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麵很安靜，隻有廚房那邊傳來一陣聲響，隱約能看見女人在廚房裏麵似乎在做飯。

    女人像是聽見了開門的聲音，走出來一看，看見回來的不止林歌一人，很是意外。

    “林歌，你回來了？”

    “這兩位是——是你同學吧？”

    “快快進來坐，快進來坐。”女人看見站在林歌身邊的包十一和許婉清，臉上滿是笑容，忙笑著招呼包十一和許婉清，又有些局促地說道：“這孩子都沒說會帶同學來。”

    “我這還是出去再買幾個菜吧。”

    許婉清愣愣地望著麵前這位中年女人，穿著圍裙，臉上帶著歲月留下的痕跡，但是此刻卻是滿臉笑容，如此熱情地招待他們，怎麽看都不像是會家暴，毆打林歌的壞母親。

    這分明就是一位很普通的母親。

    林歌看著女人那忙個不停，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就那樣看著女人的一切，像是一個旁觀者，從進門之後就在旁觀這一切。

    ……

    “阿姨，不用了，我們——”

    許婉清剛準備說什麽，卻是被林歌拉住了，不希望許婉清再多說。

    包十一望了一眼林歌，笑著走到女人身邊，說道：“阿姨，我幫你。“

    女人看了許婉清一眼，很快目光就落在包十一身上。

    包十一左手還包紮著自然不能幫什麽忙，再說女人都已經準備好了。

    整個氣氛看著十分和諧，包十一和女人笑著聊天。

    就在女人笑著招呼包十一坐下的時候，包十一很突兀地問了一句——

    “你為什麽要打林歌？”

    ……

    女人身子一僵，剛拿著碗筷的手一抖，隻聽清脆”砰“地一聲，白色的碗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那聲音很是刺耳！

    女人有些慌張地想要收拾地上摔碎的碗，想要逃避包十一問的這個問題，可是包十一蹲下身子和女人一塊收拾地上的亂局，又問道：”你為什麽要打林歌？“

    為什麽！

    為什麽？

    女人轉過頭望了一眼林歌，隻見林歌站在一旁，就那樣平靜地望著她。

    那眼神如一潭死水般平靜，平靜的可怕，就那樣望著。

    女人臉有些蒼白，慌張不已，想要躲避，但是很快又聽見了包十一下一句話。

    那聲音如一條毒蛇，緩緩爬出來，又像是非常平靜地一句問候話——

    ”要不要我替你殺了他。“

    ……

    聽見包十一這句話，許婉清心猛然一跳，睜大了眼睛望著包十一。

    她不知道包十一為什麽說這樣的話，但是包十一這麽平靜地說要殺林歌，讓她都嚇了一跳。

    女人更是恐懼，慌張地站在林歌麵前，眼神裏麵滿是難以置信，還有些懷疑，顫抖著聲音問道：”你，你說什麽？“

    ”我說，要不要我替你殺了他！”

    包十一臉上依舊是帶著笑容，但是那笑容不一樣了。

    女人感到驚恐，驚恐地望著包十一，站在林歌麵前，像是要保護林歌一樣，急聲說道：“同學，同學，你不要，不要說胡話了。“

    ”說胡話？“

    包十一拿起一旁的刀，朝著女人走過去，問道：“那你為什麽要打他？”

    “你不應該是恨他嗎？“

    ”你這麽恨他，我可以幫你的，就幫你一刀殺了他，殺了你的兒子。“

    ……

    ”十一！“

    許婉清看著現在的包十一，心裏同樣感到害怕，她完全弄不明白包十一現在為什麽會突然說這樣的話，變成這樣。

    就像是網上說的神經病一樣。

    這樣的包十一讓她害怕，讓她弄不明白。

    而站在女人身後的林歌依舊是麵無表情，就那樣望著包十一，望著女人的背影，一動不動，似乎包十一嘴上說要殺的人並不是他，和他無關。

    他就那樣靜靜地看著。

    ”不要！不要！”

    女人慌張地想要拿東西來對付包十一，來保護林歌，保護她的兒子。

    ……

    ”不要？“

    包十一嘴角一扯，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那笑容有些冷，緩緩說道：“你那樣勒著他脖子，打他，他也會死的，他也會死在你手裏的。”

    會死在她手裏？

    女人聽著包十一的話，看著包十一的目光，隻覺得渾身上下像是被螞蟻在咬一樣，讓她的血液，她的心都難受極了。

    是了，她打林歌，發瘋似地打林歌，勒著林歌的脖子。

    她的兒子，她最後唯一的依靠會死在她手裏。

    被她打死，還是被她勒死？

    ……

    女人整個腦子都變得昏昏沉沉，臉上不知何時已經滿是淚水，就那樣站在林歌麵前，一隻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緊緊握住林歌的手。

    緊緊抓著，像是要抓住最後活下去的希望。

    包十一卻是依舊一步一步朝女人走去，手裏的刀子閃著光，整個人看著就像是神經病一樣，就像是那個雨夜發瘋的女人一樣。

    “放心，他死了之後，一切就會結束的，他不會再痛，你也不用再恨他，再打他。”

    ……

    ”不要！“

    ”不要！“

    女人歇斯底裏地吼出了那一句話，聲音嘶啞，臉上的淚水不停。

    女人跪在地上，哭著，絕望著，喊著，”不要……“

    ”不要，不要……”

    包十一一把推開女人，直接將林歌的的衣領給拿下來，拿刀指著林歌的脖子，冷聲說道：”看，看著脖子上的傷，隻差一點他就死了。“

    林歌脖子上的血痕依舊清晰可見，觸目驚心。

    ”我現在幫你一把，不好嗎？“

    ”就這麽殺了他。“

    ”殺了他！“

    ……

    許婉清震驚地望著眼前這一幕，腦子裏已經是一片空白，但是想要上來阻止包十一，急聲喊道：”不要！“

    ”不要，十一！“

    女人發瘋了一般地衝上來想要將包十一撕個粉碎，用牙咬，用手抓，用渾身上下所有的武器，要跟包十一拚命。

    但是女人並不是包十一對手，直接被包十一推開。

    ”噓，不要動。“

    包十一右手食指豎在嘴邊，示意女人和許婉清都安靜下來。

    ”安靜！“

    “他是你兒子，看在他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就給他一個痛快吧。”

    “不要讓他活得那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