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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上城守府內,夏雲潔傷勢已經行動無礙,隻是臉色還比較蒼白,此刻她正往淩飲所在的客房走去。

    這幾日對於她來說,好比度日如年,視為友鄰的慈祥老伯,慘遭毒手,與世長辭。視為親人的淩飲,至今昏迷不醒!

    唯一的一件喜事就是,她以凝神七重境被琉璃閣直接破格收為弟子。可她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來到淩飲的住所,輕聲推門進屋,照顧淩飲的侍女小秋起身相迎。

    “小姐,你傷還未好,怎麽不好生歇著,這裏有我就行。”

    夏雲潔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擔憂的詢問道:“淩飲怎麽樣了?”

    侍女搖了搖頭道:“依然發著燒,嘴裏不停說著胡話…;…;”

    “你出去吧,我在這待會!”

    侍女道了聲是,轉身離開房間順手帶上房門,站在門外!

    夏雲潔在床邊緩緩坐下,取下淩飲額頭上的毛巾,放在盛滿涼水的臉盤裏泡了泡,擰幹後又敷在淩飲額頭上。

    柔身喚道:“淩飲,簡單,你別嚇我!快醒過來!”

    也許是聽見了夏雲潔的輕喚,或者是夢見了生死別離。淩飲突然一把抓住夏雲潔的手,嘴裏含糊的說著胡話:“爺爺,爺爺不要走!不要離開!孫兒痛!孫兒難受!”

    “我不走,不走,放心!姐姐知道你痛知道你難受!放心有我在一切都會好的!”晶瑩的眼淚帶著苦澀從臉頰滑過滴落在淩飲的手背上。

    …;…;

    不知何時夏侯來到了房間,看著自己的女兒。一時心中思慮萬千!

    “潔兒!”

    夏雲潔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起身疑惑道“爹,你怎麽過來了?”

    “我來看看這小家夥!”

    夏侯在桌前找了個凳子坐下。看了一眼床上的淩飲,“玄機門的秋長老說他這隻是急火攻心,沒有姓名之憂,你放心吧!”

    “嗯!”夏雲潔給夏侯倒了杯茶。

    夏侯品了品茶,假裝漫不經心的問:“潔兒,你好像對他很在意!”

    “爹,淩飲他從小身患奇症,連師傅都斷言他活不過九歲。可他一步步堅持到今天,意誌如鋼似鐵。女兒雖年長他九歲,卻自愧不如,因此對他甚是喜歡,一直把他當親弟弟看待!”

    “前幾日我說給爹找個關門弟子,說的就是他。”

    不料夏侯臉色突變,“我不會教他,你以後也離他遠點,最好永不來往!”

    “為什麽?”夏雲潔不明白剛剛還和藹的父親,何為突發脾氣。

    “沒有為什麽,我說怎樣就怎樣?”

    水天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想到老頭子交代的事情,讓自己給搞砸了,水天就打了個冷戰。

    收拾了下心裏,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往淩飲房間走去。剛到門口就聽見夏氏父女二人的爭執聲。

    這讓水天大感為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暗想這父女倆平日看起來不是感情挺深厚挺和睦的嗎,不知為何卻發生了爭執!

    為難之際侍女秋兒卻走了過來,水天急忙捂住她的嘴,做了個別出聲的手勢。

    小侍女正值花樣年華,情竇初開,水天那也算是瀟灑不羈,風流倜儻。小姑娘頓時心如鹿撞,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水天見如此好說話,便取消打暈她的念頭,繼續偷聽裏麵的對話。

    “潔兒,什麽事我都可以答應你,唯獨這事不行!”夏侯看著仍舊昏迷不醒的淩飲大為惱火!

    “為什麽?”,夏雲潔不解。

    “沒有為什麽,我說不行就不行!”,夏侯態度堅決。

    “淩飲隻是十歲的孩子,唯一的親人也死了,現在他無依無靠,你怎麽能如此鐵石心腸!”

    “潔兒,有些事你不懂,總之我不會收留此子,更不會教他煉體。”

    在父女兩爭執不休時,淩飲再也忍不了了推門而入。

    “夏姐,我看你就別為難你父親了!”

    父女倆應聲一看來人背負長刀,帶著笑意進入屋內,正是水天。

    夏侯看清來人,臉色有些低沉的道:“是你,水少俠不好生歇著,來這幹什麽?”

    水天毫不在意夏侯臉色的難堪,“我來看看這小子醒了沒,不過既然撞見了就順便給夏姐解解惑!”

    夏雲潔皺了下眉頭道:“什麽意思?”

    水天自顧自倒了一杯茶,小酌了一口繼續道:“城守大人不願收留這小子,其實是對的,畢竟無親無故。而且這小子不知道走了什麽黴運,既然被夜網給盯上不說,還與惡名昭彰的萬傀老人有說不清楚的恩怨!”

    夏雲潔看著夏侯:“父親,他說的什麽意思?”

    夏侯沒有回答,水天卻沒有半點消停的覺悟接口道:“意思就是夜網你們惹不起!萬傀老人那就更別提了,殺人屠城那是家常便飯!為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孩子,賭上一家子或者一城人的性命換了誰也不會同意,對吧!城守大人!”

    “不錯,夜網十年前在江湖崛起,勢力遍布朝雲國,行事陰險毒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江湖中門派勢力尚不敢輕易招惹,何況我一個小小城守!萬傀老人更是整個天荒大陸都聞之喪膽的魔頭!我夏某就更惹不起了!”

    說完歎了口氣道:“如果少俠是來擠兌我夏某,那麽現在你可以走了!”

    水天抱拳行了一禮道:“不敢,我隻是就事論事,你們父女二人這麽爭執有什麽用,倒不如這樣直截了當清楚明白。在下沒有半點其他意思,夏侯大人也是光明磊落之人,想比不會怪我!”

    夏侯“哼!”了一聲!

    “不會的,淩飲從小在石碣村長大,怎麽會得罪夜網和萬傀老人,這怎麽可能?”夏雲潔腦中一片混亂。

    夏侯也不在隱瞞,如實說道,“夜網的血蝠衛,前幾天你自己親眼所見,是衝他們爺倆而來,至於萬傀老人,玄機門秋長老給他看過了,他身體的怪病就是中了萬傀噬魂術所致。”

    夏雲潔知道緣由後,心裏也不知道該如何選擇,一邊有可能連累家人及整個城守府。一邊是命運多舛無所依靠的猶如親弟弟般的十歲少年,心裏如同一團亂麻。

    魂不守舍的與水天和其父打了個招呼,交代了一下侍女秋兒,失魂落魄的告辭。

    踏出房門之際她卻毅然回過頭對著夏侯堅定的說道:“我會去求琉璃閣帶上淩飲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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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為之氣結,整個人得臉色鐵青渾身發抖:“胡鬧!”,一甩袖子憤怒的踏出房門。

    狂刀門田長老剛好來找水天,差點與夏侯撞了個滿懷,夏侯道了聲抱歉,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田長老看著水天疑惑的問:“他怎麽了?”

    水天擺了擺手,表情相當無辜,“不關我的事!”。

    說完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淩飲,抱著雙手悠閑的向自己房間走去,雲淡風輕沒有半絲煩惱。

    “哎,哎!小子別走啊,老夫找你半天了,白天我給你說的拜入我們狂刀門,你考慮得怎麽樣了?”田長老緊接著跟了出去

    “沒興趣!”

    “別啊,臭小子我告訴你,我們門派可有地級武技,怎麽樣想不想要?”

    “真的?”

    “真的!老夫哪能騙你呢!”

    “跟我有什麽關係?”

    …;…;

    兩人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再也聽不見。

    遠在雲澤郡城的一處山莊內,展開與一身著錦衣華服中年男子正在對弈,兩人在棋盤裏殺得難分難解。

    旁邊跪著一名黑衣人,頭壓得很低伏在地上雙手伏在地上,此人正是當日逃走的血蝠衛。

    那中年男子,一張國子臉,整個人散發著濃鬱的威壓。隻聽他淡淡開口:小武,夜網的規矩你是知道的,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我養你們有什麽用?”

    “屬下辦事不利,罪該萬死,請堂主再給手下一次機會!”

    中年男子一邊落子一邊說,“規矩就是規矩不能破例,看在你這些年忠心耿耿的份上,本座給你一個自己了斷的機會!”

    “堂…;主!”

    中年男子不滿的揮了揮手:“放心去吧,你的家人我會安排妥當”。

    黑衣人絕望的起身後退數步,緩緩抬起右手,三隻利爪散發著幽光,一咬牙狠狠向額頭抓去。

    “嗤!”血肉橫飛,腦漿混合著血液噴灑而出,黑衣人緩緩倒地,氣絕身亡!

    “來人!”

    兩名血蝠衛從天而降,跪拜在地齊聲道:“堂主!”

    “將那叫水天的少年底細給我查清楚。”

    “是”兩人拉著地上的屍體,快速離去

    展開忘了一眼地上因拖拽而留下的長長血跡,眼中散過一絲不忍,“堂主,消息說那孩子體內並無靈力波動,應該隻是個凡人。”

    中年男子嘴角帶著一絲嘲諷:“怎麽?號稱殺伐決斷追魂奪魄的血飛刀,動了惻隱之心!”

    展開沒有搭話,中年男子拈棋落子吃掉展開一大片棋子繼續道。

    “你我在江湖血雨腥風打爬這麽多年,斬草除根永絕後患的道理不用我來教你吧!”

    展開棄子認輸:“堂主教訓得是!”

    一夜無事。

    清晨一夜未眠的夏雲潔顯得有些疲憊,剛起床洗漱完畢,照顧淩飲的侍女秋兒,急急忙忙跑過來。

    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小姐不好了,小姐不好了!”

    “秋兒,大清早胡說什麽呢,好好說怎麽了?”

    “淩…;…;淩公子,不…;…;不見了!”

    “不見了,這怎麽會不見了?”

    “我也不知道,昨晚還好好的,我就打了個盹,一早醒來就不見人影了!”

    “哎?小姐,小姐,你去哪?等等我!”

    夏雲潔將城守府前後尋了個遍,也沒發現淩飲蹤影,連同水天也不見了!

    夏雲潔暗想淩飲與水天會不會在一起,那他們能去哪裏?突然夏雲潔想到了一個地方,自己怎麽早沒想到。

    落霞城東,碣石村南,陌河之邊!孤墳新添,幾度淒涼,引數隻枯鴉盤旋!

    迎著晨光一道細小的身影披麻戴孝跪拜在墓前,以手代筆在木碑上用鮮血寫到:

    城東楊柳映江流,

    猶記魂殤係茶樓。

    人間從此親不在,

    別離憂傷淚難收。

    落霞碣石陌河事,

    人不見還水空流!

    不遠處,水天立在陌河邊,看著濤濤河水,竄流不息,神色漠然。

    夏雲潔趕到,遠遠望著淩飲與水天,沒有打擾,就那麽靜靜站著。

    三道身影都巋然不動,像一副恒久的畫卷,任由晨風輕揚,撩起了發絲,吹動了裙擺!

    晨風清涼卻不知喚起了何人心事,晨風輕撫卻又是牽動了誰人心弦!

    是苦,是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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