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零八章 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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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宗內,氣氛壓抑,一眾長老包括四峰之首座真人全都在內。
李小意的聲音在殿內響起,已經有了一會兒,卻是在說有關於慕容雲煙的事情,畢竟這是關乎上任掌教的事情,大家是有知情權的。
況且他是真的不打算放過金輪法寺,發生在慕容雲煙身上的事情,委實是讓他恨意難消。
待其說完,大殿之內,卻是重新陷入到了靜默當中。李小意端坐於上首,目光在四峰首座真人那裏停留時,還是沒人說話。
滿殿的眾人,似乎都有什麽難言之隱一樣的諱莫如深。
李小意當然明白他們在想些什麽,無非是因為金輪法寺現如今的威望,還有就是怕有損於昆侖的名聲,並且事已至此,再去追究,於昆侖而言,弊大於利。
“那幫賊禿,我早就看不過眼,現今這事,更是大逆不道,如果我昆侖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當做什麽事都未發生過,日後這修真界裏頭,還有哪一宗會把昆侖放在眼裏?”
說話的是道萍兒,她當然是要幫著李小意說話,尤其是這個檔口,當所有人都反對掌教真人的言下之意的時候,更要站在李小意的這一邊。
一旁的道覷真人,這時候一聲輕咳道:“撇去慧靈老賊不說,金輪法寺的另外三位神僧,在這場浩劫裏,聲望極大,雖是隕落,卻皆是為了大義,如果昆侖這時候動手,必然會為宗門的以後,落下詬病的。”
李小意聽了這話,並沒有什麽表示,卻是因為心裏不願,反倒是道萍兒斜眼一瞥:“道覷師兄的意思,咱們這一次就當他一回啞巴,吃了黃連也得自己往肚子裏咽唄?”
道萍兒的話很不中聽,又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道覷真人麵色一冷道:“那麽師妹的意思,我們昆侖就該揮劍一爭?”
“有何不可?”道萍兒毫不示弱的反問道。
道覷真人冷笑一聲:“世人因為呂冷軒的事情,已經對昆侖多有詬病,這時候再滅了金輪法寺,你覺著世人會怎麽看我昆侖?”
“怎麽看,還能怎麽看?隨他們怎麽看!”道萍兒的臉色也冷了下來:“難道現在的昆侖還有何顧及的嗎?”
“師妹!”
道景真人終於是忍不住了,其臉色似乎不太好看。
“昆侖到底是正道之師,你方才的話,可是將我們和魔宗相提並論了?”
“師兄,怎麽能這麽說!”道萍兒依舊寸步不讓道:“慕容師妹為我宗現代掌教,為宗門的貢獻,我不用說大家夥也都知道,若是沒有慕容師妹,別說我道萍兒的這條命會隕落在天劫之下,就是各位,還有咱們整個昆侖,在之前的危局之下,又能存活幾人?”
這一番話可謂是正中靶心,下麵的長老們麵麵相覷,也有彼此小聲議論的,而道萍兒的話還沒說完。
隻聽她繼續道:“如今天下太平,各位安好,宗門穩定,慕容師妹卻是遇到了劫數,又被小人算計,險些被奪舍滅魂,而她現在就躺在雲海殿的後殿,我們不為她出氣,良心何安!”
此話一出,雲海殿內,再無聲音。
李小意坐在那裏,看著下麵的人你來我往,越吵越凶,直到道萍兒此時技壓全場,鴉雀無聲,論打嘴仗,滿殿的糟老頭子,恐怕也不及這個女人。
“話是不當說,可老道我,還是得說。”
好半天,道景真人終於是開了口道:“慕容師妹於我昆侖而言,堪稱柱石,這座山,這山裏的人,若是沒有她,怕是早已不再。”
說到這裏道景真人稍微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但是這件事情,作為一個昆侖人,我對不起先代掌教,作為師兄,我對不起我的師妹,但是金輪法寺,四大神僧,為了天下,四去其三,即便慧靈對不起我昆侖,卻對的起天下人,掌教,金輪法寺不能動!”
李小意望著道景真人,心裏歎氣,再看道萍兒,似乎還有話說,李小意卻是擺了擺手,剛要說什麽的時候,一名門中弟子,這時匆忙的進殿道:“啟稟掌教真人,金輪法寺有高僧求見。”
李小意嘴角翹起,意味深長道:“來的可真是時候啊。”
殿中的長老們彼此對視,意念微一交流,便也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必然是慧靈神僧所留下的後手,其本命的命牌就供奉在金輪法寺當中,而命牌一碎,其命運如此,便不言而喻。
“來者是何人呐?”李小意問了一嘴。
那名弟子恭敬的回道:“是金輪法寺的新任主持,緣覺大師。”
聽到這個名字,李小意竟是皺了一下眉頭,隨即道:“不見!”
道景真人和道覷真人對視了一眼,久未說話的道均真人道:“那我去招呼一下吧。”
“不許!”
說完這話,李小意已經起身,轉身便入了後殿,留下一眾長老麵麵相覷,道覷真人長歎了一口氣,道均真人看向他:“真不去?”
搖了搖頭的道景真人道:“掌教真人心裏還是有氣,這個坎一時半會兒是過不去的,等吧。”
道萍兒卻道:“不如我去!”
“師妹,別鬧了!”道覷真人明白,她要是去了,這事情非得鬧大不可。
道景真人無可奈何的露出了一絲苦笑道:“等吧!”
再說金輪法寺的來人,在得到了昆侖的答複以後,不明就理的寺中長老,明顯露出了怒容,但是剛剛升為主持的緣覺大師,卻是始終閉目不語,一言不發。
瀝瀝拉拉的小雨開始從天空上滴落下來,山風吹拂時,空氣清新,且有一股樹木花草的芬芳之氣。
緣真走到窗前,遠眺著細雨連綿下的山中景色,雙手合十的念了一聲佛號。
“不知道此行是否真的能夠見到李掌教,若是不見,我佛門一脈,又當如何呢?”
“緣滅自緣起,世人心有佛,傳承亦不斷,你我又何必擔心呢?”緣覺不急不緩的說道。
“我是擔憂寺中的僧人,至少他們是無辜的把。”緣真一臉惆悵的說道。
緣覺默然了一會兒,然後起身,就在緣真的注視下走近房門,輕輕一推時,聲音響起道:“當師叔決議如此的時候,金輪法寺便再沒有了無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