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4.第784章 重奪兩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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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江,句容,丹徒,江陰,長江延綿數百裏,六個渡江點,休整了幾年的大明軍團再一次滾滾向前,奔赴戰場。

    聚集在應天軍區的二十萬明軍作為了這次北伐的主力,幾年不戰,這些個軍團,一個個北府師非但沒有隨著和平而消磨掉戰意,變得平庸,再戰場,反倒是讓他們猶如那一柄柄剛出鞘的寶劍般,閃爍著驚人的寒光。

    曆朝曆代是飛鳥盡,良弓藏。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生怕老百姓造他們的反,不過如今皇帝沒有權了,執政的國會極度需要武裝力量來防衛自己來之不易的政權,經曆兩次大戰,又經曆了三年的職業化訓練磨合,大明軍團,這支曾經打遍東亞無敵手的無敵鐵軍,又再一次煥發了新生。

    敵人在江對麵,戰爭也在眼前,一個師接著一個師的軍士直接的挎著刺刀步槍,腰裏別著手雷,排著隊登戰艦,這次出軍根本沒有做掩蓋,畢竟建奴也知道對登州發起進攻,必然會引起大明的反彈,對麵的建奴揚州大營早已經戒備起來,六十多個師的將士是大張旗鼓的興起堂堂之師,與你建奴來一場硬碰硬的堂堂之戰!

    這次北伐,對於大明帝國來說,甚至異議已經超過了當年朱元璋的北伐,那一次是爭奪天下,而這一次,則是收複魂牽夢繞的祖宗之地,收複宗廟,社稷,解決差點滅亡華夏法統的建奴,江邊,不管是南逃的北人,還是江南土生土長的土著,也不管是不是軍屬,無數人聚攏在江邊,揮著手不斷呐喊高別著。

    “為了大明,活著回來!”

    “打韃子,痛打韃子!”

    “父老鄉親們放心,兒郎我一定奮勇作戰,將那些野蠻人趕出我們的國土去!”

    在這熱烈的送別聲,船的隊伍裏,忽然有個將士再也按捺不住感情衝出隊列,對著旁邊柵欄外白發蒼蒼老淚縱橫的老父親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又對著送行的鄉親們鄭重承諾一句,旋即也是散落著男兒之淚,頭也不回的毅然決然重歸隊伍。

    這一幕,在喧囂的港口,不知道出現了多少幕。

    午巳時,江南的渡船還沒有渡完,江北轟鳴的炮聲已然響起,那是長江水師率先對揚州沿岸的清軍發起了炮轟,大炮的轟鳴再一次讓人心跟著奮勇激昂了起來。

    鎮江,望江樓。

    小寶這時候居然也混了個黑墨鏡,很有南海保鏢的氣勢,挎著兩杆左輪,站在陽台,身旁一圈兒內閣親兵,最裏麵,卻是本應當在應天主持國事,在央官署坐鎮統帥部的宋青,端著望遠鏡,宋青出神的眺望著自己龐大的戰艦消失在江心處。

    “首輔!”

    絲毫沒有心思在眼前的戰爭,後頭的次輔周延儒還是那麽一副滿頭虛汗的模樣,無奈的抱著拳頭。

    “您別擔心戰事了,這次李定國將軍與周遇吉將軍分別指揮左右兩個集團軍,憑借建奴揚州大營,是抵擋不住的,倒是應天那麵,國債是您提出的提案,現在內閣門兒都要被踏破了,您趕緊想個辦法吧!”

    古來征戰幾人還?尤其是這場與建奴爭奪天下,收回故土的大戰,絕大部分將士已經抱著戰死沙場的覺悟了,卻渾然不知道,他們的統帥部卻暫時沒準備那麽多,這場戰爭將他們想象的輕鬆的多。

    可提到這個國債,周延儒頭疼,他也算是政壇老轅梁了,從政十多年,從來都是有人絞盡奶汁從國庫騙銀子,頭一次看到有人不要命的想把銀子往國庫裏塞,宋青提議發放的一千萬兩國債兩天被哄搶一空,現在不斷有大工商主還有社會各界名流對國會施壓,要求再開放一些國債。

    誰讓認購國債不僅僅能表現出強烈的愛國心,更是有利可圖!甚至一些沒搶到國債債券的平民工人,依托工黨,也發起了抗議。

    問題是,宋青這次打算收回兩淮,把邊界推到淮河一線,一千萬兩都用不了,差不多每年應急的四百萬兩銀子已經正好,雖然年利千分之三並不多,可十年也是三十萬兩,要再來一千萬,是六十萬兩了,算是如今大明朝崇禎爺當政時候富的多,銀子卻也不是這麽敗的。

    周遇吉是滿麵憂愁,提到這個宋青的嘴角倒是流露出一絲笑容來,國債這招,他是和英國學的,英法七年戰爭,一度法國人將大英帝國也逼到了極限,為了打造皇家海軍,英國議會以其名義發行國債,使一時間英國皇家海軍的數量大大壓過法國,這才有了七年戰爭的勝利以及後來英國海軍英雄納爾遜的傳。

    不過國債可不止用在戰爭一條道,後世宋青時代的共和國發行國債也不止一次兩次了,西部大開發,基礎建設貫穿全國的鐵道公路,港口營建,哪個也沒離開過國債的身影,連頭都沒回,宋青毫不在意的說道。

    “既然大家願意認購國債,那發行好了,正好最近要修從應天通杭州到福州的鐵路,因為缺乏資金給砍了,正好再發行一千萬兩國債,到時候用貨運的運費來還,兩全其美。”

    “這……”

    向老百姓借一次錢,周延儒已經感覺夠丟天朝國的顏麵了,看宋青這意猶未盡的模樣,估計這還不是最後一次,還得有第三次第四次第n次,然而遲疑了片刻,周延儒忽然又覺得,似乎這麽樣也不錯,提前多少年能把基礎設施都建設出來,剩下的,是享受勝利果實了。

    反正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要不,再發行兩千萬兩國債,把福州通往兩廣,去貴州的鐵路也給修了?

    萬事開頭難,有了這個先例,再進行簡單多了,在周延儒也開始沉浸在借錢修路的好處時候,揚州方向,明軍與清軍曠世紀的決戰,也開始拉開了帷幕。

    這時候還沒遇到過清末英軍那樣的敵人,清軍揚州大營僅僅在長江灘塗淩亂的擺放著大炮,向江裏還擊,然而麵對後世清末裝著炮台都打不過艦隊,更別說如今這模樣了,二十條應天戰列艦四百多門大炮幾乎將灘塗都給翻過來了一遍,密密麻麻的炮火,清軍的炮手,木頭拒馬,還有堆放的工事,無不是在炮火的轟鳴翻倒毀壞。

    炮擊持續了一個半時辰,基本岸清軍炮火啞火了,此時,後麵的運兵船也抵達得差不多,前沿的戰列艦開始鬆開陣勢,讓後麵的登陸艇順著大船的人縫隙向岸邊衝去。

    這也不知道是李定國第幾次違反規定了,帶著他的第七方麵軍十二個師,李定國又一次衝在了全軍最前麵,後頭幾個軍士玩命的登著沙輪船的船輪,前麵端著刺刀的步兵雙眼發紅,氣喘如牛,恨不得立馬登江灘去廝殺,而最前麵,站在軍團旗底下,腰挎兩把左輪的李定國高舉著他的指揮刀,還在不斷嘶吼呐喊著。

    “快!快!光複山河第一戰,老子李定國要第一個跨江北的土地!!!”

    大約十點十二,第一批運兵船頂著江邊建奴射來的飛蝗那樣的箭雨與槍彈,飛奔了灘塗,旋即連射擊都來不及,直接鑽進工事,與建奴守軍開始了貼身肉搏。

    幾乎和後世朝鮮清軍一模一樣,揚州江北大營的清軍可以在激烈的炮火抵擋快兩個時辰,可白刃肉搏戰,連十幾分鍾都堅持不住,十點四十左右,守在江邊的揚州清軍開始向後潰退。

    真叫勢如破竹,幾乎是以跑步的速度拿下了了一個火力點,三條壕溝,憑著腰裏挎著的雙槍打垮了半個營的清軍,這已經打到灘塗防禦陣地後方了,這個瘋子方麵軍司令居然還要往前衝,慌得後頭二十九師師長黃樹哭喪著一張臉趕緊拽住了他。

    “將軍,不能再衝了,到現在還未遇見建奴騎兵大隊,一但貿然突進,容易重演崇禎十九年宜興之戰的鳳凰山潰敗啊!”

    黃樹這是沒跟李定國遠征過印度,否則他不會這麽說了,二十多萬莫臥兒主力大軍,十萬騎兵,被不到四萬遠征軍主力一戰擊潰,遊牧人騎兵在李定國眼裏,已經不再是個嚇人的怪物,而是個想怎麽抽怎麽抽的麵團,猛地甩開黃樹的手,李定國一肚子惱火的回頭吼叫著。

    “怕個球!八旗騎兵也不過多了四條細腿兒,子彈打去也是要死的,遇到了,刺刀火槍幹了他們,老子在莫臥兒打了十萬蕃人騎兵,也沒看他們多長個腦袋還是多長個錘子!”

    “大帥選咱們第七方麵軍主攻揚州大營,是為了今天能向江東父老報捷,你黃樹要是怕死,他娘的滾回船,換個不怕死的,跟老子衝!”

    推了這個師長校一個踉蹌,對著大步跑出灘塗陣的步兵們,李定國又是瘋子那般的高舉左輪,回頭呐喊。

    “弟兄們,光複揚州,跟我來!”

    當兵不怕死,怕死不當兵,尤其是還在北府軍這麽一支榮譽部隊,差不點沒一屁股坐地,這二十九師師長也是被激的雙眼發紅,也是舉著指揮刀怒吼著衝壕溝。

    “他娘的空心方陣,跑步前進,跟著將軍,打揚州去!”

    不愧是大明之劍,第七方麵軍十二個師甚至連後續輜重都沒有等,直接列著方陣狂奔了半個多小時,幾百斤的炸藥包塞到了揚州城城門,隨著一聲巨響後奮勇的明軍將士又是奮不顧身的衝進著江淮名都。

    下午一點,懸掛在揚州總督府三年之久的八旗相繼被砍倒在地,二十九師師長黃樹親手將大明的玄龍吐火國旗掛起,街道,到處都是穿著號子服,垂頭喪氣的清軍被挺盔慣甲,端著燧發槍士氣高昂的大明天軍看押著,不過算如此,李定國依舊不滿意的掐著腰,鬱悶的嘀咕著。

    “他娘的,溜的真快,一個真韃子都沒抓到,一個能大的都沒有!”

    …………

    李定國這句還真不是吹牛,當年建奴攻打揚州尚且花了兩三天,這座淮名都不到一天給李定國孤軍深入拿下了,還真叫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不過這也難怪,如今的揚州清軍江北大營和後世兩百年後,清軍鎮壓太平軍的江北大營成分差不多絕大部分都是由江淮土著組成的,兩次江南大戰,不管蒙古人還是滿人,都是損失慘重,這也是少數民族的悲哀,大明內亂了幾十年了死傷的人丁不下幾千萬,可宋青依舊能阻止起幾十萬大軍,繼續奮戰,可如今建奴死傷被俘的,真正建州男丁已經隻剩入關前一半了,八旗部隊都得依靠捕捉鄂倫春,鄂溫克這樣兒野人女真組建索倫騎兵來撐場麵,再消耗下去,大明不倒,清國還沒亡,可建州女真卻是有亡族的危機了。多爾袞是個成熟的政治家,在攻打登州之前,他已經預料到大明的報複必然是慘烈的,提前下令給揚州大營,命令蒙滿甚至漢八旗都向撤向淮河北岸,棄守兩淮。

    後世劉銘傳的淮軍堪稱勁旅,曾在台灣抗擊了法國侵略者,可如今淮子弟還沒認同大清這幫主子,他們組成的綠營能有多大戰鬥力,可想而知。

    滿是意猶未盡的休整了一個時辰,這頭後續部隊派來的管理人員才剛到城門口,那頭李定國的第七方麵軍已經迫不及待的再次在揚州北門集結了隊伍。

    騎兵小跑疾馳在兩翼,大隊的步兵背著步槍,跑的猶如方正的豆腐塊,哪怕李定國都是將拉練時候那股勁兒拿了出來,徒步跟著大軍向前跑著,夜色漸漸升了起來,奔跑,將士們甚至開始看不清彼此的臉,隻有領隊的火把劈劈啪啪的燃燒著,可所有人心頭都是憋著一股氣兒,絕不能讓這些燒殺掠奪的建奴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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