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往昔仍是此間少年！
    熱鬧終究是沒有看到，非常的遺憾。唯一讓程子龍他們可以吐槽為樂的就是，最近馮胖子上學都偷摸進行了，放學出個校門還要讓同伴看看門口有沒有張浩的身影。
    一看這情形，就知道雙方沒談妥，估計是馮胖子自己先認慫了，但也沒有和張浩那邊道歉，所以現在還在躲著張浩，上個學跟做賊似的。
    生活不會缺少樂趣，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平淡無奇。尤其對於程子龍這種不愛學習的人來說，一周就盼著那麽一節藝術課、半節信息課、半節心理課、兩節體育課，外加一個周日，還真是挺無聊的。
    不過隨著聖誕節的即將到來，還是迎來了一波扣人心弦的小高潮。
    學校十分合理而又緊促地安排著各種統一考試。
    期中考試才剛剛過去沒幾天，學校的月考統籌工作已經準備好。本班參與出題各科老師，上課時也都隱隱約約透漏著點什麽，連程子龍這種智商的人都聽懂了，沒聽懂的，不，是沒聽著的，估計也就劉怡了。
    二十四班睡神！
    所有人都好奇她的覺為什麽那麽多。
    老師問她，大姐也不說話。頭一低，嘴一閉，差點沒把老班整自閉。
    怎麽攤上個這樣的學生！
    叫家長！也不知道老班和劉怡的家長談了什麽，對話內容現在還是個迷，但是談完之後老班管的不像之前那麽熱心了，有時看著劉怡在那睡覺都不管，隻收偶爾心血來潮把她叫到門外嘮嘮嗑，然後劉怡回來可以保持一陣清醒，跟同桌楊偉聊會天。科任老師說她一句，她就有呼覺去了。
    程子龍也問過大姐，白天睡那麽多，晚上還睡得著嗎？
    睡不著玩啊！晚上回家又沒老師管，多自在。
    ……
    狠，就當我沒問過！
    看著劉怡這種上課睡覺的堅持，程子龍心中是深深地敬佩，好狠一大姐，不愧是數學能考出個位數的狠人。
    程子龍可沒有她那膽量，要是真要哪科考個個位數，然後老班把成績單往微信家長群裏一發，老媽看到，程子龍估計自己得被扒皮打死。
    這是分班之後的第一次月考，讓同學們不得不重視。
    自文科二十四班微信家長群建立，家長彼此還都不怎麽熟悉，對自己孩子班裏的同學更是不熟，所以這次考試成績單一但進入這個群，所有的家長們都會記住幾個出類拔萃的孩子的名字。
    當然，這個出類拔萃還得加引號。
    成績單一出，絕對會有家長興高采烈的出來打招呼，弄不好還要發個紅包慶祝一下，當然，這個肯定是沒有人領的。
    有些家長估計就得變成潛水黨了，除了必要的回複一句收到，其他時候就得盯著成績單，考慮是不是自己孩子營養不良，該給他報個補習班緩解緩解。
    這些都不是學生擔心的事，他們的任務就是把成績考好。
    臨近月考前兩天，可以明顯感受到學生們學習的熱情和主動。
    臨陣磨槍，不亮也光。
    臨時抱抱佛腳，還是有點用的。
    而且，非常多的同學都喜歡考前在用功有主動的，有被動的，更多的是在被動中不得不主動的，然後出成績時看著成績單長歎一口氣，我盡力了！
    程子龍不會，他從來不為自己的成績歎氣，平時自己啥樣他心裏有譜。到考試時，就看天時地利人和了，三者有一，程子龍都心滿意足，考完試得意洋洋的跟土豆，萊萊他們吹波牛逼。
    考試時，程子龍感覺自己發揮的還不錯，寫的寫，蒙的蒙，抄的抄，這個比例是按順序逐漸遞增的，唯一遺憾的是，有好幾道大題，老師課上課也提示過，自己做小抄時也猶豫過，最後還是因為答案字太多而放過，但考試還就考的那幾道題，讓程子龍著實有點鬱悶，看來這次天時不算太佳。
    地利與人和這兩個還是有的，後排位置，遠離監考老師，考試時小抄抄的也挺帶勁的，周圍都是樂於助人的各種特招生，要幾個題的答案很輕鬆，把他們的紙條放在一起，對出來都沒選的，那個就是標準答案。
    當然，這是玩笑話，抄答案肯定隨大流，除非旁邊的人是文可珅或者袁亞軍，程子龍願意跟隨他們脫離普通人民群眾。但這是不可能的，人家是文科第一考場的學霸，自己是個與最後一考場結下不解之緣的學渣，想想就不可能，除非花光了所有運氣，高考被分到同一個考場，坐到了並排的位置，還是一個a卷，一個b卷。
    考試完，有人歡喜有人悲傷，有人強裝淡定，對完答案大失所望，有人一臉平淡，聽人對題嘴角微微上揚。有人自信，胸有成竹解釋著自己的思路，有人懷疑，蹙著眉頭說出自己的想法。
    這個時候，地中海總是很不合時宜的出現在門外，讓頭腦發熱的同學冷靜下來。
    又忘了樓下的“進樓就肅靜，進教室就學習”是吧，非得名字上了通報才能把嘴閉上？
    如果他不進門，就代表著沒什麽事，隻是警告而已，他一旦進來開口，那基本離扣五分不遠了。
    如果趕上他心情好，沒準隻是讓說話的同學站一個自習，心情不好，那隻能冷著臉讓說話的人站著，然後小本一記。
    姓名！
    二十四班是吧？班級管理扣五分，你們幾個自己找班主任說去！
    然後在他帶來獨有的靜默中離去，半晌，傳出江萊那無奈苦澀的聲。
    “行了，都學習吧！”
    然後，翻動書本的聲音才稀稀拉拉的響起。
    “傻逼地中海！”站著的同學在罵。
    “行了，都閉嘴吧！還嫌沒夠是吧？”江萊這個時候才會表現出作為大班長的威嚴，聲音中帶著不可抗拒的味道。
    這個時候，班裏靜的能聽見紙頁的翻動聲，筆劃在本子上的聲，有人輕微挪動身子帶著椅子發出的嘎吱聲，清嗓子的沉悶聲，咳嗽聲。
    每當咳嗽聲響起，同學們總是不約而同的看向門口。
    這次考試後還算好，地中海有好幾次站在二十四班門外，但最終沒有進來，等同學們發現他靜下來之後，他就輕輕的走了，正如他輕輕地來，沒有帶走五分。
    等成績單出來，第一群人知道的是老師們，其次就是家長們，不知道那個老師手快，一份文件直接傳到家長群，然後才是學生。雖然心裏對自己的成績已經猜得出大概，但仍成群結隊奔向辦公室打印成績單，直到親眼看到自己的名字和各科對應的數字，才會舒一口氣，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或者出乎預料的驚喜之色，每種表情都代表著成績單上的數字和自己預期值的比較。
    有人唉聲歎氣，有人眉開眼笑。
    “噓——噓——”英語老師的小跟班張茵茵抱著一摞教案，課本，卷子等老師上課必備之物跑進教室，照常噓了半天，然後喘著氣，聲說，“大家都別說啦，英語老師生氣呢，上節課在二十三班被氣著了，剛發完火，趕緊讀單詞！讀單詞！子怡，你幫我起個頭！”
    “幾單元的？”
    “幾單元都無所謂，趕緊讀就行，英語老師馬上來了，大家都好好表現。”
    說著，張茵茵把書放到講桌上，還迅速把講桌上的東西歸攏好，然後又叮囑了一番課前展講的同學，看得程子龍安安咋舌，怎麽一副大敵當前，全麵備戰的樣子。
    程子龍一邊跟著全班隻動口型，不出聲音的讀著，一邊悄咪咪的觀察著門口。
    從把代課的英語老師氣哭之後，程子龍在英語課上本分了很多。
    那次把秦曉敏氣哭，周六的英語課也沒給二十四班上，所以他們隻好自習，程子龍也挺過意不去的，由於自己的原因導致了全班少上了一節英語課，因此，以後的英語課上，程子龍是盡可能的不張嘴。
    尤其是回來的英語老師帶著一個消息，她去市裏看的心髒病。
    本身英語老師又有很嚴重的強迫症，再加上心髒病，程子龍不敢繼續想象下去。
    英語課，上的是壓力倍增，每到下課看著英語老師走出教室，心裏都會長舒一口氣。
    “停！別讀了，展講的同學下節課再講！”英語老師邁著匆匆的步伐，手裏拿著一個裝水的大玻璃杯。
    “我們直接來看這次月考的成績，這次成績是全校排名，文科理科都一樣。”
    英語老師說著，便把一張成績單放到投影儀下，電腦屏幕上出現放大後的圖像。
    都是每個班的各科平均分排名，語文和英語是全校的，剩餘科目就分文理科了。
    文科的數學和理科的數學學的和考的都有所不同，物化生和政史地也沒辦法放在一起，這些都是單列開來的。
    英語老師把那張紙翻折一番，把英語那一列留出來。
    “就看英語就行！”
    英語老師把屏幕上的數字放大，放大到不能再大的程度才停了下來。
    或許看著不得勁，又稍微縮小了一些。
    一班二班兩個實驗班成績全都碾壓其他各班，都是一百二十多英語平均分彰顯著絕對實力。
    如果說這個在意料之中，那麽預料之外的就是在第五名的位置上是二十三班，憑借著10864的分數高居榜上。
    英語老師什麽也沒說，隻是把屏幕停了好久才上滑。
    第十名，六班，第十一名，九班，第十二名，十二班……程子龍也在盯著屏幕的最下方，等著二十四班的出現。
    不至於吧，二十四班的英語大神可不少啊，一百四十以上的一個，一百三十以上的，也在一手之數開外，剩餘的也差不到哪去吧。
    不會是自己拉的太狠，把全班平均分都拉下來了吧，自己一個人可沒有那麽大的能耐，加上萊萊，傅欣，李想也得算進來，楊偉，大姐劉怡，秦添鳳……我去，還真夠嗆！
    程子龍掃視一圈，發現拖班級後腿的還真不少，那語文和政治怎麽還是文科第一，程子龍疑惑了。
    成績沒有太過於慘不忍睹，在第十八名終於找到了二十四班。
    幸好不是二十四名，否則，程子龍都害怕英語老師在講台上突然心髒病發作。
    不過繞是如此，英語老師那難看的臉色已經說明她到了即將爆發的邊緣。
    “都看完了嗎？”
    下麵的同學都沒敢做聲，過了一會兒，張子怡才一人說道，“看完了。”
    “全班就張子怡看完了？沒看完在給你們看一遍，好好看看！”
    “看完了！”這次回答整齊了。
    “看完了那就說說感受吧！咱們不看實驗一班和二班，就看二十三班，然後再看看你們班的平均分，給我說說你們的感受！”
    程子龍抬了下眼睛，這不明擺著嗎，一個班正數第五，一個班第十八，雖不是倒數第五也差不多了。
    哼，真有意思！
    一分鍾過後。
    “都想好了吧，想好了就說說，王菲菲，我看你想說什麽，那就你先來說吧，看看你這個全校英語第一有什麽感受。”
    我去！全校第一！
    程子龍知道王菲菲英語好，但也沒想到好到這種程度，碾壓了實驗班的各路大神？不愧是大胸姐！
    王菲菲慢吞吞站起她那一米八的大高個子，一臉無邪的看著老師，眨著大眼睛，“我沒有什麽感受呀！”
    “沒感受你坐下，誰有感受站起來說！”
    張子怡舉手了，然後站起來，一臉認真道“老師，我們班的英語成績並不差！”說到這，她遲疑了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我們班的線下生比二十三班多，所以平均分才會被拉開。”
    這話說的事實，二十三班就兩個線下生，而且在小王老師鞭策下，成績雖然還是班裏墊底，但也拿得出手，而二十四班八個之多，而且一個比一個能作，在平均分上，正常來說，二十四班自然會落後一些。
    “這都不是借口！你們兩個班，同樣的老師，同樣的上課，我沒說給他們班多上一節，給你們班少上一節，也沒有給他們班開小灶，到你們班我什麽都不教。同樣的上課方式，同樣的上課時間，考出來的成績就差這麽多。”
    “好！有人說二十三班有人作弊，但一個人作弊，難不成還全班都作弊？他們班的李冰月，胡珊琳都是作弊作到一百三十多分的？”
    ……
    英語老師好像要把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出來，在講台上說著同樣是自己教出來的兩個班，差距卻如此之大，歸根到底就是二十四班沒學習。
    最讓程子龍感覺荒唐的就是，英語老師一直強調文科第一在二十四班，英語全校第一也在二十四班，這就說明他的教學方法沒有問題，是其他的同學有問題。
    不是，一個班整體水平不是才體現老師的教學質量嗎，怎麽老拿第一說事，人家考第一是自己努力的結果，班級整體情況才和老師教的息息相關吧！
    當然，程子龍疑問和不滿也隻能在肚子裏發發牢騷，他可不敢現在去撞英語老師的黴頭，那不是打著燈籠進廁所——找死（屎）嘛。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你說你的，我想我的，等你說完，然後上課，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對了，二十三班考的不是挺好的嗎，怎麽也在他們班發脾氣了？莫不是更年期來了？
    想到這，程子龍嘴角上揚，算算歲數，英語老師也到那個年紀了。
    “程子龍，你笑什麽？”
    一聲冷喝讓程子龍的笑意僵在臉上，緩緩凝固。
    遭了！又沒控製住我jij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