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四章 宋家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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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毅央抱著卿箐走到床邊,將卿箐溫柔放下,淺淺一笑:“你知道的,我的耐心,向來不多。”
宋毅央放下卿箐之後,便去端藥湯,用勺子稍微攪拌。
舀出一勺,嚐了一口。然後再舀第二勺給卿箐,這是宋毅央喂卿箐自小養成的習慣。
宋毅央和林奕成是忘年交,和卿箐同屬暮靄門下。所以那段時間,宋毅央和卿箐相處時間,比家人,比師傅暮靄都要多。
卿箐不喜歡喝藥,而因為暮靄給卿箐下藥的原因,她的體質特別差,幾乎常年與藥湯為伴。
是因為林奕成,也因為身為師哥的自覺。卿箐保養身子的湯藥都是他親手熬製喂藥的。
卿箐現在做什麽很灑脫獨立,以前是非常黏別人,嚴格來說是黏著宋毅央。不是宋毅央喂的不肯喝,宋毅央不先喝一口不喝。
卿箐偏過頭無奈歎氣伸手拿藥碗,一噸噸噸就把藥喝完。
宋毅央收回藥碗:“在外遊曆一圈,你果真同以前大不相同。”
以前的卿箐要是喝藥,總會和宋毅央進行一場拉鋸戰,嚐夠了甜頭,拿夠了獎勵,這才回乖乖喝藥。
宋毅央也是說到做到的主,那時候他是覺得這孩子有點煩人,可礙於這孩子的身份,和之後的計劃,也就忍著。
忍著忍著,成了習慣,忍著忍著,成了理所當然。
在對方突然不再向他撒嬌,索取什麽的時候,竟然生出幾分失落。
在卿箐昏迷的時候嘴裏一直喊著兩個人,其中一位是昀天,另外一個則是宋毅睿。
他聽到卿箐喊昀天的時候,恨不得一把掐死對方,可當卿箐喊他的時候,心底那份柔軟又被觸及。
他不知道心底這份難以控製的情緒是什麽。
他機智過人,天分異稟,卻在情感方麵意外的遲鈍。說是遲鈍,其實也並不準確,隻不過他以前從來沒接觸愛而已。
當初以為能一起共進退的胞弟,為了爭取存活下來的名字,背著他死命學習,討好老師。
那日,宋毅央在外頭摘果子,深夜才回來,偷偷溜回來的時候,不成想弟弟還沒休息。
哥哥天分高作業完成快,晚上出去玩經常第二天早上才回來。所以弟弟並沒有覺著奇怪。
房間內不僅有弟弟,還有白天教他們作業的老師。老師像是已經非常疲憊,打算離開,弟弟抓住老師的手:“老師,這裏我還是不明白。”
老師無奈歎氣:“你已經很努力了,毅央,不論最後到底是宋毅央還是宋毅睿,你們都能好好活著不就已經可以了嗎?”
弟弟委屈巴巴:“老師你說過,宋家子弟,當以名字入祠堂為榮,為何如今還要勸誡我?”
宋家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倘若有雙胞胎出世,要在兩人中選擇最優秀的那個,兩個人用這個名字生活,失去名字的人,會永遠成為另一個人的影子。
不論有什麽災禍,成為影子的人都要一馬當先,為生存下來的人擋去所有,即使到了死,也不會有人知道這個人到底叫什麽,自然也沒人記得他,因為他進不了宋家的宗祠。
優勝劣汰,在宋家尤為明顯。所以宋家每次生出雙胞胎,都不會太早曝光孩子的姓名,總用乳名替代。
而宋哥哥對付弟弟的方式很簡單,放任弟弟學習努力,自己像個沒事人一樣,但他會故作好心誤導性的給胞弟補習。
補習的內容無關痛癢,除了能知道些史上的奇聞異事以外,沒有半分用處,還有好幾個是哥哥胡編亂造,半真半假寫進去的。
而他給假的書籍給弟弟複習,自己假裝睡覺,實際上也在刻苦學習。
在測驗考試的時候,毫無疑問,哥哥贏了,但是他不在乎誰當影子,他故意害弟弟也不是為了這可有可無的名字,進不進宗祠又有什麽關係。
哥哥讓弟弟保留名字,明明贏了,卻把名字扔掉。而弟弟為了謝謝哥哥,而對哥哥的話言聽計從。
世間再無宋毅睿,與其說宋毅睿死了,倒不如說,真正的宋毅睿性格在慢慢突顯。
在失去名字之後,哥哥得到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去任何地方,行蹤沒有人報備。
一次,弟弟去應付家族長老,哥哥閑來無事想拿父親新到手的夜光杯看看。
他偷偷潛入父親房間,竟發現父親是個斷袖,和管家私相授受。娶媳婦隻是為了傳宗接代。
知道父親秘密的他沒有說破,暗中觀察母親,發現母親也不沒有表麵看上去老實本分。
母親也有她的門衛情人,這是哥哥在父親弟弟外出做生意的時候,看到她與情人苟合,發現的。
當時知道真相的他,仿佛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
明麵上相敬如賓的夫妻,各自離心,孩子隻是他們為了家族誕生的工具。
何談愛?
以為能並肩作戰的弟弟,卻在心底想要壓製哥哥,讓哥哥無名無姓。
何談愛?
宋家一直波濤洶湧,那些如狼似虎的長老們,恨不得早日奪回主權,不哥哥還是弟弟,在宋家步履維艱。
何談愛?
愛在哥哥眼裏多麽荒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