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9.第799章 鬆江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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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的驕傲,東方新的金融心,繁華的鬆江港,海縣,一夜之間猶如變成了一座巨大的要塞,遍地是錢莊,銀行的外灘十八裏一座座幾層高的小樓死死的封閉住了大門,街道,到處都是堆放的街壘以及木柵。 vw

    密集的腳步聲,無數男人衝街頭,這些人有的還沒有分配到軍裝,有的還帶著學院的稚氣,可每一個人臉,都寫滿了抗爭與不屈,五年前,當呼嘯的北方鐵騎降臨時候,宋青書告訴了所有人,隻要團結在一起,自由是不可磨滅了,今天,算是災難從天而降,百萬的鬆江市民,也願意用熱血來保衛他們的家園。

    身後是婦女和孩子

    算血撒於此,我們也絕不退出家園半步

    街道,工人領袖慷慨激昂的嘶吼著,街巷裏,平日吝嗇的店老板,鋪子經理亦是擼起了衣袖,將食物,藥品直接堆放在街壘後麵,的確,自海而來的新教西番打了大明一個措手不及,可這座城市已經準備好了,用鐵與血來洗禮這些入侵者。

    大約午十點左右,位於最江邊,兵部的預備役指揮所,前敵指揮,兵部侍郎顧炎武的望遠鏡內,一排排樹立的船帆出現在海平麵,臉的肌肉劇烈的抽搐了下,顧炎武憤然的回過頭去,呐喊起來。

    他們來了

    法國等諸國也是想明白了,如果不切斷新大陸對西班牙的支持,新教聯盟永遠都取得不了戰爭的勝利,而斷西班牙的外援,必須要打擊其堅定盟友,大明切斷大明對東南亞的控製,遏製住穿梭於此的西班牙運寶船,更為了掠奪富饒的東方那足以令人瘋狂的財富,各國幾乎壓了其全部的賭注。

    最先出現在鬆江港的是法蘭西軍艦,不同於後世的三色旗,代表著王室的三朵鷲尾花頂著象征帝賜予無王權的皇冠,張牙舞爪的衝進了鬆江灣,在原本應該停靠著大明商船的外港,猙獰的掉轉了船頭,一排排陰森的炮艙顯露出來。

    不過大明無懼

    開炮

    才剛剛從兵工廠武器下來的大師傅怒吼著敲著錘子,也是才剛剛自煉鋼爐旁高溫涼下來學徒拉響了親手鍛造的大炮,刹那間港口為濃煙所遮蔽,刺耳朵嗡嗡聲無數個黑黝黝的鉛鐵彈打著旋飛出了城市。

    恰若一場空展覽,同樣也是呼嘯著西洋火炮,同樣也是呼嘯的炮彈,兩股毀滅力量在半空來了個會麵,然而沒等來得及彼此打招呼,卻已經都急急匆匆的一頭紮了下去。

    巨大的爆炸聲,宋青書當初下令修建的第一批水泥小樓,立馬是千瘡百孔了,窗戶破裂,實心的炮彈狠狠紮進牆體,大片大片的牆麵嘩啦掉落,掀起滿天的灰燼,一門大炮竟然轟鳴的飛起,然而這畢竟不是後世令人屈辱的鴉片戰爭,更加精準的後膛炮在法國荷蘭的聯合艦隊也撕開了一道道口子,沉重的桅杆在咯吱咯吱的聲音轟然倒地,剛剛還獰笑著的炮艙被打裂了嘴,操炮的西洋兵慘叫著撲火,在滿是木頭渣子的廢墟翻滾著,慘叫著。

    炮戰激烈的在鬆江港相互呼嘯著,相互傷害著,另一頭,一部分西洋炮艦卻已經衝進了長江入海口,自側翼,數以百計的法國陸軍頂著暴雨梨花般的岸防輕炮,同樣猙獰咆哮著向岸邊衝來,與岸的守軍進行著激烈的槍戰。

    畢竟這些西番軍久經戰火,一股子搶掠的蠻性還是有的,到了下午一點左右,大約十多個團,一萬多法國陸軍已經先後奪取長江口岸的各處據點,開始集結,並且向城市內部推進去,在海港沒有沾到便宜,更多的西番戰艦同樣向長江入海口移動,將更多的陸軍輸送前線。

    在海足足待了幾個月,滿懷著發財的心情,這些口念誦著基督的強盜端著步槍興奮的衝進他們夢寐以求的鬆江城,然而,令他們失望的卻是,期盼那錦繡的絲綢,滿庫的金銀,根本看不到影子,甚至不少店鋪將東西燒了,人退走,留給他們的僅僅是一屋子灰燼。

    如果僅僅是灰燼還好,明人留下的,還有憤怒的子彈與冰冷的死亡。

    如今的鬆江已經具有了後世國際大都市的軀體與氣魄,林立的三四層樓房,時不時射下來子彈,也許陣地戰拚刺刀,這些工人兵,學生兵真不是法蘭西騎士的對手,可放冷槍沒那麽高極速含量了,列隊敲鼓行進的法蘭西王朝陸軍先體驗到了阿富汗美軍的痛苦,才剛剛行走到街口,忽然頭頂一頓冷槍放下來,擊敗了西班牙軍隊的百戰勇士被放倒了幾十個,可追去,人家已經從另一個樓道跑了。

    有的建築更是直接成了戰場,三四層是鬆江守軍的,一二層則被法軍,荷軍占領,雙方圍繞著樓梯口展開激烈的交火。

    前進,大明的勇士們,前進

    鬆江主街,海權大路。

    敲著鼓點,正步前進的法軍不斷向前發射著彈丸,銳利的子彈打的麻袋皮噗噗的破開一條又一條,可街壘後頭,鬆江守軍像地鼠那樣,打倒了一個,還有更多的站起來,臨時被認命為指揮的車間主管不停的嘶吼著,也不斷有人冒著腰背著傷員急促的向後撤去,雙方,一層一層的倒下去。

    在這前沿街壘背後,宋勇忠的眼睛已經血紅了,握著左輪的手不住地捏緊,手背,一股股青筋暴起,可惜,兩個選鋒軍副手滿頭大汗的拉著他,按著他。

    軍首您如今是鬆江最高指揮您不能

    您要有個三長兩短,鬆江怎麽辦對,玉兒小姐會失望的

    仇恨簡直到了刻骨銘心的程度,坐在火線旁邊,每一聲槍響都如同叩在宋勇忠心頭,讓他的眼眸,多出一股血絲來。

    戰鬥持續了整個下午,到了天黑日落,小半個鬆江都已經落入了這些西番手,向內陸,這些不速之客延續了幾裏的戰線,可海港區,炮兵陣地依舊死死掐在明軍手裏,早已經鑿沉的大批商船牢牢的擋住了西洋戰艦進攻的步伐。

    夜色降臨,法軍主動撤出了一條街作為隔離,傷痕累累又沒找到多少有價值東西的聯軍散亂的散布進鬆江的建築,以渡過長夜。

    可誰都沒想到,如此大規模遠征,足以稱得跨世紀的大戰,轉折點來的如此之快。

    子夜十分,熄了快兩個時辰的炮聲忽然再度響起,可這一次,卻是來源於海的,轟鳴的炮火時不時撕破了漆黑的夜幕,本來,結實的猶如城牆般的法荷艦隊,開始鬆散,崩潰。

    為了利益,發過這個天主教國家可以加入新教聯盟作戰,同樣,英國這個新教國家,也可以加入天主教聯盟,與其他新教兄弟大打出手,國與國赤裸裸的關係麵前,信仰有時候也不過薄如一張紙。

    英軍的背叛明顯讓毫無準備的聯軍措手不及,海戰艦開始混亂的同時,陸地,最大規模的反攻也開始了。

    奪回我們的城市,奪回我們的家園

    白天的戰鬥,並不是所有力量都投放其的,在後方,被武裝起來,八萬多預備役以及其他州府的援軍,一直難熬的等候著,如今反攻的嚎叫對他們來說,仿佛一個宣泄口那樣,打著大明的玄龍吐火旗,這些憤怒的市民沿著各個街道,重新衝進被占領區,新的激烈戰鬥再一次打響。

    可這次,苦戰了一天的法國軍隊再也難以招架,再加猝不及防,那些分散到建築休息的法軍被分割包圍起來。

    槍火幾乎照亮了夜空,心花園附近的浦江大樓旁,搖曳著玄龍吐火國旗,又一隊武裝預備役將士嘶吼著衝到前麵,然而,二層樓窗戶的槍口像惡毒的魔鬼那樣,急促而凶狠的噴射著,密集的槍彈下,最勇猛的士兵接二連三的倒在了街道,後麵的人不得不拽著傷員,又退回了街壘。

    野蠻的東方人,來啊

    這已經不知道第幾波打退明軍反擊了,估計是個貴族,那個法國團的團長翹著紳士小胡子,舉著個戰刀興奮的叫嚷著。

    可在他最得意的時候,砰的一槍槍聲冷不丁從他腦後傳來,在他驚愕的回身注視,幾個黑影子如同撒旦手下的惡魔那樣,自後窗口衝進了二層樓,接下來的三分鍾內,激烈的槍響以及男人的嘶吼,慘叫不斷從屋內傳來,可在三分鍾後,卻歸於了沉寂。

    一個法國團殘餘的七十來號人全部都倒在血泊,屍體橫七豎八,看著迎著月光,那展露出來穿著黑衣的一張張東方麵孔,貴族團長腿兒軟了,脆弱的跪在了地,雙手捧起了指揮刀,用法語恐懼的大叫著。

    我是斯科蒂亞伯爵,你們不能殺我,我會出,出一百個金幣贖身費的

    可惜沒等他說完,那雙有力的黑手已經猛地扳到了他的脖子,隨著一聲哢嚓的脆響,最後一個活口也是眼睛突出來來大,脖子以一個不自然的角度歪著,癱倒在地。

    別說宋勇忠聽不懂,算他聽懂了,也沒什麽能阻擋住他殺戮的欲望了,已經憋悶了整整一天的他,此時更像個沒有理智的瘋子,殺戮的死神,隻有不斷流淌的鮮血,放才能稍稍緩解他的痛苦以及怒火。

    下一處

    累累屍疊央,響起了宋勇忠陰冷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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