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然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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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醫生,好巧啊。”陳安然因為工作到醫院,剛好遇到盛南深,穿著白馬卦,帶著黑色邊框眼鏡,風度翩翩。

    “真巧,最近一直想聯係你,手上一個項目一直在跟進,陳小姐,接下來的時間有空?”盛南深微笑的問,把手上文件給到旁邊護士,交待了幾句。

    “有啊有啊,我還欠你一頓飯呢,不知道盛醫生賞不賞臉呢。”

    “求之不得。”

    “盛醫生言重了。”陳安然雙手握拳頭,如同武俠電視中的英雄豪傑般手勢,讓盛南深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去辦公室拿手機,你跟我一起去吧。”

    倆人並肩走著,醫院一直以來人都比較多,有時候盛南深會替她將前麵的行人擋下,猶如將陳安然圈在麵前般姿勢。

    不得不說,真是個挺會照顧人的醫生。

    “上次跟你說,有空來醫院做個全身檢查,有沒有來?”

    “我哪有时间啊,公司里特别多事情,你看,我今天来医院就是谈公事的,像我这样的人,在一个地方不如意,那就必须得在另一个地方发奋图强!让自己猛起来,心里才会舒服。”陈安然做了个耶的姿势,秀手臂上不存在的肌肉。

    這舉動,讓盛南深覺得很好玩。

    如果不是那天親眼看到陳安然的丈夫,親眼所見她的婚姻如何不好,她絕對無法想像,這麽開朗又活波的她,居然生活在那樣的婚姻當中。

    “盛醫生,你們做醫生挺好的哦,下班都可以下得這麽早。”

    “嗯?今天本來就是我休息的啊。”

    陳安然摸了摸鼻子,拍馬屁拍到馬的大腿上了,吐了吐舌,“反正我覺得醫生好。”

    還有這樣強調有奪理的操作?

    最重要的一點……他好像不忍心反駁做醫生這一行的辛酸跟艱難。

    如果碰到不好的患者,網上那麽多新聞……大家也能看到一些,動不動就把責任推到醫生身上,醫患關係這麽緊張的時候,作為醫生來說,也是一種壓力。

    曾經在某個論壇上看過一篇關於120救護車隨車醫生護士一些基本職責。

    如果當傷者已經快要斷氣那種,基本就不要救了……因為拉到醫生死的,家屬會覺得是醫院的過錯,從而打官司啊,醫鬧啊種種都會來。

    能救的,就要救活的那種。

    所以,這個社會啊……

    人心啊,總是難揣的。

    陳安然帶著盛南深來吃川菜,也是她自己想吃了……到了位置上坐下,服務員遞來菜單,她才問,“盛醫生,你能不能吃辣啊。”

    盛南深低聲笑了笑,“能。”

    這待客之道,盛南深實在無可奈何。

    陳安然點了菜,重重呼了一口氣,“好久沒有來吃過川菜了,我最喜歡吃這種菜,紅紅的,視覺夠刺激;吃在嘴裏,味覺更刺激;人就應該活得這有精神,你說是不是?”

    “吃川菜跟活得有精神有關係啊?”盛南深詢問。

    “當然有關係啊。”陳安然解釋,“人有精神了,是不是對任何事情都比較上心?對任何事情上心了,是不是事半功倍?這事半功倍了,這事半功倍了,是不是人也跟著有成就了?人有了成就,是不是生活品質也高了?生活品質跟著高了,這人追求向往的東西也就多了,就像一條生物鏈,一波高過一波,總而言之,這個人生活就好了。”

    “嗯,你說得很有道理。”盛南深回答道。

    陳安然一副我說的,當然最有道理的模樣……衝他嘿嘿一笑,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樣子。

    “你的口才應該很適合參加辨論賽。”

    “盛醫生,你不是在取笑我吧。”陳安然笑得更加歡了,跟盛南深相處起來,倒是很輕鬆,沒有什麽負擔,這倒是讓陳安然意外了。

    也許是因為這個男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溫潤如玉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覺得舒適。“

    “不是,就事論事。”

    菜很快上來……

    紅紅的鍋底,陳安然看著重重的呼了一口氣,“我們開動吧。”

    “你的胃不好,不能吃太辣,這種東西要盡量少吃,傷胃。”

    “我結婚一年都沒有吃過了,所以,我算是很少吃了是不是?”脫口而出的答案,陳安然提到自己婚姻,神色一閃而過的落寥。

    “安然,你為什麽這麽早就結婚了?”

    “啊?”陳安然都沒有注意到盛南深叫她的名字已經變了,她隻注意到為什麽會結婚?

    如果,時間定格在去年,在易誌維跟她求婚的那一刻,她會不會拒絕?

    也許會吧。

    不會像過去一樣,飛蛾撲火。

    “結婚就是結婚了,哪有那麽多為什麽啊,不是婚姻,又怎麽能看清楚自己的心,看清楚對方的心呢?”陳安然笑著回答道。

    盛南深吃得很少,倒是她的碗裏……源源不斷的食物,肉片被他刷過後夾到她碗裏,還用他作為一個醫生的角度說這些東西不能在鍋裏泡太久,會產生什麽什麽東西,陳安然聽得不太懂的物體。

    “既然這麽喜歡吃火鍋,作為朋友,下次我帶你去吃另外一種不辣的,有沒有興趣?”把她送到她公司門口,盛南深問她。

    “當然可以啊,你不是有我電話嗎?下次直接CALL就OK了。”陳安然爽快的回答,“那我先上去做個總結,你不用等我了,我一會有車回去。”

    “好,再見。”

    “再見。”

    盛南深望著踩著高跟鞋,一步步遠離自己視線的女子,婚姻沒有將她對生活的熱情磨滅,卻給了她另外一種魅力。

    比如,她的堅持,她的努力,她的灑脫……

    既然不在意,為什麽不離婚呢?

    盛南深在心裏問道。

    ————

    “誌維,別怪安然,是我不好。”鬱婉抱著剛回來的易誌維哭訴,把所有過錯都往她身上攬,“安然生氣,怨恨我都是應該的,我搶了她的男人,她怎麽能不生氣?”

    “你倒是事事為她著想,你有想過她是怎麽想你的嗎?婉婉,你別這麽善良了!”易誌維用冰輕輕敷著鬱婉被陳安然打的臉。

    這張臉,已經是第二次讓陳安然打了。

    易誌維覺得自己真是個失敗的男人!讓自己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受到欺負,還是來自於同一個人。

    “我沒有善良,我隻是心疼她!她可能在工作中告罪了什麽人,被人陷害,她能想到我,也是情有可願的!誌維,你能不能替她查查,到底她得罪了什麽人啊。”

    “我才沒有那個閑工夫跟她做事,她得罪了多少人,是她的事!”易誌維很不耐煩的說,聽到陳安然這個名字,他心頭就是壓製不住的煩燥!

    這世上,真的沒有第二個人能給他這種感受了!

    陳安然的本事可大了!

    越不想想她的事,卻如同毒蛇一般,鑽各式各樣的空子……比如今天一天,他都無法靜下心來工作。

    因為,陳安然如同有魔法一般,占據他大腦整整一天。

    好不容易回來,鬱婉嘴裏又是她……他的生活,難道就隻有陳安然了嗎?

    “誌維,她也日子不好過……”

    “行了,你一直提她幹什麽?我現在很不想聽到這個名字。”易誌維打斷鬱婉,“她的事情是她的事情,她把你打成這樣,這筆帳不能就這樣算!她這是欺負你沒男人還是怎麽回事?”

    鬱婉心裏很開心,因為易誌維對陳安然很不耐煩的態度,嘴上卻隻能維護那個讓她最不討喜的女人,“誌維,算了吧,沒有關係,我不在意。”

    “這張臉這麽漂亮,婉婉,讓你受委屈了。”

    鬱婉聽著,心頭一澀,眼淚就跟著流了出來,“我不委屈,一點都不委屈。”

    “不哭。”易誌維輕輕拭去鬱婉眼角的淚水,“這幾天有個酒會,我帶你去參加,所以先讓臉上的腫消了,到時候可是要穿漂亮的裙子的哦。”

    鬱婉破涕為笑,“嗯,我一定要美美的。”

    “可是,誌維,我過去會不會影響你的事業?”鬱婉憂心忡忡的問,完全為易誌維著想。

    “不會!那種場合都一樣,哪個男人會帶家裏的黃臉婆過去?別想多了。”

    鬱婉靠在易誌維胸膛處,他的胸膛很暖,可她的心莫名冰涼……去那裏的男人,都不帶妻子,帶去的都是身邊名不正言不順的女人。

    所以,她鬱婉也是跟那些女人一樣,也隻是男人養在家外的鶯鶯燕燕中其中一個嗎?

    ————

    一身大紅色的祼背長裙,玲瓏有致的身軀,白皙的肌膚,一張精致的臉……鬱婉挽著易誌維出現在酒會,便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她以前是跳芭蕾舞的,身材好是最基本的一點,現在雖然懷有身孕,卻還沒有顯出來……頭發精心盤致過,大方得體,溫嫻又恬靜的站在易誌維身邊。

    不少商業上的夥伴,合作方都跟過來跟易誌維打招呼,同時還會瞄上幾眼鬱婉,有這麽美的女子陪伴,真是羨煞旁人。

    這裏的旁人,可並不代表盛南深。

    他望著身邊的陳安然,她手中端著高腳杯,慢條斯理搖晃著,盯著那宛如妖嬈仙子一般的女子。

    鬱婉真的很美。

    清晰脫俗。

    怪不得迷得易誌維要命……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的現在,依舊對她念念不忘,陳安然握緊手中的杯子,胃突然緊緊抽了起來似的疼。

    盛言深是醫生,馬上發現她不對,攙扶她手臂,“安然,你怎麽了?”

    “胃有些疼。”手中的杯子沒有放穩,啪一聲落在地上,四周的目光都看過來……易誌維的目光一迸吸引了過來。

    看到的盛南深擁著陳安然的姿態……

    目光驀地一冷。

    鬱婉看到陳安然,第一時間就是靠近易誌維,如同宣誓自己的主權。

    “我先扶你去休息室休息一下。”

    “這樣可以嗎?”陳安然唇色呈紫色,因為疼痛額頭冒出汗珠,整個人的身體都要往下倒,急忙拽住盛南深手臂。

    “南深,謝謝你。”

    “跟我說什麽謝謝?我是醫生,現在你病人。”盛南深說這樣的話,是想陳安然沒有什麽心理負擔!

    “是,我是病人。”陳安然努力的笑,因為疼痛,笑起來十分難看,盛南深望著,心頭一澀,對她有些心疼起來。

    陳安然真的讓他心疼啊。

    多麽堅強的一個女孩……

    卻沒有人疼愛。

    如果可以,他可以做那個疼愛她的男人。

    “來,先把藥吃了。”盛南深遞給她藥,見她詫異的看著自己,不由笑著解釋道,“我自己也有輕微的胃病,所以隨身攜帶著藥。”

    “南深。”

    盛南深把水給她,“現在不是說往往的時候,很把疼痛止了再說,你這樣,也不是辦法啊,空下來,真的要去醫院檢查。”

    陳安然把藥吃了,坐著休息片刻,那股疼痛便消失不見,“好,我聽你的話,等我空下來,就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小病小痛的,趕緊治好。”

    “這就乖了。”盛南深把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在她身上,“這裏空調溫度低,要記得保暖。”

    “南深,我覺得將來誰嫁給你一定很幸福,你真是太會照顧人了。”

    “這也要等她以後嫁了才知道。”盛南深回了一句,親自去外麵又倒了杯溫水過來,外麵的服務員看到他,都低聲喚一句——南少。

    喝了杯水,陳安然覺得整個人已經沒有問題,“走吧,我們可以去會場了。”

    “真的可以了?”

    陳安然原地轉一圈,裙角飛揚,別有一番風情,盛南深望著,一閃而過的驚豔,他仿佛聽到了自己心跳在這一刻跳得比任何時候都快。

    “你覺得可不可以?”

    “可以!”盛南深勾了勾唇,“你會跳舞?”

    “當然啊,要不,等一下我們倆跳一曲?”

    “求之不得。”盛南深笑容更濃,他伸出手,陳安然挽著他……這是最標準,最紳士的禮儀。

    並不代表著什麽。

    可是,在別有用心的人眼裏,這就代表著曖昧。

    易誌維看著倆人從後台方向走來,相攜的身影,俊男美女,舉止之間盡是幸福的笑容,易誌維眯了眯眼。

    這個女人倒是大膽啊。

    勾搭男人,都已經勾搭到了他眼皮底下……毫不忌憚他這個正夫在此!是生怕這裏的人不看他易誌維的笑話?

    “誌維,我們去那裏坐一下好不好?我站得腿有些酸了。”鬱婉往易誌維身上貼,他的視線跟思緒便拉了回來。

    “好。”小心翼翼的扶著鬱婉往另一邊走去,餘光卻一直落在那倆個身影上。

    盛南深對著服務員招了招手,然後在服務員耳邊悄聲說了句什麽……現場頓時光線一黑,大廳最中央位置亮起來五彩繽紛的光線。

    接著是音樂出場。

    “準備好了嗎?”盛南深望著陳安然,“是不是有些緊張?”

    “我緊張什麽?”陳安然是有些緊張,可是剛才她說過這樣的話,反悔不太好吧?餘光掃過那邊,易誌維蹲在地上揉著鬱婉的身影,比盛南深還要率先一步扶上他的手。

    既然他都沒有什麽好在意的,自己又何必在意?何必在乎呢?

    她跟盛南深的關係,怕是早在那個男人心裏就多狼狽不堪了……比黃河的水都還要黃,洗都洗幹淨。

    跳的是探戈。

    陳安然慶幸自己當初學過,還是拿過獎的那種……跟盛南深跳裏來沒有一點違和感,仿佛,她是為他而造。

    俊男美女,在五彩繽紛的燈光下,耀眼又奪目,會場所有的人都注視著這他們,有人拍手叫好,也有人說天造地設的一對。

    易誌維站在那,冷冷的望著那兩人……勾肩搭背,還摟著腰!

    陳安然,你是有多缺男人?嗯?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跟另一個男人跳著貼身舞?……

    “那是安然的男朋友嗎?”鬱婉驚呼似的詢問,“誌維,安然現在有了男朋友,是不是也願意離婚了!”

    “不知道!”易誌維就像吃了蒼蠅一樣,渾身不舒服,不自在!

    最終忍無可忍,衝過去……一把拽住了陳安然的手,“你跟我走。”

    鬱婉呆呆坐在那,根本就沒有反映過來,易誌維人已經拽著陳安然往另一邊走去,把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這裏。

    被徹底給拋棄了!

    一段小插曲,在這種地方,早已見怪不怪,男人嘛,誰身邊沒有幾個女人,這女人離開自己後,混得這麽好,心裏肯定有想法……不爽了,拉出去吵一頓,說不定就複合了。

    音樂換了一首比較柔和的,大家都跳起了舞。

    盛南深望著剛才發易誌維帶著陳安然離開的方向,那裏是露台……他終究沒有追過去,他隻是安然的朋友,而他們卻是夫妻。

    ————

    “易誌維,你發什麽瘋?你神經病是不是?”陳安然罵著,掙紮著,易誌維卻根本不鬆手,牢牢禁鉗住她手腕,將她帶到露台這裏。

     “陈安然,你要记住,你现在是谁的妻子!你跟另一个男人亲亲我我,你没有别人看到看我的目光是怎么样的吗?写着赤祼祼的傻蛋两个字。”易志维气得额头青筋迸出!一手挡在陈安然一侧,另一只手依旧紧紧拽着她手腕。

    稍低頭,看到提黑色禮服跟她白皙皮膚,黑白之間,更加刺激人的視覺……黑色透著禁忌,透著魅惑,讓人忍不住沉淪。

    “易誌維,你腦子有病是不是?”陳安然罵了一句,才不願意跟這個男人在這裏浪費時間,她說了兩句話,不是罵他神經病,就是說他腦子有病!

    卻不跟他解釋一句跟盛南深的關係!

    這代表著什麽?

    這倆人是不是早已暗地陳倉了?

    剛才在休息室裏……他們是不是早就互許終身,幹了不該幹的事情?易誌維越想,心頭的火越燒越旺,望著陳安然咬著的紅唇,根本控製不住的就低頭擒住,她嘴中的味道讓他發狂,心頭一把火在燃燒。

    陳安然緊緊咬著牙關,就是不讓他得逞。

    腰間一疼,她抽氣時,易誌維趁虛而入!橫掃內裏所有的一切,這種被動的感覺,讓陳安然很不舒服,一想到剛才他可能還吻了另一個女人,她的心如同針紮一樣難受!

    一樣疼。

    想也不想,狠狠咬下牙關!

    易誌維倒抽一口涼氣,退了出去……口腔裏是血腥味,陳安然揚著眉看著他,“你夠了沒有?”

    居然咬他?

    易誌維頓時一種由心而生的憤怒!

    “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找男人了嗎?陳安然,既然這麽迫不及待的,為什麽不簽離婚協議書?”易誌維幾乎是吼了起來的質問。

    “我不想跟你說話,你走開!”

    “不想跟我說話?就想跟裏麵那個小情郎說話是不是?你怎麽就賤到了這個地步?你什麽時候才能自愛一點?”

    陳安然望著他,帶著不可置信的眼神!

    在他的眼裏,她就如此的作賤自己嗎?是啊,怎麽不是呢?他每次都恰恰好看到的她,都是不一樣的她。

    都是被鬱婉設計過了的她。

    那樣的她,如果是她自己,也會懷疑自己就是這樣。

    低聲的笑了笑,陳安然壓著心底無聲的痛楚說,“易誌維你出軌給我找難看,為什麽我就不能當眾給你帶綠帽?你跟鬱婉在裏麵親親我我的,你有考慮過我的在感受嗎?我隻不過做了你對我做的事而已,你生氣什麽?你有什麽好生氣的?”

    冷冷的質問著他。

    這話,讓易誌維微微一頓,一時之間居然回答不上來!

    然後,他也從陳安然的話裏了解到了另一層意思……她經他逼了綠帽,她跟盛南深已經有了親密關係?

    過去幾次,她都有跟他解釋,雖然他沒有選擇相信……

    可現在!

    她承認了。

    他不要,他再次吻上她碟碟不休的唇,將她所有的的話都含在嘴裏!他一個字都不想聽到,都不想聽到。

    糾纏的嘴裏,還有剛才的血腥味。

    陳安然咬他,都被他靈活躲開。

    這個吻代表著什麽?

    陳安然不知道。

    一點都不知道。

    是在糾纏嗎?有必要嗎?不過是一紙婚書栓在一起罷了,在他眼裏,她也許就是屬於他的玩具,突然之間被奪走,突然之間不屬於他,心中不甘心罷了。

    自己不要,跟被別人奪走是完全不同的心情。

    男人的通病犯了而已。

    她嫌棄他髒!

    在他喘氣的時候,陳安然重重推開了他……“易誌維,你別再碰我,我惡心你!”

    話一說完,她還真的幹嘔了一下。

    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居然惡心易誌維到這個地步!

    易誌維的目光越來越冷,“你覺得我髒?那你又能幹淨到哪裏?陳安然,我們都是一路人!”

    拽著她手腕往另一邊走去,“你要帶我去哪裏?你要帶我去哪裏?”

    “既然我們都這麽髒,你說我帶你去哪裏?”

    “你個變態,神經病,你放開我!”陳安然失控的捶打著他!直接將她從酒會裏拖到停車場!

    ————

    鬱婉在會場裏,看著易誌維自始自終都沒有看自己一眼……帶著陳安然離開酒會,而自己,像被遺棄的孩子。

    渾身冰冷!

    陳安然在易誌維心中位置,鬱婉此刻才看清楚,並不是她所看到的那般無一席之地,也許在這一年婚姻中。

    陳安然不知不覺中,已經侵蝕著易誌維的心。

    隻是他不曾發現……罷了。

    不行,鬱婉不允許易誌維發現這件事,她也不能接受陳安然跟易誌維繼續走下去,他們若是繼續在一起,那自己怎麽辦?還有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又怎麽辦?

    鬱婉隻是這樣想著,她的心便痛得無法呼吸一般!

    她堅決不允許這事發生……

    ————-

    “易誌維,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你玩你的,我玩我的,我們誰都不管誰,你把我帶走,你想幹什麽?”陳安然望著車窗外倒退的風景……

    這是回海禦灣別墅的路。

    鬱婉被他丟棄在酒會,不知道那個女人接下會使用陰謀詭計來陷害自己,隻是,陳安然也不太明白,易誌維此舉是何意。

    難道,因為嫉妒?

    這樣的想法在腦海中閃過一瞬間,她直接否定!

    在她了解中,易誌維不是這種人!

    車子停在別墅門口,易誌維怒氣衝衝下車,繞過車前,來到副駕駛位,拉開車門……“下車!”

    命令般的口吻,還能聽到語氣中的不耐煩。

    陳安然不知道易誌維是什麽意思,在車裏,就這樣望著他……有些懵懂的神情。

    易誌維很討厭看到陳安然這種表情,這種表情,仿佛在控訴他的罪行,可偏偏,一切根緣在這個女人身上。

    如果不是她堅持不離婚,他跟她怎麽會走到此刻水火不容的地步?

    那種眼神,卻在指責著從頭到尾,都是他的錯。

    “你還在等什麽?到家了!”易誌維伸手把陳安然給扯了下來,一個踉蹌,陳安然人差點跌倒地上,易誌維又伸手拉了一把,這一下,把陳安然人直接拉到他懷裏。

    四目相對,有些什麽在暗暗發生變化,比如人的心,人的身體……

    易誌維很不喜歡自己對陳安然的占有,可偏偏她一舉一動就能勾起他身體裏最真實的欲望!

    伸手扣著她後腦勺,便吻住她的唇。

    肆意侵掠。

    陳安然是抗拒的,雙手抵抗著他滾燙的胸膛貼近……掌心的炙熱感卻讓她身體有了反映,像過去每一場愛,都是這樣,易誌維總有本事撩動她最真實,心底最真的反映。

    她憎恨這樣的自己,在發生了那麽多事,依舊對這個男人不能抗拒。

    “陳安然,陳安然!”易誌維叫著她的名字,不管現在在外麵,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她……在鬱婉那裏,他是不是也這樣?

    是不是也是這樣吻著那個女人?

    也是這樣,看到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她融合。

    腦海裏湧出來這樣的念頭,猶如一盆冷水澆在她的身上……所有的熱情,化為灰燼。

    “你放開我!”

    “易誌維,我嫌棄髒!”

    冷笑一聲,易誌維眸子裏散發著綠幽幽的光,接下來可是一點溫柔都沒有,將她的人抗在肩上,進入別墅。

    放在沙發上,扯著她身上的禮服。

    動作一點都不輕。

    “那我就看看,你能幹淨到哪裏,你跟那個姓盛的,又做了什麽?是不是,這裏,剛才在休息室,已經被他用過!”

    屈辱從心底深處湧出來,密密麻麻的,侵占了她所有思緒。

    她反抗的劇烈。

    男人跟女人就是如此懸殊,在身體力行這件事上,完全能看出來,易誌維最終想做什麽,陳安然根本沒有一點辦法。

    沉沉進入她的身體,易誌維粗聲喘著,“陳安然,你是有多想要我上你?嗯?你知道不知道,這裏有多潤滑。”

    陳安然望著身上的男人……

    衣服依舊筆挺,連褲子都沒有退去,而她呢?近乎赤裸……浮浮沉沉,這是不是便是她陳安然的命運?

    為何如何不堪?

    如此狼狽?

    她不回答,易誌維一遍一遍吻著她身體,白皙皮膚上是他留下來的痕跡。

    從沙發上,再到房間大床上……

    整整一晚,陳安然除了覺得自己的世界在搖晃外,再也沒有別的想法。

    後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她的思緒越來越淡,最後徹底陷入一片黑暗中。

    ————

    天空終於泛起了魚肚白。

    清晨的陽光帶著調皮的風,從窗簾穿過,照落在大床上……相擁而睡身影如同一副畫。

    易誌維先醒過來。

    被眼前的場景弄得一頓,陳安然枕在他手臂上,安靜乖巧著,有多久沒有這樣看過她了?亦有多久他沒有在這裏過夜了?

    易誌維並沒有多少印象。

    應該,有一段時間了吧……

    他側了身,這才看到陳安然臉上的淚水,眉頭緊蹙,好像夢到了什麽事,裸露在外的肩上,脖子上,青青紫紫的,出自於他的手。

    易誌維作孽的居然有點內疚。

    “南深……”陳安然突然叫了這個名字,眼角的淚水流得更厲害,易誌維原本內疚的心在聽到盛南深這個名字後,徹底消失。

    這個女人就是賤。

    昨晚才跟他在一起,不知道叫得多大聲……一夜醒來,卻叫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還真是,不可理喻。

    易誌維甩手離開!

    他不知道的是,陳安然隻是做了一個夢,夢裏,盛南深問她,“什麽時候才會離婚,我帶你走。”

    而她的回答是……南深,我不會離婚的。

    後麵的五個字,易誌維沒有聽到。

    ————-

    陳安然父親的生日快到了,陳安然想要易誌維陪自己一起回去……倆人已經有幾天未聯係,也未碰麵。

    那天早上醒來,身邊空空的,已沒有易誌維的身影。

    那種失落跟疼痛,她到現在還記得,按下易誌維手機號碼,心裏翻滾的厲害。

    手不小心點到,號碼已經拔出去。

    “什麽事?”每次都是這三個字,不耐煩的聲線,陳安然忍不住想,是不是鬱婉打電話給他也是如此?

    硬梆梆的這三個字,好像欠了他幾個億似的。

    “我爸後天生日。”

    “所以呢?”易誌維冷笑,“關我什麽事?”

    心一抽,仿佛回到他第一次陪她回家的那一次,他親口當著爸爸的麵前,懇求爸爸將自己嫁給他,會如何如何對自己好,如何給自己幸福。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幸福方式。

    “你們易氏新項目是我哥哥公司成件,易總,如果我哥不同意,你就要玩完。”

    “陳安然,你居然威脅我。”易誌維的聲音寒如臘月的冷風,即使在電話另一邊,陳安然也抑製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去不去隨你,明天一早過去。”陳安然丟下這句話,掐斷電話。

    第二天,一點意外都沒有,在別墅門口等到了易誌維……陳安然坐上車,連安全帶都沒有扣上,車子突然向前衝,她身子重重一晃。

    差點頭砸在前麵。

    “易誌維,你還小嗎?玩這種幼稚的遊戲!”陳安然大聲質問,把安全帶扣上,緊緊扶著車門上的扶手。

    易誌維看到她氣急如雷的樣子,一口氣這才順下來!

    “我樂意!”他丟下三個字。

    陳安然有時候真的很不明白自己,當初為什麽喜歡上了易誌維……從小在他爺爺奶奶嗬護下長大,老人這有帶大的孩子,有多叛逆?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做不到。

    因為無父無母,老人家隻能替他收拾一個又一個的爛攤子。

    是青城的混世魔王。

    之後又出來……依舊玩得很多瘋,後來聽說是鬱婉將他拉入正軌,才慢慢好轉,回國後,才慢慢接手易氏的生意。

    可依舊改變不了,這個男人的本質。

    有時候,幼稚得不像話。

    “到了我家,你要假裝跟我一點事情都沒有發生,就像以前回來一樣,不要讓我爸看出什麽破綻。”陳安然跟他商討,“為了我好,也是為了你好。”

    “陳安然,為什麽不離婚?”易誌維問她,“離婚了,你就跟盛南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我跟他隻是朋友。”陳安然解釋。

    易誌維嗤笑一聲……

    連做夢都要叫著對方名字的人,這是朋友關係?易誌維才不會傻傻的去相信……

    “不管你相信還是不相信,易誌維,我可以發誓,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也沒有背叛過我們的婚姻。”陳安然認真肯定的樣子,讓易誌維有那麽一瞬間,以為自己真的冤枉她了。

    那些證據統統在腦海裏閃過……

    唇角勾起抹譏諷的弧度。

    他不是傻子!

    陳安然從小在家裏陪受家人的寵愛,她的婚姻……就像一麵社會的照妖鏡,將她認知了這個社會,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如願。

    她有時候是不是在想,這是不是老天爺對自己的考驗?

    ————

    易誌維覺得客廳裏嘰嘰喳喳的太吵,全是一家人圍著陳安然在轉的聲音,說不出的煩燥,便自己到了花園這裏來抽煙。

    陳粲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他身後,負手而立,盛氣淩人的對他說,“易誌維,你要敢欺負我妹妹,我不會放過你。”

    易誌維狠狠的抽了一口煙,諱莫如深的目光望著陳粲,“欺負?你指的是怎麽個欺負法?陳粲,事情就是如你看到的那樣,你想怎麽對付我?”

    易誌維絲毫不把陳粲的話放在眼裏,反而直接挑釁,“你自己的妹妹是什麽貨色,難道你心裏沒數嗎?”

    陳粲拳頭握得咯呼作響!

    恨不得即刻把拳頭揮在易誌維的身上……

    “怎麽,你也想用新項目來威脅我嗎?”易誌維不在意的笑了笑,“易氏是易家的,我是爺爺唯一的孫子,你以為這樣就能撼動我在易氏的地位?”

    “易誌維,你是我見過最沒有本事的男人!”

    “你說什麽?”易誌維緊緊繃著一張臉。

    現在輪到陳粲不在意的笑了,“我難道說錯了嗎?你所有的一切都來自有易家,來自於易氏,你有自己努力過嗎?就像手上的項目,廠地基建都是你爺爺跟我們陳家談好的!你做了什麽?坐享其成?”

    易誌維的臉色難看到極點……

    原來,在陳粲這裏,自己居然是這樣的存在。

    那是不是,在陳安然那裏,也是這樣的看待自己?

    這下,輪到易誌維握緊拳頭,想要打人了……

    “哥,誌維,你們在這裏聊什麽?”陳安然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打斷了倆個男人充滿煙硝味的對話。

    易誌維望著陳安然,她恰恰在這個時候出現。

    ……為什麽那麽巧?怎麽會這麽巧?

    一定是她讓陳粲過來侮辱他的……好讓他看清楚自己是什麽本事如何,讓他有個定位!

    “哥……”

    易誌維甩手離開了花園。

    “安然,你怎麽這麽執迷不悟?”陳粲心疼妹妹,“他配不上你。”

    “婚姻裏哪有配得不上配不上的說法?隻有責任。”陳安然淡笑,挽著陳粲手臂,“你別生氣了,我自己的事情,我都能處理好。”

    要不是看在妹妹這麽堅持的份上!

    陳粲真想打易誌維一頓!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自信……以為別人在乎的是他那副皮囊跟他的錢財。

    ————-

    這晚,倆人在陳家過夜。

    陳安然心裏還是有些感激易誌維,因為他配合著自己演戲,沒有讓爸爸看出來她跟他真實關係。

    躺在一張床上,中間卻猶如隔著太平洋般大的距離。

    誰都不願意往裏挪動一分。

    易誌維心裏還在計較著陳粲跟他說的那幾句話,明顯的看不起他,覺得他沒本事,還配不上他的妹妹。

    陳安然到底哪裏好?出生母親就離世,一命換得一命,在陳家卻被視為掌上明珠,脾氣不好,充滿算計,心思歹毒,在外麵勾三搭四的。

    這就是所謂的同床異夢,陳安然總算理解了這個四個詞的意思……“易誌維,今天謝謝你。”

    沒有回應,陳安然知道他沒有睡,隻是不想理自己罷了,“不管怎麽樣,謝謝。”

    ————

    “然然,都結婚一年了,該準備的還是要準備,不能像別的女孩,為了愛美,節食減肥什麽的,早早的把孩子生了,將來也恢複得好。”

    陳父突然提起這件事,知道易誌維單傳,老人家想早點抱曾孫。

    這結婚一年,都沒有聽到有外孫的消息……

    “爸,我跟然然在努力。”易誌維伸手攬住她肩,“等她有了好消息,第一時間通知爸。”

    陪她演戲,演得如此真……

    陳安然有瞬間恍惚,沒有鬱婉的出現,沒有鬱婉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樣?

    陳熙然坐在一邊,看著這倆人假裝恩愛情深的樣子,內心都忍不住在作嘔,“姐,那你可要抓緊了,現在結婚一年都沒有懷孕,很容易被婆家懷孕不會生孩子的。”

    “你說什麽?”陳粲開口,冷眼看向陳熙然,後者頓時不敢再說話,這個家裏,她唯一怕的人就是陳粲。

    “阿粲。”陳父叫了一句。

    陳粲沒有再說話。

    “爸,我的事我心裏有數,我會跟誌維商量好的。”陳安然往易誌維肩上靠了靠,臉上是幸福的笑容,也隻有她自己心裏知道,自己內心到底是如何一片苦澀。

    早餐後,陳安然去了後院的小園子裏……家裏的人都在忙碌著,她卻提不起一點精神,反而想睡覺,出來院子裏走走,讓自己精神點。

    “剛才戲演得挺好的,陳安然,你不進軍娛樂圈,真的浪費了,說不定奧斯卡影後就是你。”易誌維諷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陳安然回去看向他,因為站在假山旁邊的石頭上,一不留神。

    扭傷了腳。

    易誌維快步上前,扶著她搖搖欲墜要落湖的身子,“你怎麽這麽不小心?這麽大的人了,還站在這樣的地方。”

    “我沒事。”陳安然想要推開他的手。

    易誌維卻將她整個人給抱了起來,“先進去擦藥。”

    陳安然緊握易誌維的衣服,輕靠在他胸膛中,人忍不住貪戀這種味道,是毒,讓你甘願毒入骨髓。

    “怎麽了?然然。”陳粲走過來。

    陳安然不在意的一笑,“扭到腳了。”

    楊姨已經拿來醫藥箱,易誌維接過,在裏麵拿出藥……抬起她腳時,已經清楚能看到腳踝位置已經腫了起來。

    “怎麽這麽不小心。”陳粲要把易誌維擠開,自己親自給陳安然上藥,易誌維卻不動,反而將他給推開,“我來就好。”

    擔憂寫在臉上,陳安然有些詫異。

    他這是怎麽了?

    怎麽對她突然之間這關心了?陳安然有些不解,同樣不解的還有陳粲……他沉著臉站在一旁,想要看看,易誌維到底想搞什麽。

    “疼嗎?”易誌維輕按著腳踝的位置,根本沒有看陳安然一副茫然的表情,直到他擦藥時,手按在受傷的位置。

    陳安然腳本能的一抽,倒抽了一口涼氣……“疼。”

    “知道疼了?下次看你還敢不敢去那裏。”

    “不敢了。”

    也許是因為她突然之間這麽順從自己,也許是因為兩人說話好久都沒有像現在一樣正常,一時間,易誌維抬頭望著陳安然,明顯一愣。

    再看到自己手上動作……

    連他自己都有些茫然。

    怎麽會抱她進來,怎麽會主動給她擦藥……

    陳熙然站在不遠處,把這如此‘恩愛’的畫麵拍了下來,然後發到鬱婉微信上——-婉婉姐,你看,有人又在勾引易總了,你可要加把勁啊,把這顆毒瘤給拔了!

    鬱婉正在看電視,看到陳熙然發來的照片,氣得胸口都是疼的,茶幾上的水果盤被她手一揮,狠狠的砸在地上。

    “陳安然,你這個賤人,陰魂不散!就那麽喜歡我的男人嗎?我一定要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一個人在客廳那裏大聲嚷叫著,伊山水岸這裏的阿姨都不敢靠近。

    隻有在先生在的時候,太太的脾氣才好……

    先生不在,所有人都害怕接近她。

    鬱婉一雙眼睛裏流露出歹毒神情,為了她的將來,為是肚子裏孩子的將來,她得努力!必須得努力。

    ————

    陳安然腳受了傷,這下哪裏都不能去了,連回刻意都需要人扶著,她又是一個不愛糜麵別人的人,在客廳裏看電視就看了整整一上午。

    易誌維坐在她身邊。

    陪著她看著電視上那無聊的,毫無營養的泡沫劇……

    真的有些不明白,不就是電視嗎?

    幾個戲子演的戲而已,哭得稀裏嘩啦的算怎麽回事?

    陳安然就是這樣,現在眼睛還紅紅的,跟著電視情節,眼淚流得可洶了,一邊擦一邊流,還在抽泣著。

    易誌維坐在旁邊,渾身的不舒服。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欺負她。

    明明他什麽都沒有做。

    “姐夫,姐哭得這麽傷心,是不是你欺負她了啊。”陳熙然一屁股在旁邊坐下,跟易誌維說話還是很客氣,可是跟陳安然說話,卻不那麽客氣了,“今天可是爸的生日,你這哭哭滴滴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爸出了什麽事呢。”

    “姐,你身子骨還好吧?”

    “陳熙然,你不說話沒有人當你啞巴。”陳安然換了個頻道,一下子就恢複戰鬥力,看陳熙然的目光很是不屑。

    “姐夫,你看吧,這就是我姐平常在家裏的樣子,你可得看清楚了。”陳熙然衝著易誌維拋了拋媚眼,“可別一副皮囊給騙了。”

    易誌維也是知道陳熙然跟陳安然是不是親姐妹,沒有一點血緣,是後媽帶來的女兒,在陳家吃喝不愁的,倒是把這裏當成自己家裏一樣。

    真不要臉。

    易誌維看不慣,反而維護起了陳安然,“就算是一副皮囊,也比你好。”

    陳安然詫異的看著易誌維,她真的想伸手探探這個男人額溫,他該不是發燒燒壞腦子了吧,居然這麽向著自己?

    這種舉動很不同,陳安然心裏甚至在揣測易誌維心裏打著什麽主意!

    才會這麽反態。

    陳熙然被易誌維一堵,心裏非常不痛快,“易總,你是不是站錯隊伍了?你可是快到爸爸的人。”

    易誌維眸光瞳一凜,“你說什麽?”

    聲色俱冷。

    “易總,我可是不是老頭子,被你們幾個動作就給蒙騙了,你們過得怎麽樣,我可是有看新聞的,可是有聽別人說的。”陳熙然說著,沒有注意到易誌維臉色陰沉得壞人。

    事情就算是這麽一回事,何輪到一個外人來跟自己說?

    易誌維可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嗤笑一聲,“怎麽,陳熙然小姐是打算教教易某怎麽做人了?”

    “易總誤會了,我隻是提醒……”

    “我的事需要你來提醒?”易誌維反嗆,“需要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來提醒?”

    “陳熙然,還不滾嗎?”陳安然補充一句,可不想因為陳熙然跟易誌維倆人吵起來,把她計劃給打破。

    讓自己的家人看清自己婚姻真實的麵目。

    陳熙然悻悻然離開,“不識好人心。”

    易誌維跟著出去抽煙……

    晚上,倆人扶持著一起回到房間,房間的門關上,陳安然坐在床上,呆了一天,出了些汗,整個人都不舒服,想要去洗澡。

    她拿著自己的睡衣,扶著旁邊櫃子往浴室那裏走去,易誌維擋在她麵前,有些不耐煩的說,“你想幹什麽?都受傷了都還不會安靜點嗎?”

    “我想去洗澡。”

    “你這樣怎麽洗?”

    “沒事的……”陳安然還沒有說完,易誌維把她手裏的睡衣給搶過去,放回床上,“就一個晚上,不洗不會死。”

    “可是我不舒服。”陳安然如實說,她是那種盡管下雪天都要洗澡的人,現在還隻是秋天啊,讓她不洗,今晚都不用睡了。

    “陳安然,你打的是什麽主意?都這樣了,還想要勾引我嗎?”

    陳安然錯愕幾秒,隨即無聲的笑了笑,他是有多自大,洗個澡的事情都能聯想到自己身上。

    一把將自己睡意扯了過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一拐一瘸的往浴室走去,鐵了心要洗澡,易誌維坐了兩秒,起身,跟在她後麵……

    “你在這裏幹什麽?”陳安然望著身後的男人,“你出去。”

    “又不是沒有見過。”易誌維麵無表情的說,把她手裏的睡衣放好,關上衛浴室的門後,開始調水溫。

    看架勢,是要給自己洗澡。

    陳安然心裏五味雜陳……這種親密無間的事情,原本屬於相愛夫妻才能做的事情,可是易誌維這又是想幹什麽?

    又是何必呢?

    是不是?

    放滿了浴缸的水……易誌維望著陳安然僵站在原地,動都沒有動,“你是傷到手了嗎?等著我幫你脫?”

    “我可以自己洗,你出去吧。”

    “大晚上的,你能不能別磨磨蹭蹭的了?是要等腳給摔斷才消停是不是?你看看你再摔跤,我會不會管你?”凶巴巴的,易誌維心裏說不出的煩燥,他不想在這裏湊熱鬧,又管不住自己要留下來看著她。

    他給自己這種反映,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

    那就是……

    如果不留下來看著她,真的又摔倒,又是他送她去醫院,抱來抱去,人重死了。

    就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所以他才幫他洗澡。

    沒什麽好矯情的,如他所說的,倆人又不是沒有看過對方身體,連最隱私的地方都看過……一口氣把衣服脫了,她坐在浴缸裏。、

    浴室裏的溫度突然間像炎熱夏季的看見晌午,被太陽光直照一般。

    白色泡沫下,柔滑的觸感在掌心滑過,感覺自己的心都跟著一緊,陳安然垂著眸,不敢說話,易誌維的手掌很滾燙,被他洗過的肌膚也變得灼熱起來。

    雙頰泛著紅色……

    也許是浴室裏的燈光太暗,或者又是水氣給陳安然的鍍上了一層不常見的美,易誌維整個人慢慢的靠近她,在吻上她的唇,跟她纏綿著,他那個燥動的心才平靜下來,好像,早就想這樣做了,她的甜美味道讓他失控。

    易誌維進入浴缸,水蔓延在地上……陳安然身子泛著一層粉色,易誌維迫不及待除去自己身上衣物,將她按在自己懷裏。

    陳安然開始是在抗拒,後來在他溫柔的攻勢下,一點一點匱乏……如同海棉一般軟軟的貼在他的懷裏。

    他並不及著要她,卻用最纏綿的吻,吻著她的肌膚……一遍又一遍,陳安然雙手緊緊攀著他的肩,在他的吻中顫抖不已。

    迷離的望著浴室上的燈光,那裏仿佛要看到了倆人纏綿的身體……陳安然想到倆人第一次回陳家,也是這樣。

    那個時候,他說,她很美……

    在他身下的時候,最美。

    顧及陳安然腳上傷,易誌維壓製自己欲望,不在浴室裏要她,將她抱出來,邊吻邊走出浴室,壓在床上時,他將她的腿環在自己腰上。

    就在這一刻,那道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沉浸在情浴中的倆人似乎都回過了神,陳安然扯過一旁的被子將自己蓋好……而易誌維也頓了一下,鈴聲他很熟悉。

    是鬱婉專門設置的,屬於她的專屬鈴聲。

    仿佛身體裏一道火,突然之間被冷水給澆滅,他係上浴巾接起了電話。

    “誌維。”鬱婉受了驚嚇般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你什麽時候回來,我一個人睡,我好怕。”

    “明天就回去了。”

    “誌維,我怕。”鬱婉的聲音哽咽起來,易誌維對於自己剛才情不自禁的反映有些愧疚,以前那都是氣得不行的時候,才強上陳安然來教訓她,可剛才是怎麽回事?

    沒有生氣,就這樣,身體自然而然的有了反映,想要她……甚至還覺得她很美,想要將她按在自己身上。

    “婉婉,別怕,我就在這裏想著你,你想著我在你身邊,你再睡就不怕了。”易誌維低聲的說,“婉婉是個堅強的媽媽是不是?”

    “誌維……”

    “明晚我就在了,以後,我每天晚上都陪在你身邊,不會再讓你害怕。”

    陳安然裹緊身上的毯子……因為她覺得好冷,易誌維所有的溫柔,所有的柔情,都給了另一個女人鬱婉。

    她曾經想過,總有一天這個男人心裏會有自己的位置。

    沒有……

    那都是她自欺欺人的想法罷了。

    一年了,依舊如此。

    即使他有過對自己好,都是鏡花水月,在他曾經的愛人出現後,消失得無影無蹤。陳安然,這樣值得嗎?

    陳安然的在心裏,這樣問著自己。

    真的值得再糾纏下去嗎?

    也許,已經沒有了值得不值得這個詞,而是甘心不甘心這件詞了……

    易誌維安撫好電話那邊的鬱婉,終於掛了電話,他看了眼床上的女人,剛才火熱的片段還在腦海裏,可卻沒有興致了。

    他走到窗戶那裏,望著外麵的夜景,拿出了煙抽了起來。

    房間裏都是煙味,陳安然幹咳兩聲,易誌維推開窗讓房間煙味散去,“陳安然,這樣下去,你覺得有意思嗎?不如離婚算了。”

    “你跟了我一年,我會給你精神損失費,會把海禦灣那套別墅給你,這樣,你也沒有什麽損失。”

    “對你好,對我也好,大家好聚好散,為什麽一定要磨滅心中那一點點好感?一定要走到最後,做不成夫妻,成了仇人嗎?”

    易誌維看過來,月光下,他的五官跟眼眸清涼得可怕,陳安然的心狠狠一抽,她沒有居然反對,隻是一直在慢慢的搖頭,用搖頭來代表她的決定。

     “为什么?为什么不离?”易志维不解的问,给她房子,给她钱,多少女人迫不及待啊?难道自己就那么好,她就那么深爱,爱到,没有自尊的守着这份残败的婚姻?

    多深愛?

    易誌維不相信她有多愛自己……如果愛一個人,怎麽會有那麽多肮髒的事情發生?她圖的又是什麽?易誌維真心不懂。

    “易誌維,我死也不會離婚的!”

    房間裏隻剩下沉默……

    還有冷意。

    ————

    車子停在海禦灣門口,易誌維親自把陳安然送進別墅,對著阿姨說,“好好照顧她,她的腿扭傷了,多注意點。”

    易誌維在囑咐阿姨後,驅車去了伊山水岸那裏,昨晚跟陳安然躺在一張床上,可他卻想了鬱婉整整一夜。

    她是不是還在害怕?

    是不是,還沒有睡著?

    他記得,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她的睡眠也很淺,經常一有心事就會失眠,有時候還要吃安眠藥。

    昨晚,她沒有吃藥吧?

    應該沒有,她懷著孕,這點基本常識,易誌維相信鬱婉心裏有數。

    車子剛停在門口,裏麵的鬱婉就聽到汽車引擎的聲音,跑出來,看到熟悉的車子,喜極而泣。

    “誌維。”

    抱著剛下車的易誌維,鬱婉久久不敢鬆開手,“我好想你,我跟我們的孩子都很想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易誌維親了親她的額頭,看到她臉色不好,好像又瘦了,連眼圈下的黑眼圈跟眼袋都特別的明顯,覺得自己很混蛋。

    他下定決心,就算陳安然不離婚,他也不會再跟她牽扯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