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九章 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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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輪金光,普照昆侖,就在雲海大殿的宮頂,真有一尊巨大無比的金佛顯化,莊嚴而肅穆的氣勢,卻卷帶著陣陣祥和的氣息充盈著四麵八方。

    漫山遍野的昆侖人皆沐浴在這金光之下,原本浮躁的情緒,居然被這樣無聲無息的撫平了。

    慵懶,昏昏欲睡,仿佛所有俗世裏的紛爭,全都遠離了自身一樣,無欲無求的隻想靜靜地呆著。

    從未有過這樣,因為人的六根本根本清淨不得,卻在眼下全部煙消雲散了。

    雲海大殿之內,金光四溢,所有的事物全部都籠罩在一片片的金色的海洋之中。

    李小意,道景真人,包括道萍兒都在殿內,分列成不同的方位,一起合圍成了一個三才陣型。

    而居中的位置,也是升仙台開啟的地方,則放置著一口白冰棺材,旁邊則端坐著一位渾身流淌著金色光芒的老和尚。

    法相莊嚴之外,那金光猶如實質的金色之水,又仿佛金色的星河繞身而飛,滿溢四周的同時,佛唱之音不絕於耳。

    道景真人和道萍兒的臉色都不是太好看,周遭亦有寶光抵擋著金光的侵襲,而目光則是聚精會神的盯著那老和尚的所在,一眨不眨。

    李小意倒是沒有任何的不適,體外也無寶光的護持,隻是神情上異常的沉重。

    因為此時的慧靈神僧別看金光四溢,儼然有如佛陀在世一樣,可其生命的氣息,已經變得極為單薄。

    如此浩大的佛門秘術,想必是要以壽元為代價來支撐消耗,隻是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雖不能說是油盡燈枯,亦是不遠矣!

    真能舍得這一世的修為?

    旁觀的李小意不止一次有著這樣的疑惑,望著沐浴在金光之下的棺中人,再看看與此毫無瓜葛的老和尚,他的內心裏,不知怎的衍生出一種極為不爽的厭惡感。

    不是對旁人,隻是對他自己!

    當初慕容雲煙為了救他而不顧生死,他為了救她是做了很多,可還真就舍不得自己的命。

    目光不知怎的瞥了一眼雲海殿外,曾經的他,就是從這裏被慕容雲煙推下去的。

    而今天,她就躺在這裏,為了他的命,而他又在救她,也是為了她的命。人生起落,命運無常,這一切的一切還真就讓人難以琢磨。

    猛然之間,一股別樣的聲音突然響起。

    口吐蓮花,真言化實體,那是一種眾人皆不懂的言語,卻是變成了一個個奇異無比的金色符文,凝現出來。

    如若上界才該有的大神通,隻在傳聞聽過的事情,眼下卻是真實的發生了。

    而慧靈神僧此刻一共吐出了一十六個字,分列白玉棺槨的四麵八方,異芒突閃時,也是慧靈神僧言閉之時,不僅僅是道景真人和道萍兒,甚至於一旁的李小意,也忍不住的都是麵色一變!

    雲海殿外,原本顯化而出的佛陀法相,其如坐雲端的巨大金身,驟然一變,而那些灑向整個昆侖山的萬丈金光,居然也在此刻由光化黑煙的霍然生異。

    原本一片片的祥和之氣,徒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陰冷侵襲,這讓昆侖的門人長老,全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激靈,屬實是變化太快,根本沒給人反應的機會。

    繼而是反抽,這陰冷刺骨,恍若從九幽而來的氣息,似乎被一股巨力所持,全部往山中的雲海大殿湧入。

    修士們的不適,轉瞬不見,方才的一切,仿佛是夢境一樣,隻是一個恍惚,便已然驚醒。

    幾乎是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轉向了一個方向,就是山門的雲海大殿。

    那雲端金佛已經不見,卻是化成了濃黑的陰雲,遮天蔽日的讓整個天地都黑了下來。

    而風起之時,鬼哭神嚎的聲音,震懾人心,漫山遍野的吹刮著,忽然閃爍的雷光,竟是赤紅的色澤,如此景象,亦如大劫來臨前的征兆。

    “師兄,這是……”

    道均真人的臉上全是驚色,身邊的道覷真人同樣如此,聽了前者的問話,雙眉緊皺道:“魂者,陰也,佛法祈願,該是在招魂?”

    對於慕容雲煙的情況,他們這些首座真人,還是知曉些情況,所以道覷真人的話,僅僅也隻是自身的猜測而已。

    至於那些不明所以的長老和弟子們,則顯得有些驚慌失措。

    “該不會出了什麽問題吧?”道均真人似乎是想要推門而入,看看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

    師兄弟一場多年,道覷真人深知自己這位師弟的性子,有那麽點杞人憂天,心境上難以做到心如止水,雲淡風輕,不然的話也不會卡在真人巔峰上多年而不得寸進,便想著安慰,雖然他也想看看門裏邊的狀況。

    然而事關前任掌教師妹,慕容雲煙的生死,再深知現任掌教真人的脾氣秉性,於是開口道:“咱們還是等吧,有掌教真人在,沒有什麽不放心的,退一步講,如果連掌教真人都解決不了,你我進去也是白費。”

    “唉!”道均真人這是真的心急如焚,著急卻又無法的歎息了一聲。

    “師兄說的是,是我太心急了!”覺著自己有些失態,道均真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道覷真人卻是一笑:“你我之間何必說這些,其實我也急,隻不過為兄比你更能沉的住氣罷了。”

    道均真人又看了看那兩道緊閉的大門:“世人常說,要有經曆才能持重,可這些我都經曆個遍,這性子還是這般,此生怕也如此了。”

    如此喪氣的話,就顯得有些自暴自棄的意思,道覷真人看了看他,居然也歎起了氣:“為兄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見道均真人看自己,道覷真人有些自嘲道:“咱們這一輩人呐,最為出彩的,當屬前後兩任掌教,別看他們年紀小,卻是咱們所不能比的。”

    這裏的前後兩任掌教,當然是指李小意和慕容雲煙,對此道均真人自是承認,昆侖能有今天,二者可謂是居功至偉,沒什麽可疑義的。

    而後,道覷真人又道:“再有就是道景師兄,和萍兒師妹了。”

    說到這裏,道覷真人的臉上顯得頗為落寞:“當年師傅收我之時,曾說過,我之天賦甚高,真人之境當為起始,可這許多年了,老道我卻一直原地踏步,究其原因,為兄和你一般,問題都是出在了心境上,你是過急,我啊……

    話到此處,道覷真人望向陰雲垂壓的天幕道:“卻是過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