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0章 峰回路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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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金芒一震,雙臂發麻,與飛馬相撞,氣血翻湧,平天死死握緊差一點脫手飛走的弑魔,失去控製的身體在無風的天空翻滾墜落,“轟!”的一聲,重重砸在水中。
浸泡微冷的水中,頭暈目眩的腦袋略微清醒了一點。他忍住經脈伸縮,身體撕裂的痛苦,找到平衡,咬緊牙關,雙腳一蹬從手水中站起來,激蕩水流齊腰深。
在那一堵壁立而起的“雪牆”崩潰時時,他警惕地向後看了一眼,恰巧看到了揮舞的金色大刀和從上麵激射而出的刀芒,它來的太快,那時他策馬急轉已經來不及了,如果選擇棄馬,他可以逃脫但座駕免不了被淒慘的一分為二,一匹飛馬不算什麽,可沒有它相助要離開妖獸群山則難上加難。
於是他把心一橫,舉起弑魔,硬拚一刀。
結果就是連人帶馬,
平天抬頭望天,鎮守禁區的強妖沒有追來,陽光溫暖,視線仍舊有一點的不清晰,一側的密林,傳來樹木刮擦的聲音,在無人知曉的角落默默生長無數年的參天巨樹,沿著金色刀芒成一線,紛紛斷裂。
空中零零落落的飄下來上百片羽毛,周圍金波蕩漾,湍急的水流如同血染。羽毛來自於飛馬那漂亮的大翅膀,潔白的羽翼,一側齊刷刷的斷裂,但並未流血。飛馬在平天的上遊,掙紮幾下又被水流衝到,血是從它身上流下來的,因為被刀氣波及,它的馬屁股上一大片皮肉模糊,血不斷從受傷的地方湧出,隨著水流漂下來。
他將弑魔懸掛腰間,蹚水,逆流而上,安撫受傷受驚的飛馬,將它從水中扶起,拉岸邊。
飛馬哀嘶不止。它失去一大片皮肉,露出慘白骨頭,血流不止,慘狀很是嚇人,卻並未傷筋動骨,傷的不重,但疼痛難免。
平天給他喂下止血生機丹,幫它順順脖頸上的毛,傷口不在流血,疼痛慢慢減緩,馬兒漸漸鎮定下來。看它的模樣飛倒是勉強能飛,但左邊僅剩半隻翅膀載人可就癡人說夢,不可能了。
平天評估一下,有靈丹妙藥,傷口痊愈不成問題,但折斷的翅膀,沒有辦法無中生有,留下這匹飛馬也無大用,他伸手摘下鎮妖鈴,拍拍馬背,道一聲“回去吧”。飛馬眷戀的摩擦一下他的臉頰,振振翅膀,一躍而起。爬山天空飛走了。
可以想象那一聲巨響必然引起石心和狐媚兒的注意,見到飛馬後,很快就會追蹤過來。
他收起鈴鐺,蹲在澗邊凸出水麵的石頭上,準備洗一把臉,留下迷惑跟蹤者的線索,繼續前行。
一具腦袋崩裂的矮胖屍身漂來。
他驀然抬頭上望,弑魔的金柄握在手中。
水邊的巨石後麵露出一顆白猿的腦袋,它身體匍匐巨石,利爪凸出,雙眼血紅地瞪著他,好似跟他有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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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異常原始,並無道路,好在樹木高大,並無太多的橫生枝丫。
“小心!圖南域就是消失在這片林子,放輕腳步,防止被發現。”花千紅出言警告。她手上托著一顆灰色珍珠,據張定勁交代,這種珠子經過陣法加持,方圓十裏之內可以感應圖南域留下來的暗號,隻要指對方向,它就會閃閃發亮。但半個時辰前,珠子突然忽明忽暗,然後一下子熄滅了。
這意味著圖南域發現不妥,毀掉了自己的暗號,或者是他遭遇變故,已經身死。
走在最前麵的趙至陽,收緊纏繞手掌的縛魔索,張定勁的身體為之一頓,速度慢下來。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他帶著張定勁投靠花家,花千紅拷問圖南域的下落未果,毫不猶豫的對氣施加迷魂之術,張定勁迷迷糊糊之中將圖南域的藏身之處和聯絡暗號和盤托出。
花千紅夥同水至清和熊朝歌加上投靠過來準備戴罪立功的趙至陽,摸到城外圖南域的秘密巢穴,卻空餘一處冷冰冰的石洞,圖南域根本不在。一行人尋找他留下的暗號,押著張定勁,北上永凍城,又南下追蹤至這片群山。
“等等!”水至清說道,水至清伸手摘下腰間的寒水令,暗黑的令牌表麵蒙上一層芒,如同覆蓋一層白霜。這個令牌跟花千紅掌中那顆珠子異曲同工,作用也大同小異,出現方便水寒世家子弟出門在外,互相聯絡。
“他們在一起?”熊朝歌也掏出一塊令牌,上麵雙腳人立的白色冰熊閃閃發亮,在水至清的眼前晃一晃說道,“方圓十裏之內。”
“哦!不見了。”熊朝歌的令牌重新恢複白如冰塊的狀態,水至清的令牌上蒙蒙白光也迅速推去,“他們在快速飛遁。”他補充道。
“不會在這裏打起來吧?這個地方可是很放開手腳,大幹一場。”熊朝歌蹙眉道。
“應該不會,也許是他們追蹤到那兩位在獵狼城外興風作浪的強者,正在交手。”
“強者對決,我們還是避一避的好。”趙至陽建議道。
“我們慢慢靠前,速度不快,應該接近不了多少。”花千紅極力望向前方,耳邊隱約有水聲傳來,不管是死是活,很有可能圖南域就在水邊,近在咫尺。
水至清看一眼熊朝歌,見他沒有反對,點點頭,“慢點,不要漏了行藏,”主事的是花千紅,但他很冰熊城少女的修為最高,主意還得他們兩個拿。
遠方有巨響傳來,三人一起蹲下身體,尋找樹木做掩護,趙至陽將神誌不清的張定勁也按在一顆粗壯的樹幹上。
“雪牆”衝天而起的,非常壯觀,轉瞬間,有崩碎開來,然後他們看到了空中斷線的風箏一般墜落的一個人和一一馬,“轟”的一聲砸在水中。
怎麽回事?冰熊城少女和水寒世家的次子對望一眼,眼神充滿困惑,難道不是他們?
“過去看看!”冰熊城少女咬一咬薄薄的嘴唇道,“賭一把。”
“太危險!”花千紅提醒道。對他來說,剛才落水的一人一馬打草驚蛇,這時候再過去已經意義不大,圖冒風險而已。
“過去!”水至清說完,率先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