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番外-孫至夏VS韋悅(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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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子躺在監護床上,除了那包滿全身的紗布,就是布滿全身的管子。

    臉上的迷彩,根本看不到原來的模樣。

    韋悅的指尖顫抖的根本不聽使喚。

    她想開口叫一聲虎子哥,聲音哽在喉嚨,發不出來。

    她握上那雙現在已經不能稱之為手的手,這隻手,上麵遍滿了挫傷,劃痕,還是塵土,還有已經幹涸的血漬。

    “虎子哥,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這就是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嗎?”韋悅的淚水不受控的開始吧嗒吧嗒往下流。

    “你幹嘛要把自己搞成這樣?你現在好了,成了英雄了,我呢?我呢?我還等嫁給你呢?你就忍心這樣把我扔下嗎?”

    “孫至夏,你個混蛋,你趕緊起來,別睡了。”

    “虎子哥,你睜開眼看看我啊,我知道你能聽到我的話,對不對?你就睜開眼,看我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虎子哥,我已經提交轉專業申請了,等我畢了業,我就直接跟你去部隊,好不好?”

    虎子躺在監護床上,一動不動。沒有絲毫的回應。

    如果不是監護器上那心跳的曲線,她真的以為他已經不在了。

    突然,監護器發現了刺耳的警報聲。

    醫生和護士都衝了進來。

    “心跳停止,快,心髒複蘇。”

    看著,虎子的胸口被電擊帶動著,一震一震。韋悅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不要死,千萬不要死。孫至夏,不要死。

    看著監護器上,重新恢複的心跳。韋悅的心才從嗓子眼回到原來的位置。

    韋悅抓住醫生手,緊張的問道“醫生,他怎麽樣了?有沒有危險?”

    醫生搖了搖頭“病人傷的太重,全身被彈片擊穿,能不能活下來,看他自己的毅力吧。”

    韋悅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全身被彈片擊穿?他得多痛。

    醫生又說道“你多跟他說說話,鼓勵他,興許,他能活下來的的幾率會大很多。”

    韋悅無力的點了點頭。

    她給蘇小朵打了個電話,蘇小朵安慰了她幾句。她讓蘇小朵給她請了一個月的假。

    這一個月,她要在這裏陪著他,她相信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從監護室裏出來。部隊的大大小小的軍官和戰士都還在外麵。

    白偉走過來,問道:“情況怎麽樣?”

    韋悅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他受的傷有多麽嚴重,但,既然我來了,我就會盡最大努力,讓他能挺過危險期,感謝首長的關心,也感謝戰士們的關心,你們都回去吧。這裏有我就足夠了。”

    戰士們有話想說,被白偉擺了擺手,也就沒有說出口。

    “那好,一會留兩個戰士在這裏,萬一需要什麽,你可以讓他們去給你跑腿,那我們就先回去,有事直接給我打電話。這是我手機號碼。”白楊從韋悅手裏拿過手機,利落的輸入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韋悅點了點頭。

    重新回到病房,韋悅的手裏多了一條濕毛巾和一杯水。

    給虎子把臉擦幹淨,這才露出了原來的模樣,她一直覺得虎子很帥,是那種,剛毅的男子漢氣概,今天的他,躺在病床上,原本鋒利的棱角變的柔和了起來,他真的很好看,濃濃的眉毛,濃密的睫毛,那如刀削般的薄唇是韋悅最迷戀的。

    而此時他的唇已經幹裂起皮。

    用棉簽沾了沾杯子裏的水,輕輕的給虎子濕了濕那幹澀的唇。

    他像睡著了一般,一動不動。

    手上的傷口已經被醫生處理好。上麵也纏滿了紗布。看起來,整個人就是一個鮮活的木乃伊。

    醫生每隔兩個小時就會進來看一眼。

    偶爾會跟韋悅交談幾句。

    現在的虎子已經能自主呼吸,可是終究是傷的太重,並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醫生還是把他的這種情況,定義為危險期。

    韋悅已經在病房裏呆了半個月了,每天就是不停的跟虎子說話,從學校的點點滴滴到家裏的韋燁韋樺韋願,她基本都講了遍。

    聽到消息的韋郡沐和左蘭洛也趕到了醫院。

    看到爸媽的韋悅,一下子就崩潰了。

    抱著左蘭洛哭了好一會,才慢慢平靜下來。

    韋郡沐很能理解,他曾經也是軍人,他也很多次就這樣躺在監護室裏,聽天由命。做為軍人這些是再平常不過的,隻是韋悅還太小,還是第一次經曆這種生離死別,以後要是結了婚,這樣的情況,難免還會出現。

    心疼閨女的韋郡沐,抱了韋悅一會,沒有再說什麽。

    韋悅並沒有讓爸媽在這裏多留,她怕她們多留一會,她就會潰不成軍。虎子還在裏麵躺著,她得有足夠的毅力來喚醒他。

    “爸,媽,你們都回去吧。”

    左蘭洛除了擔心還是心疼:“悅悅,別太擔心了,虎子身體底子好,你多跟他說說話,說不定一會就醒了。”

    韋悅點了點頭“知道了,媽,您跟我爸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雖然有千言萬語,左蘭洛還是給生生的咽了下去。選擇了做軍人的妻子,就必需有能承受這一切的決心和毅力。

    重新回到病房,看著虎子,韋悅開始給他讀他最喜歡看的一本書《金甌缺》。

    韋悅翻開書,找到第十一章,“虎子哥,今天咱們接著上次讀的地方開始讀。”

    “一天,劉錡娘子講到王黼自居政府以來,家居生活窮奢極侈,每天從陰溝中流出的淘米泔腳中,要帶出不少白米。住在相府問壁普濟院的一個老和尚,逐日從陰溝中撈起白米,曬幹了貯藏著,不到一年功夫就貯滿了一大海缸,如今已整整貯滿四大缸。有人問他收了米,自己又不吃,為什麽著?

    老和尚回答得好:“取諸於王,還諸於王。”那人笑起來說:“王太宰每天山珍海味,用費千萬,難道要吃你這被水浸漲了的陳米?”

    韋悅翻了一頁,繼續讀道:“那和尚說……”

    “那和尚說貧僧為太宰惜福,隻怕有朝一日,他想吃碗溲米飯也不可得呢!”清淡的聲音從她的頭頂響起。

    韋悅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她笑了笑,並未抬頭。自已取笑自己道:“虎子哥,是不是我太想你醒了,連讀書也能聽到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