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品誥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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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遠聞言,感受到心裏的難受,越發覺得梁才活該。

    做任務這麽久,齊遠還是第一次有了麻爪子的感覺。

    破敗的屋裏二人無言,王寒薇看著齊遠背對著她也不知道如何開口,隻能又攥緊了手絹低頭沉默。

    “梁公子,你先喝點粥吧,小姐親自給你熬的粥,你不能拿身體置氣。”小蘭端著熱好的粥和藥走了進來打破僵局。

    王寒薇鬆了一口氣誇讚的看了一眼小蘭,伸手接過小蘭遞過來的粥。

    “梁公子,你先喝點粥暖胃。”王寒薇溫婉的嗓音開口道。

    齊遠雖然很想硬氣的說不吃,可是肚子不允許她這麽任性。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大抵就是如此了。

    齊遠用手肘支撐著身體,這才勉強起身,避開小蘭扶她的手坐起來靠著牆。

    小蘭手一空,隨後安靜的待在王寒薇身後。

    “王小姐放在那裏吧,我自己可以。”齊遠臉頰消瘦,嘴唇毫無血色,就算底子好,可是現在這重病不久於世的樣子也實在看不出什麽俊秀。

    偏偏梁才喜歡書院老師女兒的事情王寒薇已經知道了,麵對這樣的冷臉情景她居然還是如此。

    齊遠也隻能說一句天命了,受到氣運影響好好一對佳偶愣是成了這樣子。

    “好,那我放在這裏看著你喝了藥再走。”王寒薇眼眸低垂掩飾失望。

    齊遠聞言直接拿起藥碗,試了試溫度便一飲而盡。

    看著空了的藥碗,王寒薇眼睛開始模糊,嗓子發堵,努力逼回眼裏的淚珠。

    他就這麽不願意看到她嗎?

    “王小姐請回吧,日後也不必喚我公子,小姐大恩,喚我字,清遠便可。”

    齊遠語氣溫和,抬手指了指門口便不再多言。

    王寒薇聞言帶上幾分喜意看向齊遠,看到齊遠指著門口的手勢突然又迷茫了起來。

    捏緊了手絹,“那我就不打擾了,清遠。”

    清遠二字第一次說出口,王寒薇第一次覺得他們二人之間的距離不再那麽疏遠。

    王寒薇帶著小蘭還沒走到門邊便聽到齊遠再度開口。

    “王小姐日後還是不要隨意進出了,我身體無礙能自立了。”齊遠的話就像一盆冷水,把王寒薇剛升起來的期待都澆滅的幹幹淨淨。

    “小姐,你還想著他幹什麽啊?你不顧反對來看他,他居然還敢嫌棄我們多管閑事。”離開梁家,小蘭坐在馬車上忿忿不平的說道。

    “是我考慮不周,他要守孝,我登門確實不好。”

    王寒薇掀起簾子看著身後越來越遠的梁家,最終收回目光閉目輕笑。

    “小姐,你別哭,咱以後不來了,咱不受這個委屈了。”小蘭雖然見王寒薇哭了許多次,可是卻是第一次見到她哭的如此安靜絕望。

    王寒薇想到剛才的一切,終究沒有忍住心中的痛楚。

    竟不曾想,他們之間是如此。

    半晌王寒薇才拿帕子擦了眼淚,又恢複了以往的樣子。

    “小姐?”

    “無妨。”王寒薇拍了拍小蘭的手,“從後門回去吧,母親看見又該生氣了。”

    王寒薇微微一笑說道,小蘭看著她這故作堅強的樣子心疼的同時也有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梁才真是瞎了他的狗眼,她家小姐的好他是半點都看不到。

    半點都看不到的齊遠,此時還靠著牆歎氣。

    喝了粥又喝了藥,齊遠用神魂之力稍微溫養了一下身體這才睡了個好覺。

    不過也很快就被清晨的冷意凍醒了。

    燒已經退了,那種四肢乏力的感覺也好了許多,齊遠口幹舌燥卻連一口熱水都喝不上。

    梁家的地都賣了,家徒四壁就連梁父梁母的後事都是用徐家人賠的銀錢,讓鄉鄰幫忙操辦的。原身梁才也是喪禮過後感染了風寒一病不起。

    齊遠用手肘支撐著身體,隻是起身就出了一頭汗,還真是窮酸秀才,肩不能挑手不能扛。

    掀開被子一股酸臭味撲鼻而來,原身被打斷了腿丟出書院,雙親去世後這就沒有人給他擦拭身體了。

    真是難為了王小姐還能坐在這那麽久,齊遠自己聞著都反胃。

    不過臭著臭著就習慣了,齊遠彎腰伸手摸了摸骨折的地方,徐家人下手還是有分寸,原身畢竟是個秀才不是白身。

    因此沒敢真打折了,隻是腳腕骨折,找個正骨的大夫正回來養養就行。

    有徐家人賠的錢,這點傷根本就不會留下後遺症。別人自然也抓不到徐華的錯處。

    齊遠伸手查看了一下骨折的情況,手上一用力把骨正回來,這一下正骨疼的齊遠靠著牆休息了好半天才恢複過來。

    這是王寒薇第一次來看望,齊遠說那些話也是希望她別來了,畢竟她要守孝,還要求生活。

    眼下要緊的是要怎麽活下去。

    齊遠活動了一下腳腕勉強能下地行走了。

    清晨公雞一叫村子裏的莊稼人就已經在地裏忙活了。

    齊遠在家裏找了半天,除了王寒薇帶來的半袋子細米家裏那是一點吃的都沒有。

    原身十二歲考中秀才,十六歲和王家定親進入書院學習,如今也不過才十七歲,還未及冠。

    大周朝國富民強,如今天下太平已有盛世之象。對於秀才,每個月都有白銀一兩,一升米的補貼。

    窮酸秀才,雖然窮酸卻也餓不死,但是齊遠總不能就靠那點補貼過活吧。

    何況這個月的補貼早就被用完了,離下一次補貼還有大半個月呢。

    齊遠燒了水洗漱又把家裏整理一番就已經正午了。

    這才站到門口等人,過了一會兒才看到村裏的張叔和他的三個兒子扛著鋤頭往家去。

    “張叔。”齊遠站在門口連忙出聲喊道。

    張叔的兒子連忙拉住自家老爹,抬頭示意齊遠站著的方向。

    張叔扛著鋤頭走到齊遠麵前,“是梁秀才啊,病大好了啊?”

    張叔的兒子扯了扯他的衣服,王家小姐昨日拿了藥去看望,喝了藥可不是好了嗎?

    要說這梁秀才也是真沒運氣,去書院讀書還被人打斷了腿,梁大叔和大嬸又出了意外雙雙去世,如今孤零零一個人看著也是可憐。

    鄉下人目不識丁,對於讀書人還是敬重的,梁才那些事雖然糊塗,可是如今改正也不是不能原諒。社會環境如此,對於男子總是寬容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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