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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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逐漸降臨,建在荒郊野外的四海酒家,此時依舊燈火通明。
一樓雖然支離破碎,到處都是椅子桌子的殘骸以及已經發黑的血跡,讓人無處下腳。可是二樓,卻依舊是桌椅整齊、幹幹淨淨,好似根本就沒有受到今日這場大戰的波及。
黃昏和歐陽克麵對麵的坐在同一張桌子上,舉杯相敬,如同老友一般。穆念慈安靜的坐在黃昏旁邊,低眉不語,倒是站在歐陽克身後的四名美姬,倒酒的同時,在看向穆念慈的時候,眼中有著無法掩蓋的嫉妒。
“幾位請!”上完最後一道菜,掌櫃的才是笑眯眯的退出去。
半生落魄被黃昏輕鬆擊敗,而被半生落魄關押起來的這家四海酒家的掌櫃以及夥計,自然而然的被黃昏順道拯救了出來。
感激少年的救命之恩,而且剛好趕上飯點,掌櫃的立馬招呼餘驚未平的大廚,為黃昏等人燒了一桌子豐盛的菜肴。
酒過三巡,黃昏不再繼續和歐陽克繞圈子,直截了當的就是說道:“還不知歐陽公子是如何得知在下的師門!”
聽到黃昏的話,放下酒杯,拿起桌上的折扇,歐陽克風騷的一開折扇,笑扇弄了幾下,道:“就憑空明兄這一身武藝,在下如果還猜不出來空明兄的身份,那可就真的白活這麽多年了!”
“哦,怎麽說···”自然不認為僅僅憑借自己耍出的《羅漢拳》,歐陽克就能猜到自己的師門,可是其他武藝,自己用是用過,但他是怎麽看出來的。心中疑惑,黃昏還是接著問道。
“空明兄莫非忘記了在中都的時候,麵對侯通海,空明兄用出的那套《扶風棍法》!”歐陽克道。
“《扶風棍法》···”黃昏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歐陽克竟然會認出這套棍法,黃昏吸了口氣,眉頭緊緊的皺到了一起。
果真是自己武學的原因,但《扶風棍法》作為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卻並非似《羅漢拳》那般,流傳天下,除非是數十年前,少林寺沒有封山之前,極個別傑出的俗家弟子接觸過這套武學,江湖上,恐怕很少會有人僅僅憑借自己的戰鬥中的套路,就能夠看出這套棍法來曆!
想到張遠五人,黃昏立馬搖了搖頭,歐陽克是白駝山莊的少莊主,怎麽可能和張遠五人一樣,是當年那僅有的一些接觸過這等武學的俗家弟子,後來收下的傳人。
可是,不是因為這,這家夥年紀輕輕,怎麽會看出自己所耍的棍法。
看著滿臉疑惑的少年,歐陽克不緊不慢的收起折扇,飲上一口酒後,才是說道:“十年前,家叔曾經拜訪過少林一次!”
“哦,西毒歐陽鋒還去過少林!”顯然沒想到過這一點,黃昏驚道。
“是啊···”唏噓了一聲,歐陽克眼底閃過一絲隱晦的忌憚,道:“當年家叔踏足嵩山,以武會友,和少林方丈切磋武藝,當時少林方丈所用的,正式這套《扶風棍法》!”
“真的···”對於歐陽克的解釋,黃昏不能不信,可是即便是信,也隻信一半。
要說歐陽鋒踏足少林,和方丈師傅幹了一架,黃昏信,可是要說他以武會友,和方丈師傅切磋,黃昏卻不信。
就歐陽鋒那肆無忌憚的性格,怎麽可能會專門去少林以武會友,別開國際玩笑了。黃昏心中吐槽道。
事實上,黃昏的懷疑並沒有錯,歐陽克也並非全部是在說謊。
歐陽鋒成名於近三十年,整個天下,能讓他忌憚的不過寥寥數人,再加上他肆無忌憚、飛揚跋扈的天性,直接就造成他目中無人的性格。
成名之後,尤其是成為天下五絕之後,歐陽鋒認為自己已經踏足武道巔峰,天下除了一本《九陰真經》能夠引起他的興趣外,其他的任何事情,似乎都已經挑不起歐陽鋒的戰鬥欲望。
可是,就在此時,為禍中原武林的歐陽鋒,碰巧聽說了中原有著一個神秘的門派、那就是已經封山數十年的少林寺的傳說。
“少林七十二絕技···”
“數十上百年的武林魁首···”
“深不見底的底蘊···”
···
久居西域的歐陽鋒自然不清楚少林寺的恐怖之處,初一聽到這些隱秘的傳聞,他根本就沒有在意,可是後來,與老乞丐的一次交手中,歐陽鋒確定了,少林寺竟然真的存在。
出於證明傳聞是否正確,或者是眼紅傳說中的七十二絕技,歐陽鋒藝高人膽大,單人匹馬,竟敢獨闖少林。
這件事江湖上沒有引起半點風浪,可是歐陽克卻是清清楚楚,自己的叔叔那次意氣風發的前往少林卻身受重傷,狼狽不堪的回來。
那一次,叔叔整整休養了半年多才算恢複,而且從那時起,直到一個月前,整整十年的時間,叔叔都未曾再踏入中原。
也就是因為那次,叔叔開始時不時舞弄長棍,耍出的招式,正是這套《扶風棍法》。
這次歐陽克踏足中原,歐陽鋒特地交代他,如果遇上了會這套《扶風棍法》的人,能交朋友盡量交朋友。從沒見過天不怕地不怕、連王重陽都不服氣的叔叔,竟然對一件事忌諱這麽深,因而,在看到黃昏耍出這套《扶風棍法》後,歐陽克心中對黃昏已經徹底沒有了敵意,或者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忌憚。
因此,才有了今天這個場麵,半生落魄被歐陽克耍了。
自然不知道這裏麵有這麽多彎彎道道,黃昏實在想不明白原因後,也就懶得再去想,觥籌交錯之中,兩人談笑風生,看起來相談甚歡。
一頓晚飯下來,已經是深夜,告別之後,黃昏領著穆念慈,去往後院休息。
夜色如水,星光燦爛。
不大的院落裏,種著些許花樹,雖然不是盛開的季節,可是絲絲淡淡的清香,還是繚繞在庭院內。
送穆念慈到了她房門前,黃昏正要離去,卻見穆念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下一笑,黃昏道:“怎麽,是不是擔心我和歐陽克成為朋友,會不小心著了他的道!”
“這個···”猶豫一下,穆念慈還是忍不住說道:“我隻是感覺這個歐陽克,並非善人!”
“他當然不是個善人!”黃昏道:“放心,對於他,我心中是一萬個戒備,何況,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此地,和他分道揚鑣,沒事的!”
“嗯!”見黃昏都這麽說了,穆念慈的話已經說到,也沒有再多囉嗦,眉目含羞,穆念慈對著黃昏道:“那好吧,早點睡吧!”
“好的,早點睡!”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和穆念慈告了一聲晚安後,黃昏轉身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星光柔和輕軟,如夢如水,隨意流淌在小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