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引火燒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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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柚揉著太陽穴坐起來,酒喝得有些多,她靜了好一陣,才把昨晚發生的事從混亂的記憶中還原出來。

    周霽燃走過來,手心貼在她的前額。

    楊柚下意識想要閃避,周霽燃動作更快一步。

    周霽燃確認了一下溫度:“你昨天晚上有點燒,現在退了。”

    楊柚打開他的手,撐著床下了地。

    著地的一瞬間,腰酸腿軟,楊柚咬著牙死撐,才如常地走進了浴室。

    楊柚酒後並不失憶,所以她很清晰地記得昨晚在這裏,她的雙手是怎樣在那片茂密從林裏流連忘返。

    真他媽的丟人。

    明明前幾天還異常瀟灑地玩了把褲子穿上就不認賬,昨天卻纏著人家,不打一炮就不撒手。

    她扶了扶額,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不受她控製的事情,她就應該留在酒吧,哪怕被施祈睿灌到不省人事。

    楊柚在浴室裏待得時間太長,周霽燃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楊柚拉開門,麵無表情地繞過他。

    周霽燃尾隨她走到床邊,拖過來這間房裏唯一的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他拍一拍床麵,示意楊柚坐下來,認真地說:“來,我們談談。”

    楊柚抿著唇:“談什麽?”

    “我,”周霽燃指指自己,又點點她,“和你。”

    楊柚瞪著他:“我說過了,我們兩清。”

    周霽燃按住她的手,直直地盯著她,笑道:“你怕什麽?”

    楊柚揚著下巴:“怕你糾纏不休,行了嗎?”

    周霽燃垂下眼,低低地笑:“我可以認為你在害羞嗎?”

    “你開什麽玩笑。”楊柚臉上浮現怒容,“鬆開,我要回去了。”

    “楊柚小姐,退貨也是有流程的。”

    楊柚:“……”

    “楊柚。”周霽燃鄭重地說。

    楊柚不自在地瞥他一眼:“幹什麽……”

    “搬回來履行合約吧。”周霽燃笑著說,“我不想欠你的。”

    果不其然,楊柚攏著眉心,像是在思考周霽燃的目的一樣。

    周霽燃繼續誘惑她說:“就一個月,你想做什麽都可以。”

    聽到這句話,楊柚的表情有些奇怪:“你……還不上錢的話……”

    周霽燃豎起一指,輕輕貼在她的唇上。

    “噓,你隻要說好就可以了。”

    楊柚煩躁地揮開周霽燃的手指,轉而撲過去,雙手按在他的胸膛,認真地……吃起了豆腐。

    “這是利息。”楊柚凶巴巴地說,“你拖欠得太久了。”

    周霽燃聳聳肩,忍俊不禁:“請便。”

    楊柚下手果斷堅決,技巧用得淋漓盡致。

    五指收攏,細致撫觸,楊柚眨了眨眼,感慨道:“真硬。”

    這東西不光硬度驚人,持久度亦不遑多讓。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東西不用明說,甚至連暗示都不用做,就已經互相明了。

    上床滾個來回,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蕭俏俏這個女人之所以這麽惡毒,跟她在剛上大學時屢次被劈腿是分不開關係的。

    頂級白富美、清高的小公主,竟然在感情上屢屢受挫,所以致使心態失衡,陰暗扭曲。

    也不知道她是眼高於頂,抑或是家教古板,總之她的每一任男朋友,都因為蕭俏俏在親密行為方麵上的極度抗拒而鬧得不愉快,最終悲劇收場。

    楊柚與蕭俏俏大學相識,因為一個男人而結怨。

    一開始是蕭俏俏單方麵找茬,楊柚不放在眼裏。後來楊柚被她處處針對,自然也不會手軟。

    現在蕭俏俏連查她就診記錄的事都做出來了,真是病得不輕。

    周霽燃在她手心頂了一下,不是很滿意她的分心。

    楊柚低笑一聲,注意力又重新回來。

    “喂,周霽燃。”楊柚垂著眼,忽然忍不住笑出聲,再抬眼一雙水盈盈的眼睛凝視著他,眼底壞笑蔓延開來,“你現在有話語權了?”

    周霽燃沒想到她還記得這些陳年老梗,又被楊柚指尖戳了一下,發出一聲重重的悶哼。

    他忍無可忍地抓住她作亂的手,眼帶警告:“別鬧。”

    要害被人拿捏著,周霽燃懂得適可而止,便沒再多說。

    楊柚甩開他的手,掌心覆上麥色胸膛,捏了兩把,以略帶羨慕的口吻說:“真大。”

    周霽燃:“……”

    明明她自己也不遑多讓,他還記得昨夜手上滑膩的觸感。

    周霽燃伸手繞到她的身後,還沒摸到扣子,被楊柚按住。

    她的眼裏閃過狡黠,一本正經地說:“求我,就給你摸。”

    周霽燃心裏好笑,直接堵上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帶著她一起翻了個身,為所欲為。

    ***

    太陽漸高,陽光毒辣,楊柚卻坐在開足了冷氣的豪車裏,一呼一吸間都透著涼爽。

    她昨天住的那家小賓館,空調就很老爺車似的,踹兩腳運行一會兒,周霽燃弄了幾次也沒了脾氣,放任它自生自滅。

    楊柚沒辦法,接到施祈睿的電話後,立馬鑽進浴室衝了個澡。

    昨夜醉酒,她也是現在才認真地打量這件浴室,看多了就渾身不舒服。

    楊柚雖說沒有潔癖,卻也從沒卻過物質享受。她住酒店都要選五星級裏最貴的那家,其他的都免談。

    而就是這樣一個自己,在這個水管還滴著水,牆角泛著綠色的浴室裏,跟周霽燃弄了許久。

    思及至此,楊柚陰沉著一張臉,快速衝洗掉身上粘膩的汗水,換好衣服走出去。

    周霽燃還坐在床上,低著頭擺弄手上的東西。

    楊柚拿了自己的包,說道:“我先走了。”

    周霽燃揚手,丟了個東西過來。

    楊柚眼疾手快接住,發現是一枚鑰匙。樣式老舊,顯然有些年頭了。

    楊柚皺了皺眉:“你把這個給我做什麽?”

    周霽燃丟給她一個“你明知故問”的眼神,就這麽靜靜等著她回話。

    楊柚沒得到回應,嘖了一聲,還是收到包裏。

    “你把鑰匙給我了,你自己怎麽回家?”

    “我自有辦法。”

    包裏傳來一陣震動,楊柚知道施祈睿來了,又看周霽燃交疊著腿,老神在在的樣子,也就不再問下去,轉身下了樓。

    樓下的前台小姐還是昨天晚上那個,楊柚對她的臉印象不深,就看見這人一直盯著她曖昧地看,心感莫名其妙。

    施祈睿的車就停靠在路邊,低調奢華的一款車型,分外惹眼。

    楊柚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打了聲招呼,然後問道:“找我有事?”

    施祈睿淡淡地撩了撩眼皮:“你昨晚就住這裏?”

    “是啊。”

    “你什麽時候品位下降到這種檔次了。”

    楊柚盯著他一絲不苟的黑襯衫和長褲,忽然想起來周霽燃微皺的T恤和洗得發白的牛仔褲。

    她笑了一聲:“在你忙著做事的時候。”

    施祈睿淡淡一句:“你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施祈睿冷著一張臉盯著她,明明是叫人望而生畏的氣場,楊柚偏生不害怕。

    她隨意地擺擺手:“我過幾天回去上班,正好我媽沒收了我信用卡,該賺點零花錢了。”

    楊柚並沒有完全在騙連雅琴,比如施祈睿,真的是她的上司。

    施祈睿冷哼一聲:“用我拿出財務的收據提醒你,你不上班時我一樣給你發工資嗎?”

    “施總,行行好,我現在很困,你就不要再跟我計較了好嗎?”

    她不提還好,一說起來,施祈睿就想起她昨天晚上做什麽去了,眼神像冰刀子一樣飛過來。

    楊柚渾然不懼,眼皮耷拉下來,沒幾秒鍾,頭一歪,就這麽睡著了。

    施祈睿生氣歸生氣,倒是沒殘忍地把楊柚搖醒。

    楊柚那側的窗戶開了一半,有陽光照到她臉上。她的皮膚是真的好,白淨柔滑,還有一層細小的絨毛。

    施祈睿把她的頭挪向裏麵,避著日光,免得被曬傷了。

    楊柚皺了皺眉,咕噥一聲,還是沒醒,頭漸漸滑到施祈睿肩膀上。

    施祈睿示意司機老林把車窗升上去,可以走了。

    老林目不斜視,穩穩行駛在路麵上。

    熟悉施祈睿的人都知道,他有潔癖,沒有必要也會和人保持半米以上的距離。

    對楊柚倒是個例外。

    施祈睿的父母非常欣賞薑韻之,兩家走得很近,施祈睿沒少被要求帶著這個小他八歲的妹妹玩。

    還沒等他說不願意,楊柚卻已經跳出來表示,不領他這個情。

    楊柚天生是個惹事生非的性子,鬧出來的麻煩層出不窮。她黏著方景鈺,方景鈺也樂於為她收拾這些爛攤子。

    若是有方景鈺解決不了的,都被施祈睿接手了。

    一來二去,楊柚也默認了這個寒氣釋放源是她在薑韻之那裏的底牌。

    方景鈺護著楊柚,可以稱得上是溺愛。但畢竟薑韻之是養母,他不可能總是忤逆她的意思。

    這個時候楊柚就會搬出施祈睿,薑韻之很多事情都要依仗施祈睿的父母,楊柚次次輕鬆過關。

    楊柚中考之後的那個暑假,和好友出去玩喝了酒,鬧出了不大不小的一場事故。

    薑韻之震怒,眼見方景鈺攔不住,楊柚躲在房間裏撥電話給施祈睿。

    彼時已經入職父親公司的施祈睿正在談一單很大的合作案,卻還是從和客戶的飯局中跑了出來,直奔薑家解救楊柚。

    薑韻之見到他顯然意外,第一次站在長輩的立場數落了他幾句不知輕重。明著是針對施祈睿,實際是說給趴在門口的楊柚聽的。

    她眼見著這兩個孩子兩小無猜,施祈睿明顯有意,楊柚卻是個不開竅的。

    那天晚上楊柚送施祈睿出門,有些緊張,卻故作不屑地問:“我媽說你為了救我搞砸了工作,是真的嗎?”

    施祈睿輕輕勾起嘴角,沒答話。

    楊柚咬著唇,想了半響憋出來一句:“你幫我,我也答應你一個要求,你以後想到了可以跟我提。”

    “不用了,”黑夜裏,施祈睿的眼睛亮得驚人,“我現在就告訴你。”

    楊柚天真地仰起頭,道:“你說。”

    施祈睿右手撫上她的後腦,把她拉近了一步,俯下身,湊近臉,含住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