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幕 如新如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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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球怪獸盡管萬分憤怒,可是就算他現在衝撞地球也已經晚了。

    由地球全力發出,又經過太陽進一步擴大的訊號,猛烈地向四周蕩去。

    地球上的瘋狂科學家們,不光檢測到這恐怖強度的信號,他們也通過射電望遠鏡的圖像,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周圍的宇宙空間,竟然震顫了一下,隨之而來的蕩漾,將那些原本人類觀測到的宇宙星圖,完全變化了模樣。

    就像是觸碰到了一個透明的邊界一樣。

    而那些蕩漾出去的信號,也並未進入後方的宇宙空間。

    短暫的波蕩過後,後方的宇宙又恢複了原本的模樣,好似無事發生。

    如此一來,與其說遠方的星空,是真實的星辰大海,還不如說他們僅僅隻是一張好看的圖景。

    就像是一個人,麵對手機屏幕,上麵顯示的壁紙一樣。

    如果還是以往的時候,他們說不定會因此變得癲狂。

    雖然科學是一種研究方法,它能夠接受任何現實,並且以此發展出符合規律的理論。

    但是,科學家卻並非如此有原則性。

    科學家這種生物,擁有人類的所有缺點。

    哪怕他們曾經先鋒,但是當年紀大了之後,他們隻相信他們所相信的。

    而這,在大多數時候並不是問題。

    因為,以前的科學方法得出的科學結論,適用於現在,也可以有限的推測出未來。

    但問題在於,一旦發生了某種重大的變故,讓他們接觸的研究,發生翻天覆地巨變的時候,他們並不可能完全的適應。

    不過,他們現在卻沒有發瘋。

    因為,在過去的幾個月裏,他們不僅僅看到了原本隻有影視劇裏,才會出現的怪獸。

    他們不僅僅見識到了曰本的沉默。

    他們還看到了人類世界,人類社會生產模式的巨大改變。

    甚至,月球裏麵都住著一個怪物,地球本身也能無視所謂的科學規律,岩漿等噴射萬米高空,而生態圈還並未完全毀滅。

    整個世界,似乎正在撕開原本理性的麵紗,恢複了原本的癲狂。

    眼前這些科學家們,雖然依舊相信科學的方法論,但是他們已經不相信這個世界了。

    因此,地球所在的太陽係,似乎隻是一個狹小地封閉空間,而在太陽係之外,原本看到的宇宙,僅僅隻是一張動態背景也無足稱奇。

    甚至,有科學家調用了以前的深空探測器的數據。

    發現一旦深空探測器超過了某個距離,就不再會傳回信號。

    原本以為這僅僅是人類的科技水平不夠,距離太遠,亦或是有較強的幹擾源。

    但是,現在看起來,應該是那個探測器,不是觸碰到邊界消失了,就是穿過了邊界,到達了另外一個宇宙空間。

    不過,因為人類是一種善於幻想的生物。

    原有的主流理論被打的潰不成軍,但能夠解釋現有狀況的理論也很容易就能找出來。

    比如,宇宙泡泡論。

    這個理論,認為宇宙並非是一個整體,而是由一個又一個泡泡組成。

    就像是在一個水盆裏,攪動肥皂水,就會產生許多泡泡一樣。

    如果按照這個理論進行推論,那個地球所在的這個泡泡,很有可能就是一個極其小的泡泡。

    至於泡泡壁之外的那個宇宙,很有可能也是真實的宇宙。

    不過,卻是一個可望不可即的宇宙。

    除非,能夠像是地球一樣,發出如此強大的能量,直接穿過泡泡牆壁。

    月球怪獸進入了大氣層。

    體積巨大的它,開始與大氣層摩擦。

    人類曆史上,最大的隕石暴露在眾人的視野中。

    那是哪怕最先進的電影動效,也沒有辦法繪製的瑰麗畫麵。

    它很好看,它很漂亮。

    但是,它還沒有落入地麵,人類似乎就見到了自己的消亡。

    可就當它飛速墜落,即將砸在地麵上的時候。

    無論是那些哪怕世界末日,還要進行科學研究的瘋狂科學家,還是普通的民眾,他們都看到了更為驚顫地一幕。

    在太陽係的邊緣,忽然出現了一根手指。

    那個手指的粗細,就足足有月球大小。

    更為詭異的是,那根手指出現的地方,異常光滑,雖然背對著人類所觀察不到的方向,但是人類的大腦卻能夠清晰地認知到那一層層的組織結構。

    這種奇特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人類,看著自己的皮膚,就獲得了一種從內而外的視角。

    或許,這是一種遠超人類三維體驗的超維體驗。

    這根手指繼續向前,出現了一隻手。

    這隻手幾乎超過了光速,一眨眼之間,就出現在了地球的上空。

    那個撞向地球的月球怪獸,看到這根手指,哪怕是觸手都露出了慌張的表情。

    而這隻手的兩個手指,輕輕向下一探,就捏住了正在墜入地麵的地球。

    緊接著,就像是快退一樣,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那隻巨手就向後退去。

    三秒鍾不到,連同月球怪獸,都消失在了人類可以觀測到的範圍裏。

    月球消失了。

    地球上澎湃的岩漿也不再噴射。

    人們或是走出家門,或是從露天的地上站起來,他們看著蔚藍地天空,感到熟悉又陌生。

    眼前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一如昨日,但那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卻震撼著每個人的心靈。

    北極的杏子,依舊像是一個話嘮一樣喋喋不休。

    怪物套裝的擁有者們,雖然依舊擁有自己的能力,但是怪獸商店的所有物品,卻全部變成了灰色不可用的狀態。

    怪獸組,這些對於怪獸擁有最為奇特情感的人形智慧生物們,此刻也感覺自己的內心空落落,仿佛失去了什麽。

    就像是一個熱戀中的情侶,失去了自己摯愛的人。

    亦或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失去了哺育它的母親。

    而在地球之外,在太陽係之外,在這個區塊之外,又一個微不足道的塵埃,正在複蘇。

    “嘭!”

    “嘭!嘭!”

    似乎是第一次,又仿佛最後一次。

    一個微小的顆粒在顫動。

    “環境檢測中

    適宜生存

    是否激活?

    激活!”

    微小的怪獸核心,浸泡在溫熱而粘稠的液體中。

    黑暗,無邊的黑暗不知延伸到何處。

    怪獸核心探出一根細小的紅色肉絲,不停地觸動探索。

    不知何處而來的浪湧,推動著微小的核心隨波逐流。

    這黑暗的世界,似乎極度規律。無數巨大的部件,就像是天上的星體一樣,規則繞動。

    忽然,觸手肉絲碰到了什麽。

    溫熱的液體海洋開始急速升溫,就像是拉響了紅色警戒。

    巨大危機的感覺,席卷整個怪獸核心。

    原本探索的肉絲,化身鞭毛,猛然擺動。

    向著黑暗的世界中,宛若唯一的太陽,在閃亮的存在。

    新垣又一次醒了。

    它瘋狂的吞噬周圍的組織,轉化成為自己的組織。

    很快,它就達到了這塊空間的極限。

    它演化出來的眼睛,緊緊地貼在類似於玻璃一樣的厚壁上。

    雖然它生成出來的眼睛,隻是屬於人類普通光譜的範疇,但是它卻看到了許多在地球看不到的顏色。

    空中縈繞著一道彩色的弧線,這弧線區區繞繞,貫穿著整個空間。

    除此之外,在玻璃牆壁的外麵,隻有一片純白,雖然和地球上的建築風格有很多差別。

    但是,從功能分析,卻可以知道這是一個實驗室。

    既然是實驗室,那試驗品是什麽呢?

    新垣忽然覺得一股大力吸住了自己,它的身體不受自己控製的離開了玻璃器皿。

    他感覺自己被壓扁了,被放在一個什麽東西下麵。

    他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眼球。

    他甚至能夠看到這個眼球裏的所有紋路,而這些紋路的聚集體,又饒有興致地觀察著他。

    新垣通過有限的信息進行分析,得出了一個結論。

    自己很有可能已經不再地球,甚至不在太陽係了。

    至於現在在哪裏,他也不知道,也隻能靜觀其變。

    不過,幸運的是,他再一次確認了自己擁有幾乎不朽地軀體。

    哪怕被不知道什麽生物研究自己,也不必驚慌被玩壞了。

    而在他蘇醒的這一霎那。

    在不知多遠的地球。

    那些屬於他的眷族,第一時間,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杏子抬起了頭。

    她望著一個遙遠的方向,雖然她看不到具體的事物,但是卻感到有個東西在發光。

    那光芒遠比啟明星還要閃亮,甚至超過了夜晚的月亮,甚至也超過了那個照耀大地的太陽。

    其他人,也幾乎同一時刻抬起了頭。

    那些人類之中的頂級存在,此刻也見到了怪物商店恢複了彩色。

    也就是說,那些神奇的能力,又可以購買了。

    而這也說明,那個怪獸沒有死!!??

    想到這個,他們突然間如坐針氈。

    畢竟,他們在之前所作的事情,遠遠不是一句不光彩就可以解釋的。

    他們相比於銀行,更擅長晴天借傘,雨天收傘。

    對於這些尊崇著資本規則的代言人來說,他們信奉地是資本世界的叢林法則。

    誰強,就向誰俯首稱臣。

    誰弱,就吞噬它的血肉,讓它死無葬身之地。

    他們對於怪獸所作的一切,也是基於這個法則。

    畢竟按照他們的經驗來說,怪獸遇到了那樣強大的對手,絕對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是,誰又能想到呢?

    在那樣的情況下,那個怪獸竟然依舊存活著。

    緊張之下,他們又恢複了原先的命令。

    工廠又開始大量的雇傭工人。

    不過,這一次與之前不同。

    那些工人所作的不再是毫無意義的勞動,而是一種全新的工作,重建這個世界。

    無論是火山噴發,亦或是月球墜地。

    對於地表的改變,都是肉眼可見的。

    而這些改變,雖然沒有弄死太多的人類,但是也讓許多原本修建的基礎設施,遭到了大破壞。

    與此同時,火山的噴發,也帶來的豐富地礦藏。

    也就是說,這是一件有利可圖的事情。

    不過,傳統資本世界,害怕的從來不是資源的短缺。而是困惑與相對生產過剩,以及相對的消費能力不足。

    因此,在無利可圖的時候,就會收縮生產。

    因此,普通的人類,在計算生育成本的時候,會發現生孩子是一件無利可圖的事情,就偏向於自我閹割。

    但是,現在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雖然消費力依舊不足,但是對於那些在這套規則下的頂級玩家來說,他們有了全新的目標。

    既然怪獸商店裏的商品,又能夠兌換了。

    之前怪獸給他們頒布的任務也沒有變,他們依舊可以通過別人的勞動,來獲取自己的怪獸點。

    更何況,怪獸雖然沒有戰勝月球裏的那個觸手怪,但是它依舊還活著,不是也說明它很強麽?

    既然如此,那就繼續下去好了。

    於是,怪獸雖然遠去,月球雖然消失,但是整個世界的運轉模式,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不過,依舊有很多人,在為了尋找新垣而努力著。

    以小池茜為首的研究人員,依舊在研究新的能力。

    而以遊佐為首的怪獸組成員,則搜集所有人類航天的資料,他們打算打造一枚超級火箭,朝著那個對於他們超過太陽閃亮的方向前進。

    而各個國家,也開始了塵封許久的太空競賽。

    什麽經濟效益優先的話,都已經忘到了腦後。

    甚至,許多國家都開始思考,國家這個意識的共同體,是否還有存在的必要了?

    人類,是否真的要走向如同科幻一般,全球聯邦,或者是一個地球國度的時刻了?

    不過,這一切事宜,也僅僅在私底下進行商討。

    畢竟,就算是都有意向,誰占主導,也是一個值得商討的事情。

    可以預見,如果真的有聯合在一起的回憶,吵鬧的程度,甚至要比菜市場還要嚴重的多。

    在另一個區域裏的新垣,雖然不了解地球上的一切。

    但是,點點能量,卻告訴他,在那個遙遠地星球,依舊有很多人在想念著它。

    而他的算力,也讓他懂得了全新的文字,聽得懂那些奇怪生命的交談。知曉了這是哪裏,自己為什麽被研究。

    他是在超級生命的一個最高等級的研究機構,而自己被研究的原因,是因為自己是月球怪獸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