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的選拔極為嚴格，或者說極殘酷。

    隱修會專門從這些收集的孤兒中挑選一些進行集體圈養、等培養出感情後、又命令他們互相殘殺、通過這種方式來抹除人性當中所謂的“良知”、把他們塑造成殺人不眨眼的“奴才”。

    這是成為暗衛的第一步。

    成為暗衛的第二步是，在各種針對性訓練中存活。

    第三步是最簡單的，也是最難的，也是成為暗衛的最後一步——忠心考驗，隻要通過忠心考驗，便可成為有編製的暗衛。

    聽到這，方銘當時就詫異了，“既然這樣，你又為何願意跟我全盤托出？”

    這會，苦笑從潘金忠臉上消失，剩下的隻有落寞和無盡的悲哀。

    方銘沒有著急說話，就這樣看著，一動不動的看著，過了好一會，潘金忠才說話。

    “我現在已經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了，我估計自己，已經進入了隱修會死亡名單中，畢竟誰都不知道我還活著，最重要的是，隱修會對我來說，已經沒意義了，我又豈會死忠於並不重視我生死的隱修會。”

    “行，我信你。”

    潘金忠告知的第二個情報，對方銘來說很重要。

    “你不是有紅絲藤，但一直不知道怎麽用嗎？”潘金忠的臉上忽然出現了笑容，那雙眼睛因笑而變小了，仿佛在審視獵物，“我知道怎麽用，也知道哪裏能夠幫到你，這些我都可以告訴你，算是我表達誠意的投名狀？怎樣？”

    方銘定眼看著潘金忠，好似重新認人一樣，“說，什麽條件？”

    潘金忠“沒條件，隻不過能不殺我嗎？”

    “沒問題，我們本來就沒有什麽仇，不是嗎？”

    潘金忠開心道“沒錯，我們本來就沒仇。”

    “不過，我不能放你離開，你必須一直都在我的視線中，這能接受吧？。”

    “這算什麽，有什麽不能接受的，不就是一直看管我嗎，我這一生都是在痛苦中度過，相比之下，這已經算是很好了。”

    在他的臉上，方銘沒見到一點做作的樣子，於是便道“既然這樣，那就告訴我吧，你所謂的方法和那個地方。”

    ……

    方銘和潘金忠所在的地方，是一家名叫天際線酒樓的二樓，這一層很空曠，隻有三桌人，可卻略顯擠了點，因為這三桌人都是靠窗的位置。

    他們跟方銘一樣，都是要進分界平原的，隻是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但有一點是知道的，他們要在分界平原待上三天，因為他們點的外帶食物是三天的量。

    來這裏吃飯的人，一除了填肚子，二便是要外帶食物。

    方銘要的食物是一天的，但這不代表他隻待一天，具體待多久，方銘並不確定。

    為了不讓別人聽見他們的談話，他們的聲音是一壓再壓，聲音已是壓得很低了。

    潘金忠“你準備怎麽偷渡？”

    方銘“不準備偷渡。”

    “嗯，啥？”這個答案，潘金忠還真的沒想過，所有他的聲音突然間就高了起來。

    那兩桌的人都用不悅的眼神看了過來。

    意識到情況不對，潘金忠就立即起身道歉，“抱歉抱歉，一時激動，聲音就高了點，我這就小聲說話，絕不敢再這樣了。”

    重新做回背倚後，潘金忠這才看著方銘，有些不確定的小聲道“你不會打算闖吧。”

    方銘沒說話，但那一臉的笑容算是承認了。

    “就沒別的辦法了？”

    “也許有，但我沒時間去等。”

    潘金忠看向了那守衛已是往常的兩倍，而且所有探照燈、監控器都打開的入口處。

    每一次有人進出，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會盯著他查看，看的可不是臉，而是瞳孔和指紋。

    也就是說帶麵具正常進出，是行不通的。

    他們兩人在出北陵武館的時候，就已經帶上了人皮麵具，兩人都是中年大叔的模樣。

    “你看那裏！”

    順著方銘手指指的方向，潘金忠看見了五個身著藍色製服的人正在挨家挨戶的檢查，若他們不及早行動的話，那找到這個酒樓，是花不了多長時間的。

    這個時候，他們的外帶食物已經有服務員帶了過來。

    交完錢後，兩人便走出了酒樓。

    潘金忠“那總得有一個執行方案吧？”

    “有。”

    “什麽？”潘金忠稍稍期待起來了。

    “一個字，跑。”

    潘金忠一個踉蹌，差點就跌倒了。

    “大哥，這個時候開玩笑是會要命的。”

    方銘懶得再說話。

    沒多久，兩人便來到了入口檢查處，等著。

    在他們前麵，有三人正在檢查。

    “去分界平原幹什麽？”

    “回小哥，跟我兒子換班放羊，他已經待了一個星期零五天了。”

    放“羊”人是所有進入緩衝地帶中時間最長的人，也是唯一被允許能夠待足兩個星期的人，其他人最多隻能待十天。

    一旦超過期限，記錄係統便會發出警報，提醒工作人員，有人超時違規，讓他們趕緊處理。

    處理方式有反抗，直接抹殺；理由站不住腳，也是抹殺；理由能接受，斷肢警告。

    “你兒子叫什麽名字？”

    老漢正準備回話的時候。

    方銘終是爆起了，一把拉著潘金忠，在狼拳百變·足瞬的爆發下，化作一道風，在所有人還沒反應的情況下，突然闖入關卡，消失。

    “那是什麽？”

    “風吧！”

    他們還是懵的。

    “有這麽小，這麽急的風嗎？”

    這話一出，所有工作人員都臉色大變的急吼道“快，拉警報！”

    “快，我們追上去！”

    好，就這麽一小會兒。

    三段足瞬爆發，接幽步潛行下，方銘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這個有起伏的分界平原上。

    他們哪還看得見，追得上。

    ……

    在分界平原的東中部，一個長滿野草的很平的地方，不倫怎麽看，這裏都很平常，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

    方銘“就是這裏，你說的地方？”

    潘金忠“就是這裏了，你看著。”

    隻見潘金忠這走走那走走，每一次停下，腳都會在地上重、輕、重的點三次，前三次是這樣，後三次，腳卻是點了五次，而且點的輕重的順序也換了，變成輕、重、輕、輕、重。

    潘金忠“好了，過來吧。”

    方銘應聲走了過來。

    潘金忠解釋道“就站在我旁邊，不能再動，一直等下去就行了。”

    方銘沒動，但卻問了出來，“為什麽？”

    “這個通道隻有兩人站在這裏才能打開，多一人不行，少一人也不行，走動的話，感應隻會算一人，地道的門也不會打開。”

    “轟隆隆……”

    地麵開始塌陷下降。

    方銘的眼睛突然一亮，下降的地麵正好是一塊正三角形，聯想到之前潘金忠的動作，可不正好就是正三角形的三個頂點和三個內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