙,一閉眼,往水波衝去,想用雙手像是平常推開什麽那樣去抵住。我雙手一觸碰到那水波,便一陣灼燒的感覺蔓延我的雙手,我吃痛的大喊!

    “你是傻子啊!直接觸碰!”

    “我想到的隻有這個了,難道就隻傻傻看著你!”說完我用盡全身的力量忍受著那熾熱和衝擊更用力的推動。

    我的身體如同被燃燒,我全身顫抖,意識進入空虛狀態,隻本能的堅持住抵抗的姿態。

    突然,我感覺一股強大的衝擊往我們襲擊而來,我和她都被撞開了,而撞擊我們的不是水,而是蘊含巨大能量的空氣一般的東西。

    我整個後背發痛,雙手皮膚已經燙到麻木,可是還是想把自己支撐起來,我掙紮著坐起來,感覺頭腦暈眩。

    我望向水麵,已經回複平靜,我再回頭尋找她,發現那抹暗紅就在我不遠側躺在地麵,我站了起來,整個頭部又一陣暈眩,我搖搖欲墜地走向她,卻看到了兩個她,我閉上眼甩了甩頭,睜開眼,還是兩個她,躺著地上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她。

    其中一個開始動了起來,蘇醒,再站起來,然後和我對視。

    我愣愣地看著她!看著這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而且地上還有一個!

    “你!”

    “看來用意是這個!”她向我走近。

    “什麽?”我直直看著向我靠近的她。

    “那麽接下來的日子拜托你了!”她抓住我的手把我扯到她身邊,然後用力把我往地上一推,我的屁股又一陣痛。

    “你在幹什麽,恩將仇報啊!我剛剛才幫了你!”我掙紮地坐起來,卻發現麵前的她不見了,同時聽到一聲玻璃墜地的聲音。我站起來環顧四周,兩個她都不見了,這是什麽回事,我順手捋一捋耳邊的頭發,卻感覺有點怪異,我的留海怎麽不見了,還有,為什麽頭發會變得那麽長。然後我看到自己的衣袖,還是暗紅色,可是袖口不是那樣的,我怎麽穿了裙子。

    摸來摸去一陣之後,我似乎接受了麵前的狀況,我無可奈何的倒坐在地上,看著平靜的湖,得了,我現在看起來就和我剛剛看到的人一樣了,那她去哪裏了,不是,應該說兩個她去哪裏了!

    我挪了挪屁股的位置想坐的舒服一點,卻感覺被什麽東西硌到了,伸手一摸,是一個光滑的小東西,再拿到跟前瞧,是一個小小玻璃瓶,香水瓶一樣的東西,和麻將大小差不多,裏麵好像裝得是霧氣一樣的東西,白乎乎的,輕飄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