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儀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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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建平的命令很快傳了下去,傳到每一個操控武器的士兵耳中。
可這一命令沒有得到執行。
不是有意抗令,而是……
他們被打斷了,被天地間忽然傳來的很是清晰的脆響。
“哢!”“哢!”“哢……”
滿世界都是這種破裂的聲音,近在耳邊,卻又遠在天邊。
尋聲望去,見到的是那個破裂的巨繭。
所有的聲音都是從那裏發出,那是繭的外殼破碎的聲音。
就像人剝蛋殼一樣,聲音應該很輕微才對,可奇怪的是,這個聲音卻傳進了所有人的心裏,不倫人類還是汙染獸。
火金和那些三四級的汙染獸都意識到不妙。
無論是前線的隊長還是統領們,還是後方的高層人員,他們的擔憂都提到了嗓子上。
繭殼一塊一塊的剝掉,一開始很慢,剝掉的蛋殼也很小,可越到後邊,速度越來越快,蛋殼碎片越來越大。
“這是成功破壞了?”
“裏麵的人應該死了吧?”
“太好了。”
負責進攻的士兵,那心情是高興得不得了,這種不間斷不停歇的攻擊,早就讓他們感覺自己要被玩壞了。
不倫是身體,還是精神。
這回總算是可以鬆口氣了。
“好像有些不對勁啊!”鍾建平喃喃自語,腦中不斷的思索到底哪裏不對。
他的副手康成剛也是奇道“這繭的破碎也太安靜了,就像聽音樂一樣,好有節奏感。”
“對,就是這個”鍾建平的眼睛突然一亮。
這就是問題所在。
被轟碎的聲音和場麵應該很混亂才對,斷然不會是這樣有協調性,所以這隻能是裏麵的人有頻率的破壞行為。
就好像一個人在封死的山中修煉完成,正在破門出關的攻擊現象。
這是最壞的情況。
那意味著神秘人將更加難以應對。
“你們都在幹嘛?”
“不是讓你們開火嗎?”
“別愣著,趕緊開火!”
這一次,鍾建平直接吼了出來,吼得他們耳朵直發麻,那掛在耳邊的信息接收器就像要炸了一樣,發出了信息接收器所能發出的最大音量。
所有操控炮火的士兵不敢去柔又疼又嘛的耳朵,就連碎碎念的時間都沒有,全都立即開火。
這響起的,連成一串的炮火聲,雖然聲勢浩大,卻怎麽也無法掩蓋那仿佛傳遍天地的破碎聲。
在一片火光中,無數的炮彈,馬不停蹄的在血光中穿梭,瞬間出現在離巨繭百米麵前。
此時,所有的人類和汙染獸都處於一片呆滯中。
他們看見了什麽?
他們居然看見了一張臉,一張巨大無比的臉。
不過跟平常所見的臉,不管是人類的臉,還是汙染獸的臉,都很不一樣。
它很模糊。
模糊可不單隻是看不清這麽簡單。
除了最中心那一小塊,能看出原來那神秘人的大致麵貌外,其他的部分……
怎麽說呢……
就像是…看得令人膽寒的混沌,而且還是那種不停蠕動的混沌。
這什麽東西?
那人呢?
不會就是他吧?
這他媽的還算人嗎?
怪物也沒見過這樣的啊!
汙染獸們雖然畏懼、害怕,那嗅到的死亡之感,但在火金的壓製下,慌亂的情況到是沒有出現。
可臨江城人類這邊,卻是做不到這一點。
因為前線的最高統領都處於震驚之中,自然無法第一時間,及時有效的約束他們。
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出現這種情況,是在所難免的。
臨江城雖然有異能者,但卻在控製壓製之下,實力強得有限,最高的也都是三級異能者,而且還是少數。
就沒出現過四級異能者,更別說是見過現場突破四級達到五級異能者的場麵了。
在這麽詭異恐懼的壓迫衝擊之下。
沒有造成大麵積的恐慌崩潰,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突然間破裂聲消失,所有繭殼徹底分離出去。
隨之替換破裂聲的是一陣陣按照一定頻率變快的心跳聲。
“怦……怦…怦……怦怦……怦怦怦……”
這突如其來的心跳聲,不光傳進了所有生靈的耳中,更是踩進了他們的心髒上,就像踩在心弦上一樣。
他們的心跳頻率都不可控製的,漸漸的跟上了那心跳聲的步伐,有了一致的趨性。
實力弱的,就像那些不入級汙染獸和一級汙染獸,以及那些操控熱武器和輔助的人員,他們的心跳聲,在那心跳聲出現的第二聲,便與之一致,一起不分先後的跳動起來。
那個壓迫感讓他們呼吸都變得很困難,四聲後,他們便出現了難以呼吸的現狀,不少人都有了強烈昏眩和爆炸的矛盾感覺。
至於其他人,這一過程也就慢了那麽三四拍的時間之差。
緊接著,那些掉落的繭殼都停止了下落,從繭殼剝落到現在,沒有一塊掉在地上,全都漂浮在空中,但並非靜止不動,而是呈逆時針方向圍繞巨臉旋轉。
當心跳聲響到第七下的時候,那張沒有張開嘴的巨臉突然發出了“啊”的尖叫聲。
聲音高亢、尖銳、極具破壞力。
“蓬蓬蓬蓬……”
所有路徑上不斷接近巨臉的炮彈,無一幸免的都被這劃破天的聲音給震碎了。
同時被震得身體當場崩潰,血肉飛濺的還有那些在三聲心跳響動後的,他們的心髒跳動頻率便與之保持一致的人類和汙染獸。
如此突然的破壞場麵,嚇了所有在場的生靈一跳。
恐懼頓時升溫。
人群當場炸裂,雖不能說是四處奔跑,但卻也遠遠的遠離了城牆,遠離了自己各自的崗位。
鍾建平的視線在人群裏掃視了一轉,想說什麽,好讓他們保持紀律性,可見他們那慌亂到一定程度的臉色,卻是什麽也說不出。
他知道,現在說其他的話,也不過是廢話,不但沒幫助,反而會加深人心的惶惶不安,讓局麵更加的不好。
而要讓局麵不再惡化下去,目前,唯一的方法,便是正麵硬抗下對方的任何攻擊,哪怕隻是一次,最好是開頭的第一次,才能重整自己這一方的不斷衰弱的氣勢。
可是……
能辦到嗎?
不是他看不起自己這一方,實在是對麵太詭異,太嚇人了。
在他眼中,他看見的畫麵是從未出現在腦海裏過的。
就是在那一聲尖叫中。
旋轉的繭殼突然往裏撞,其力度之大,從那突然被急速壓爆出的血色空氣,可見一斑。其速之快、之急,所產生的尖銳急促的破空聲,無論離得有多遠,誰也無法忽視。
而讓鍾建平的瞳孔再一次猛的一縮的是……
在繭殼將要撞上巨臉的時候,蠕動的混沌之處,有不知是什麽的東西迅速的突了出來,而且還不是一處,而是五處。
所有的繭殼便是目的明確的貼在了那突出來的部位上,轉瞬間便貼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