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房3億——”
    張總的秘書組織了一堆話想要拍馬屁，被張總打斷：“你要嚴謹點，是303億！300萬的票房零頭就這樣被你四舍五入掉了？那可是300萬，不是3萬塊，也不是300塊！”
    張總的秘書趕緊檢討自己，“張總您說得太對了，是我草率了，300萬票房對有些電影來說真的很多啦！”
    “有些電影”這四個字，秘書的發音很重。
    張總哼了一聲，直接點破：“這裏又沒有外人，你可以直說是哪一部電影。”
    “對不起張總，我應該直說的……《天魔變》就很缺這300萬的票房！”
    臉皮薄的人當不了秘書，好的秘書未必能力非常突出，但一定要懂得如何討老板歡心。
    聽到秘書說出《天魔變》的名字，張總整個人都舒坦了。
    “姓冉的不做人，我還是很顧念舊情的。我倒是很願意把這300萬的票房零頭施舍給《天魔變》，那樣的話，《天魔變》總票房就能破8000萬了嘛。”
    這話聽著真大方。
    但張總是這樣的人嗎？
    顯然不是啊！
    秘書一臉不屑，“就算您大方給《天魔變》300萬票房數據，它分成前的總票房連製作成本都不夠呢！”
    這話真是戳中了張總的爽點。
    哈哈哈哈哈哈！
    張總真的異常開心，開心到忍不住想打電話去羞辱羞辱冉總，秘書真怕張總腦子發昏——一部電影的成功是暫時的，‘聯盛’的規模和‘寰宇’比還是小很多，張總不能太得意忘形。
    這通羞辱的電話打過去，冉總肯定會記恨死‘聯盛’的。
    秘書趕緊轉移話題問起張總慶功會的事。
    慶功會嘛自然是要花錢的，越大的場地越高的檔次，預算就越高。以張總的摳門勁兒，多半是能省就省。秘書都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張總卻難得大方：
    “那當然是越熱鬧越好，不要怕花錢，把預算做高點！”
    《神都·少年行》的首映禮十分低調，慶功會嘛，張總喜歡高調。
    秘書戰戰兢兢拿了預算表給張總過目，張總一看到預算的費用眉頭就死死皺著，臉上的表情像是遭受了剜心之痛。
    然後張總眼睛一閉，咬牙簽了字。
    “就按這標準來……嘶……快拿走，別讓我看見這表了……”
    再多看兩眼，張總的心率就要爆表了！
    在張總大手筆提高預算後，《神都·少年行》的慶功會規格非常高。大酒店，大會場，布置高檔。都不用張總和袁鳳薈特意去邀請，很多圈內人就主動願意來捧場。
    袁鳳薈說這就是娛樂圈的現實：“我們現在炙手可熱，人人都想來蹭蹭熱度。能拉點關係幫自己撈點好處當然最好，撈不到好處還能混個眼熟，說不定啥時候就能合作呢？”
    袁鳳薈怕聞櫻被人奉承多了會失去理智，提前給聞櫻打預防針。
    聞櫻笑笑，“我知道，成功者身邊都是好人，現在大家很熱情湊上來，我們要是失敗幾次，他們又會如潮水般退走！”
    聞櫻如此上道，袁鳳薈就放心了。
    同樣的話，袁鳳薈還對雲宸和張揚寧說過。
    李夢嬌沉寂後，‘天驕’的資源都砸在了這兩人身上，雲宸和張揚寧也確實爭氣，《神都·少年行》的票房大爆讓兩人又吸了一波人氣。
    張揚寧還弱了幾分，雲宸如今真是炙手可熱。
    拍電視劇的時候雲宸就火了，但那種火並沒有讓雲宸入圈中大佬們的眼。電影大獲成功，圈中大佬們才願意和雲宸多說幾句。能扛票房的明星個個都是寶貝，最受資方青睞。
    同樣大有收獲的人還有徐枚。
    徐枚在之前的兩部電視劇中積累的演技一下爆發了，她這次在《神都·少年行》裏的表演受到業界肯定。
    從人氣上說，徐枚不如雲宸。
    從演技上比，大家都覺得徐枚演技比雲宸還強！
    《神都·少年行》的票房大爆，徐枚自己也鬆了一口氣。之前裴依依主演的劇集熱播，徐枚擔心‘嘉信’的資源會向裴依依傾斜。現在電影這麽成功，徐枚還是‘嘉信’當之無愧的一姐！
    ……
    慶功會之前，李夢嬌從鄉下回來了。
    《棠梨之戀》已經完成了所有拍攝，李夢嬌這個劇組打雜小妹自然也失了業。從林文軒演技班畢業的李夢嬌，人被曬黑了不少，少了幾分嬌嗔多了幾分土氣，失去了華服和妝容的加持，說她是大明星都沒人信！
    “瘦了，也內斂了。”
    聞櫻對李夢嬌的變化比較滿意，袁鳳薈將李夢嬌從頭看到腳，不置可否：“《神都·少年行》的慶功會，你要去嗎？”
    如果聞櫻當初寫劇本時，以李夢嬌為原型設定女主角，即便李夢嬌的戀情曝光，她也有可能因為《神都·少年行》這部電影而翻身。
    聞櫻沒這樣做，依照本心寫出了女主角的人設，最終成全了徐枚！
    人嘛，都是情感要大於理智的，聞櫻本人都多多少少有點後悔——早知道憨憨會因為戀情曝光受這麽大影響，聞櫻在創作劇本時可以降低一下自己的原則。
    《神都·少年行》票房越成功，聞櫻的後悔越壓不住。
    此時再見李夢嬌，想到這憨憨吃了許多苦，聞櫻還挺心疼呢。
    如果李夢嬌要去《神都·少年行》的慶功會現場，可以給李夢嬌安排一個有新意的出場。
    聞櫻的想法百轉千回，李夢嬌卻拒絕了袁鳳薈：“我就不去了吧，我又沒出演，去了之後那些記者問東問西影響氣氛。”
    電影的女主角是徐枚，女配角是張揚寧，成不成功都和李夢嬌沒關係。她要去了，記者們問起她消失的幾個月去了哪裏，不管李夢嬌怎麽回答都是搶徐枚和張揚寧的風頭……要是記者們壓根兒不問李夢嬌去了哪裏，場麵就更尷尬了！
    所以李夢嬌堅決不去慶功會。
    “我想休息幾天。”
    李夢嬌嘟囔著，“等我休息好了，再和你們好好講講在劇組的故事。哎，我這學期是不是要參加學校的考試，我還要看看書啊……”
    李夢嬌能自己把自己安排了，著實讓聞櫻意外。
    這憨憨有出息了啊！
    袁鳳薈非常滿意李夢嬌的識趣，“不去慶功會是對的，我不讚同你現在就曝光。要想改變別人對你的印象，讓公眾們不再關注你的戀情，你得拿出有分量的作品來。你先休息幾天，過幾天我和你談談新片。”
    李夢嬌喜出望外：“還有人請我拍戲呢？”
    袁鳳薈翻了個白眼，“當然沒有！不過我記得你還欠聞櫻錢吧？她是你好朋友不會催你還錢，你自己不能臉皮太厚真的不還了。還有，公司也不養閑人，我會盡力給你找掙錢的機會！”
    李夢嬌的氣質有改變，臉皮的厚度並沒有變，袁鳳薈這樣埋汰她，她也一點沒惱。
    李夢嬌甚至沒問是什麽樣掙錢的機會。
    不管是商演還是當節目嘉賓，又或是降價接戲什麽的，隻要袁鳳薈能幫她接到工作，李夢嬌都會賣力去做好。
    天天生活在鎂光燈下，李夢嬌有時會厭煩。
    脫離鎂光燈這麽久，李夢嬌真的好懷念被人關注的時候。
    在《棠梨之戀》劇組時，李夢嬌經常抓心撓肝，每次林文軒指點演員都對李夢嬌有所啟發，她戲癮上頭好想拖開關淩波自己去演啊！
    等李夢嬌嘴裏念叨著“要接戲”走了，聞櫻才問袁鳳薈：“她都回來了，還不告訴她？”
    袁鳳薈嗬嗬笑，“急什麽，她已經沉澱這麽久了，不怕多沉澱幾天。”
    袁鳳薈是不會害李夢嬌的，聞櫻果斷不再吱聲。
    《神都·少年行》的慶功會並不比《天魔變》當初的首映禮遜色，除了電影的主創，圈內很多名人都來了。
    揚眉吐氣的人何止一個張總，記者們對聞櫻的態度都客氣了幾分。
    年輕人若是不自量力說大話，那叫輕狂，會令人反感。
    年輕人若是根據自己的實力說了點實話，那是自信。
    電影的票房成功，聞櫻一下就從輕狂變成了自信，記者們問聞櫻下一步有什麽打算。
    “還會選擇和其他大導演合作嗎？”
    這是在說聞櫻給林文軒新片當編劇的事兒。
    現在聞櫻已經能和林文軒這樣檔次的導演合作了，以後是不是隻會選大導演合作？
    也有記者關心聞櫻寫《棠梨之戀》的劇本收了多少報酬。
    能回答的提問，聞櫻都答了。
    不能回答的，聞櫻一笑了之。
    比如寫《棠梨之戀》的劇本收了多少報酬，這就是聞櫻不願意回答的提問。
    “《棠梨之戀》並非我的原創劇本，它是根據同名小說原著改編的，能和林導合作對我本人是很大的提升……”
    翻譯一下就是：你們別問報酬了，俗不俗啊！
    《棠梨之戀》的劇本，聞櫻還真就拿了一點點錢。
    但她並不覺得自己吃虧了。
    和林文軒那樣的大導演打交道，哪能單純從賬麵上去看虧沒虧？即便是當編劇時虧了，林文軒在《神都·少年行》被質疑時實名發表的那篇影評，難道不值500萬嗎？
    林文軒的那篇影評，幫助《神都·少年行》扭轉了排片劣勢！
    哪怕沒有林文軒的認可，《神都·少年行》也有機會靠著口碑發酵慢慢攀升票房，林文軒的影評隻是將這種攀升提前了……這樣想的話，聞櫻就太混賬了。
    如果《神都·少年行》的排片晚幾天再調整，那就損失了幾天的春節黃金檔期。排片增加後，那幾天的電影單日票房隨隨便便過千萬，林文軒雖然隻讓《神都·少年行》的排片增加提前了幾天，給電影增加的票房是很多個500萬啊！
    記者們還想問聞櫻，張總強硬奪過了話筒。
    作為《神都·少年行》的第一製作方，張總有好多經驗想分享。
    張總理智尚存，知道不能直接給冉總打電話炫耀，那就得有人把張總的炫耀傳到冉總耳中啊。
    這些記者就是張總瞄好的最佳傳聲筒！
    張總抓著話筒大談電影拍攝期間的各種不容易，談自己堅持初心克服了各種困難完成拍攝，說到動情處潸然淚下：
    “我會一直這樣堅持拍好電影！”
    ——嘿嘿，姓冉的你聽到沒有，我要一直拍這樣又好又賣座的電影！
    記者們麵麵相覷：沒想到聯盛的老板這麽熱愛電影啊。
    張總在慶功會上出盡風頭，慶功會結束後還意猶未盡，袁鳳薈將醉醺醺的張總叫到了保姆車裏。
    聞櫻早早等候在車上，張總眼神迷瞪，袁鳳薈將一個文件夾遞給張總。
    張總揉揉眼睛，“這是什麽……咦，是新項目？”
    袁鳳薈笑著點頭，“張總還有興趣合作嗎？”
    張總看著項目名字，又抬頭看了眼聞櫻，毫不猶豫點頭，“要投多少錢，你們直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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