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他好像一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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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一個時代落幕了,大家且看且珍惜吧。)

    儲岩溪沒有得到康卓斌的回答,他此時也已經不需要任何答案了。

    情緒徹底崩潰的他,轉身跑出了出租房。

    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飛奔下樓。

    奔跑過程中,幾次摔在地上,胳膊、手臂、膝蓋上全都蹭出了傷口,也不管不顧,如同瘋子一樣,拚命跑出了小區。

    隨便搭上一輛出租車,就離開了。

    “那個,康哥。咱們不去追他嗎?”彭嶧城有些不忍地問道。

    “現在就算追上他,他也會想方設法再跑掉。”

    康卓斌無奈的扔掉手裏的煙頭,說道:“還是讓那小子一個人冷靜一下。夜幕降臨之前,我再去找他不遲。”

    “冥界的魔鬼要是乘機找到他了,怎麽辦?”彭嶧城疑問道。

    康卓斌冷笑道:

    “放心吧。不管是冥界的魔鬼,還是神界的鳥人,他們其實都害怕地球的陽光。

    外麵街道上的大坑,就是他們在白天能施展的最大手段了。

    儲岩溪那個小子,在天黑之前,還是安全的。”

    “那我們現在該做些什麽?”彭嶧城問道。

    “現在?”康卓斌笑道:

    “現在我要先回局裏,好好審問一下昨晚抓的那個魔鬼的分身。

    想辦法從它嘴裏搞清楚,到底是哪個魔王想要來地球上搞事。”

    “那我呢?”彭嶧城清楚的聽到,康卓斌說的是“我”,而不是“我們”。

    “你?你現在該回動物園,繼續扮演你的大熊貓了。”康卓斌笑道:

    “我有一種預感,動物園園長這個身份,未來會發揮非常重要的作用。

    所以,你現在還不能輕易丟掉這份工作。”

    彭嶧城點點頭,轉身離開了房間。

    他按照康卓斌的吩咐,來到隔壁自己租住的小區,開著自己的帕納梅拉,回了月亮動物園,去扮演他的“功夫熊貓”。

    另一邊。

    儲岩溪離開小區之後,隨便搭了一輛出租車,完全下意識說出了一個地址,就讓司機趕緊離開了安樂坊。

    不知道過了多久,出租車停在了一個小區門口。

    儲岩溪交了錢,走下車,苦笑看著自己眼前的高檔住宅小區。

    這裏竟然是他女朋友,或者說前女友租住的住宅小區。

    明明已經知道對方背叛了自己,明明已經下定決心和對方徹底分手了。

    但在他心煩意亂的時候,下意識脫口而出,竟然還是這裏的地址。

    三年多的堅持,三年多的企盼,三年多的苦苦等待。

    可能已經讓儲岩溪,將自己的女朋友融入了自己的生命。

    他絕不會當一個舔狗,但在當自己已經找不到任何人陪伴,又心煩意亂的時候,卻還是下意識來到了她的身邊。

    儲岩溪再次苦笑了一下。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很賤。

    他隻知道,在這個城市裏,他已經找不到其他人能夠傾聽自己傾訴心情了。

    走進小區,來到熟悉的樓棟,坐上電梯,來到熟悉的樓層。

    一步步,慢慢走到女友的門口。

    今天不是周末,但女友喜歡睡懶覺,所以儲岩溪知道她一定還在房子裏。

    緩緩敲響了房門。

    過了很久,這扇無比熟悉的防盜門,才被人從裏麵打開。

    “你還來幹什麽?”

    女友無比冷漠的麵孔,出現在了門後麵。

    “昨天,我給你打了一天的電話。但每次都沒人接聽。我給你發威信,也提示對方已經拉黑我了。你想幹什麽?想要造反是吧?想要分手是吧?你長能耐了是吧”

    女友一陣熟悉的責罵聲,讓儲岩溪感覺自己特別可笑,但又感覺自己還活著。

    他一句話都沒說,就這樣一直看著女友,直到對方被他看得心裏發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儲岩溪才緩緩開口道:“昨天,我看見你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了”

    女友先是一驚,隨後一怒,接著就像開口說些什麽。

    可惜,儲岩溪已經不想聽了。

    他大聲嘶吼道:

    “你給我閉嘴!”

    他的聲音之大,甚至將女友的耳膜震的生疼。

    女友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儲岩溪,曾經在她看來,懦弱無能、唯唯諾諾、隻能當自己的舔狗的男人,此時就好像一隻雄獅,敢於撕碎麵前的一切。

    她膽怯了,後退了。

    儲岩溪跟著她,一步步走進了這個他來過無數次的房間。

    這裏,曾經承載了他最美好的記憶。

    但想到昨天看到場景。

    那些美好的記憶,就像被汙穢塗滿的美麗牆麵,已經變得支離破碎、斑駁不堪了。

    “你,你,你想幹什麽?”女友顫抖著問道:“你別激動,殺人是犯法的。”

    儲岩溪沒有理會她,看著房間裏,無數自己親手送給這個女人的禮物。

    看著自己花費心血,親手給她製作的寫字台。

    看著廚房裏,他親手燒製的陶瓷情侶杯。

    這些傾注了他無數感情的東西,現在都變得那麽可笑和單薄。

    “為什麽?”

    儲岩溪冷冷地問道。

    女友顫抖地問道:“什麽,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我把所有的一切,都掏出來,卑微地放在你的麵前,你卻棄之如敝履?”

    “為什麽,我用盡全力去愛你,卻被你如此對待?”

    “為什麽,我隻是想和一個心愛的女人終老,這麽簡單的願望,卻依然無法實現?”

    “為什麽,我隻是想當一個普通人,卻不可得?”

    “這一切,都t的是為什麽?”

    儲岩溪看著女友,一字一頓的質問道。

    “我,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女友沒聽到儲岩溪話裏的意思,依然以為對方想要傷害自己,顫抖著哀求道:

    “岩溪,你看在我們戀愛一場的份上,別殺我好嗎?”

    “我不會動你”儲岩溪看著這個曾經讓自己願意獻出一切,甚至生命的女人,突然感覺自己真的太好笑了。

    他無力道:“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會碰你一下。你放心吧!”

    女友點點頭,一言不發,明顯還在害怕,卻不敢再刺激儲岩溪了。

    這樣一個女人,真的曾經愛過自己嗎?真的曾經了解過自己,心疼過自己嗎?

    儲岩溪看著女友,捫心自問。

    “每天早上,我從這個房間離開的時候。你看著我的背影,是不是在想:他好像一條狗!”

    儲岩溪站起身,看著女友,平靜地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沒,沒有!”

    女友眼神閃爍,不敢多說什麽。

    “哈哈哈哈”

    儲岩溪仰天大笑。

    笑著笑著,眼角流出了一道淚水。

    他很快擦掉了它。

    “你知不知道。

    一個男人曾經把自己最脆弱的心,交到你的手上。

    就是為了讓你感覺安全,讓你一生喜樂安康。

    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不在乎”

    儲岩溪一邊向外走,一邊輕輕說道:

    “你知不知道。

    一個男人甘心讓自己平凡,甘心讓別人欺壓,也要讓你過的幸福美滿。

    但從今天開始,那個男人死了,徹底死在了你的手裏。”

    走到門口時,儲岩溪拿出了口袋裏,那個父親留下的水晶項鏈。

    呆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水晶當中的紅色光芒,如同潮水一般,將他的身影包裹在裏麵。

    突然!

    一股強烈的能量波動,從水晶中爆發了出來。

    這股能量是如此恐怖,如此強烈,如此霸道。

    它將儲岩溪身上,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骼,每一個細胞,全都碾碎、壓平、重組。

    巨大的疼痛,讓儲岩溪的皮膚上,布滿了雞皮疙瘩,青筋暴起,拳頭緊緊攥住,指甲扣進了肌肉,都毫無感覺。

    但儲岩溪一聲不吭。

    因為,他感覺自己心裏的疼,要比此時身體的痛苦,疼痛10倍,100倍。

    這種疼痛感,來得快,去得也快。

    儲岩溪轉身看了一眼女友。

    這一眼,如同驚蟄時的春雷,照亮了整個房間。

    女友傻傻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發現自己認識他三年多了,直到今天才真正看到他的光彩、他的魅力、他的霸道、他的能量。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她已經失去了這輩子,可能最寶貴的東西。

    儲岩溪看著滿臉後悔,失聲痛哭的女友,突然感覺自己的心不痛了。

    身體也不痛了。

    心不痛,是因為它已經死了。

    身體不痛,是因為他已經不再是普通人,變得強大和不凡了。

    儲岩溪通過水晶散發出的能量,覺醒了一種名叫“戰魂”的異能。

    這種異能,可以讓他激發出身體裏每一絲力量,爆發出讓人恐怖的戰鬥力。

    曾經隻不過覺醒境2品修為的他,轉眼之間,已經成為掌控境8品的超凡者了。

    而且他感覺自己現在如果全力爆發異能,甚至能越過一個大境界,打爆一個錘煉境一二品的超凡者。

    儲岩溪此時有了一絲明悟。

    怪不得康卓斌說,他父親被人稱為“死神”!

    依靠這種異能,一個人能夠輕易越級打死比自己強大的超凡者和邪魔。

    這樣的人不是“死神”,還有誰是“死神”?

    一直以為,自己無比平凡的儲岩溪,深深地苦笑了一下。

    他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

    帶上金箍,我無法去愛你;放下金箍,我卻失去了你。

    搖搖頭,儲岩溪徹底放下了自己過往的一切。

    他知道,自己轉身離開之後,將永不會再來這裏,也將永遠見不到背後的女人。

    但他還是毅然決然的離開了。

    儲岩溪已經下定決心,和自己過往的人生告別,去尋找康卓斌,尋找自己新的人生。

    而他沒看見的是,在他的背後,曾經他最愛的女人,此時也已經淚流滿麵,看著他逐漸消失的背影。

    心裏百轉千回,不知道是悔恨還是解脫。

    她好幾次想要伸出手,想要開口挽留這個曾經無比愛自己的男人。

    但到最後,她卻發現自己,竟已不知道如何開口。

    最終,她也隻能默默捂住了臉,悄無聲息地痛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