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銀行所在的大樓中，許陽宏剛做完一單開戶的業務，到吸煙室抽支煙。

    一間不大的板間，放著張桌子，排風扇嗡嗡轉著。正好有兩個在銀行裏的朋友也在。

    “宏仔，今日點，做咗幾單業務？”

    許陽宏遞一隻煙給一胖一瘦的兩人，坐下來，在煙盒上磕煙，點燃美美的吸一口，這才回答：“做咗一單。客戶存咗一千港紙入嚟。”

    他對客戶的熱情是基於職業道德。他入這行年限不短，該懂的規矩都懂，指不定看著邋遢的老頭子就是個隱性富豪呢？但要說他多看得起今天來的那個陸客，那真未必。

    還裝模作樣的詢問他們瑞士銀行有沒有短信提醒業務？你倒是要轉多少錢進來啊？

    看那陸客帶著兩個女仔，一百萬港幣頂天。這點錢在銀行看來也就那樣。他都懶得主動去維護關係。逢年過節短信問候一聲，已經算他會做人。

    正閑聊著市場的經濟新聞、大佬們的花邊，許陽宏的手機忽而響了，是他主管打來的電話，“你個衰仔，人呢？快點過來。帕爾鬆董事要見你。”

    “我這就來。”許陽宏心裏一驚，這可是大老板啊。他平常都難得見到，趕緊把煙滅了，心急火燎的趕到12層瑞士銀行董事、亞太區總經理帕爾鬆的辦公室裏。

    隨後搞清楚情況。他經手的一個剛剛開戶的客戶通過海外賬戶轉賬10億美元進來。

    許陽宏有種嗶了狗的心情。10億美元啊！幸好他在開戶時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他的同行有些在麵對陸客時說話還是有點居高臨下的。

    帕爾鬆是個有點矮瘦的中年人，坐在辦公桌後抽著雪茄，了解情況後，吩咐道：“歐文，你現在就和埃爾文一起去聯係他，務必要讓他感受到我們瑞銀的優質服務。”

    這個級別的客戶，隻要資金來源合法，他也是要重視的。

    “好的，帕爾鬆先生。”

    …

    …

    中銀大廈是港島中環的標誌性建築。總建築麵積12.9萬平方米，地上70層。樓高315米。由知名的華裔美籍建築師貝聿銘設計，建成時是當時的亞洲第一高樓。

    其外形像竹子節節高升，象征著力量、生機、茁壯和銳意進取的精神，基座的麻石外牆代表長城，象征中國。曾榮獲多項建築設計獎項。實打實的地標建築。

    井高帶著小喬、吳靜書、傅夜站在中銀大廈的樓下，走了進去。

    如果是他在九十年代或者世紀初來到這裏，或許會有些瞻仰的情緒。但此刻的祖國日新月異，亞洲的高樓都被我們壟斷著，看個外形就算是可以。

    中銀大廈頂樓四層和底座的19層均為中銀香港的寫字樓，其它樓層都向外出租，有大小一百多家公司在中銀大廈辦公。

    衛晨君的辦公室也設在這裏，位於40層。明亮的鋼化玻璃大門，辦公區域是偏灰色風格的設計，寬敞。

    帶路的小姑娘約摸二十六七歲，身段嬌小，穿著時尚的卡其色包囤長裙，曲線是s，吸引著公司裏交易員們的目光，笑盈盈的道：“井先生，這邊請！”

    可以看到衛晨君的公司裏並沒有金融企業的那種職業裝，全是各穿各的。風格和她的辦公區域挺搭的。

    衛晨君正在辦公桌後稍坐休息。這個點，她差不多要下班睡覺。她穿著白色翻領商務t恤，黑色的中裙。沒穿絲襪，但起身相迎時裙下那截粉膩光滑的小腿，比穿著絲襪還好看。

    “井總，你好！”衛晨君瓊鼻杏目，容顏明豔，和井高握手，招呼他落座，讓助理和小喬一起去驗資，給井高倒了杯咖啡，寒暄兩句，回答井高的提問：“

    做股票、期貨、債券，很多時候靠的是個人能力。需要創造性。所以，我沒有讓員工們穿職業裝。”

    這算什麽？華爾街那邊公司裏提供姓和讀。看過“華爾街之狼”這部電影的人都有所了解。她是親眼看到過那些交易員們是怎麽追求刺激的。

    真實比電影裏還荒誕！

    井高微笑著點頭，喝著咖啡，味道很有點苦。他連紅酒、茶都沒研究明白，更別說咖啡。便道：“衛總，有沒有白砂糖？”

    “sorry。”衛晨君輕輕一笑，道：“我習慣給人衝泡咖啡。”起身去角落的咖啡機旁邊找糖，回頭道：“牛奶要不要？”

    “加一點吧。”

    這邊閑聊兩句，驗資結束。

    衛晨君不管表麵上多麽的自若，和井高談笑，但那股震驚怎麽都掩飾不住。二十七歲這個身家，她真的很想問問井高是哪個大家族出來的。

    小助理準備好中文、英文兩種合同，吳靜書在那邊審核，衛晨君從辦公桌後起身，和井高一起坐在待客沙發上，捧著咖啡杯，貝齒微露的道：“井總，我會按照你的要求去辦。”

    昨天吃飯時就談好。井高的資金進來，不是僅僅是說要衛晨君幫忙操作、賺錢，更重要的是井高希望阻擊某些股票。所以，衛晨君需要等他的消息。

    井高笑著點頭，“這可能要等等。”

    他來港島的目的，就是要用“盤外招”把趙蒼龍給弄死。那個上跳下竄的馬胖子，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說句不客氣的話，這隻是個小蚱蜢。

    董陵溪那個美婦拿馬胖子當“試金石”，要掂量掂量他的份量。趙蒼龍是拿這胖子當棋盤上的“炮台”，對著他轟。

    他呢，和董陵溪虛與委蛇，假裝還沒覺察趙蒼龍的心思。但心裏想整個大的！

    把馬胖子的後台趙公子給整下去，收拾馬胖子就簡單的多。現在都是什麽年代了？馬胖子在大馬路上公開威脅說要讓他出車禍，這種做事風格，這些年會沒對頭？

    他現在要做的是知道趙蒼龍投了的股票。

    他肯定是拿不到這個信息的。但是有一個人可能會拿得到：剛升任京城銀行副行長的鍾啟明。或者，更明確的說是他背後、董陵溪的前夫範洋。

    說話間，合同簽好。衛晨君起身送井高到公司門口，瑞士銀行的投資部主管埃爾文、歐文已經在電梯口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