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宮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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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烺說要擺個家宴,薑鈺自然將它擺得像模像樣的。從桌子、擺設和餐具樣樣精致,薑鈺甚至十分大方的將自己藏在庫房裏麵的幾套極其好看的梅子青釉碗碟也貢獻了出來。

    宮宴沒有出現哪位秦王或郡王拒絕出席公然跟宇文烺叫板的情況,這讓想看宇文烺熱鬧的薑鈺很是失望了一把。

    這宮宴自然也不是全部宗親都請的,宇文烺的兄弟們,臨王、齊王、清河郡王,還有宇文烺的親皇叔寧王,以及幾位小透明皇叔再加潯陽長公主和壽山大長公主,剩下的就是崔太後和她們這些後宮宮妃了。

    這種宴會都是單獨擺桌,菜湯各有碗蓋。一般擺宴的次序,是泰和宮正中地平南向麵北擺皇帝金龍桌,左側麵西座東擺崔太後宴桌,右側麵東座西皇後宴桌。地平下一字排開擺設內廷其餘宮妃的宴桌,再然後是橫著排列宗親們的宴桌。

    薑鈺自然也是這樣擺的,隻是等到開宴的時候,宇文烺卻讓薑鈺坐到了皇帝右側本屬於皇後的位置上,倒令皇後隻能坐在了崔太後的下首,實在是令皇後氣得不行,偏偏這樣的場合又不能發作,隻能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道:“太後大病初愈,本宮就坐太後旁邊好方便侍奉太後吧。貴妃,你就坐在本宮的位置上,替本宮好好服侍皇上。”

    但是說完這話,皇後卻是從宴會開始到結束都是目光狠狠的剜著薑鈺,薑鈺相信,如果目光的殺氣可以殺人,薑鈺一定都死了好幾回了。

    薑鈺倒是不拒絕,笑著道:“是,臣妾一定盡心盡力伺候皇上。”然後又換來了皇後的咬牙切齒。

    宴會之上沒有什麽大的波瀾,就是偶有一些小插曲。

    比如說大病初愈的崔太後被良姑姑扶著進來的時候見到薑鈺,薑鈺非常恭敬的上前去給她請安,崔太後卻用極其寒冷的目光盯了薑鈺一眼,語氣十分陰沉的道:“貴妃如今是越來越難請了,哀家讓人請了貴妃幾次來景安宮陪哀家說話,竟然請不動。”

    薑鈺笑了笑,十分謙卑的道:“太後娘娘哪裏的話,太後的旨意臣妾哪裏有敢不從的道理,隻是太後正在病中休養,臣妾是怕去了會打擾了太後養病。臣妾雖然沒有去給太後請安,但日日都在佛祖麵前為太後誦經祈福,祈求太後早日安康。如今看到太後痊愈,臣妾真是覺得不枉費臣妾日日祈求。”

    崔太後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有再與薑鈺說什麽,轉身去與親生兒子說話去了。

    而後緊跟著崔太後進來一直聽著她們說話的寧王宇文器,在崔太後走後他上前來給薑鈺請安,然後頗為驚疑的打量了薑鈺幾眼,而後態度頗為親切溫和的道:“多年不見娘娘,娘娘性子的轉變頗令臣刮目相看。不過看到娘娘性子有此轉變,想必您的母親會少擔心許多。”

    薑鈺聽著愣了一下,她關係跟他有這麽熟嗎?在她印象中,她好像跟這位寧皇叔的交情不深吧。

    薑鈺記得自己跟這位寧皇叔沒有交情,但卻不知道孟蘅玉以前跟寧王有沒有交情,所以隻好笑著敷衍道:“本宮多謝皇叔關心。”

    寧王微笑著對她點了點頭,那笑裏仿佛還帶了點長輩對小輩的寵溺,然後才越過她進去了。

    寧王對她的態度令薑鈺有些許的疑惑,又怕自己在他麵前露出馬腳被發現不少真正的孟蘅玉,所以找了機會偷偷的問宇文烺:“孟蘅玉以前跟寧王很熟嗎?剛剛寧王看我,好像很親近的樣子?”

    宇文烺道:“你不知道嗎?”

    薑鈺瞪了他一眼,她要是知道還找他廢話幹嘛。

    宇文烺於是故意“哦”了一聲,道:“你不是蘅玉,自然是不知道的。”又道:“告訴你也無妨,也讓你小心一些別露出馬腳來。寧皇叔幼年跟蘅玉的母親陳氏是青梅竹馬,朕的親皇祖母太宗皇帝的李昭儀與壽陵郡主交好,兩人曾口頭約定過兒女親家。”

    薑鈺聽著差點把自己嘴裏的茶水給噴出來,因為怕在這場麵失禮不得不把茶水給咽了下去,結果卻是自己把自己給嗆到了。

    然後宇文烺又是笑眯眯的,一副寵溺的模樣端起茶杯繼續喂水給薑鈺,一邊道:“慢點喝,又沒人與你搶。”端的是一副溫柔的模樣。

    薑鈺瞪了他一眼,這才推著宇文烺端上來的茶杯,道:“皇上,臣妾自己來。”

    坐在遠處的潯陽長公主看著,忍不住用宮扇捂住嘴鼻,笑著道:“皇兄和貴妃娘娘真是恩愛得令臣妹好生羨慕。”

    “恩愛”這個詞本來是用在夫妻身上,但潯陽長公主今日卻用在了宇文烺和她這個貴妃身上,並且是當著皇後的麵。

    皇後越發氣得麵紅耳赤和鼻孔冒煙,直想對著薑鈺撓花她的臉。

    宇文炯自然是幫著崔家的,在一旁笑著道:“皇姐若是羨慕,這有什麽難做的。讓皇姐夫搬到您的公主府去,弟弟相信皇姐夫一定比皇兄對貴妃更加的對您寵愛有加。”

    潯陽長公主挑了挑眉,冷冷的道:“崔冕?還是算了吧,姐姐我還想多活幾年。”

    然後是本一個人獨自在喝酒,冷眼看著這一殿的人的宇文烆,在聽完宇文炯和潯陽長公主的對話後,突然將酒杯冷冷“砰”的一聲砸在桌子上,然後瞪著宇文炯,冷聲道:“五弟,我知道崔家是你的外家,崔冕是你的表哥。但潯陽是你的親姐姐,你是不是該分一分親疏有別,你是姓崔的還是姓宇文的。崔冕那人是什麽德行你不知道?上次為了兩個外麵的賤人提劍對著潯陽,你讓崔冕住回公主府去,你是嫌潯陽死得不夠快。”

    崔太後和宇文炯包括皇後的臉頓時都黑了。

    宇文烆卻還仍嫌不夠,繼續道:“要本王說崔冕這種人還留著幹什麽?幹脆讓他和潯陽和離得了,我們潯陽是唯一的長公主,不愁找不到比他更好的駙馬。”

    這話就是連沒有幫潯陽和離的宇文烺和崔家都一起指責了。

    崔太後黑著臉,哼道:“老二,沒想到我崔家竟然讓你這般的看不上?”

    宇文烆同樣嗬道:“那也要崔家做點能讓人瞧得上的事情來才行。太後也別總我崔家我崔家的喊,你嫁進宇文家幾十年,哪能還總說自己是崔家的人。難道他日太後他日是進崔家的祠堂接受崔家的香火供奉而不是宇文家的。”

    這話說得頗為不敬,把崔太後氣得簡直又想暈倒。

    你看宇文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連宇文烺的麵子都不屑於給,也總有一百種辦法氣得崔太後連飯都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