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點。

    蘑菇園內。

    楊哲與錢錢在這裏忙碌了一陣子。

    主要是把遊戲空間那邊的蘑菇運了許多過來，逐一分散到這邊的蘑菇群落中。

    這樣，具有那邊高度文明與發達智力的蘑菇會成為這邊蘑菇的導師，教導它們成長。

    好不容易忙完。

    楊哲帶著一大串蘑菇，握住錢錢的手，“我們走，去遊戲世界那邊看看情況。”

    就在他的身影即將消失的一瞬間。

    一股力量在他背後拉了一下。

    楊哲停了下來。

    咕咕毛茸茸的身子立刻蹭了過來。

    它的觸感大半來自光壓。

    溫暖，柔軟，像貓一樣的手感。

    “咕！”

    咕咕忽然發出一個咕的單音節。

    楊哲給嚇了一跳，半晌才意識到是咕咕在用意念和他溝通。

    並不是真正的發聲。

    也正常，咕咕本來就是類似於能量與信息混合的個體。

    沒有發聲器官，不能說話。

    但卻能通過意念的感應傳達情緒，與語言。

    “啊，咕咕說話了！”錢錢在一旁叫道。

    “你也能聽見？”楊哲有些意外。

    “嗯，咕咕剛才在跟主人交流，但它沒法很好地控製思維傳遞範圍，我也能聽得見。”錢錢解釋了一下。

    楊哲揪著小咕咕，“為什麽隻會說咕？是因為我們老是這樣稱呼你，你隻學會了這個字嗎？”

    “咕！”

    咕咕又叫了一聲，表達了不想讓楊哲走的意思。

    它情緒有點低落。

    “咕……”

    咕咕表示一隻咕待在蘑菇園很寂寞。

    “咕。”

    咕咕也蹭蹭錢錢，表示錢錢也好久沒來了。

    最後，咕咕停在了楊哲頭頂，不走了。

    “好啦，小咕咕，別難過。”

    楊哲把它從頭頂抓下來，摸了摸它圓滾滾的身軀。

    “咕！”

    咕咕幸福地在手心翻滾著。

    楊哲靈機一動。

    “這樣吧，我們把咕咕也帶走，讓它去遊戲世界裏，和玩家接觸一下，說不定能讓它變聰明。”

    錢錢點頭道：“主人的想法很好，可是怎樣處理咕咕在遊戲中的位置呢？”

    楊哲想了想，“咕咕不能直接用這個形態，這個形態是小光球，太異常了，而且殆火認得它，我們得為它塑造一個嶄新的形象。”

    他問咕咕：“你想變成什麽樣？”

    咕咕能夠聽懂他比較簡單的話語，咕咕思索中。

    “咕！”

    咕咕跳到了楊哲腦袋上，表示選楊哲的樣子。

    “不行，不能用我的形態，那會出大亂子。”

    “咕……”咕咕遺憾中。咕咕重新思考。

    楊哲揪住它，“算了，我給你弄個吧。”

    本來想給它做個鳥的形態。咕咕那可不就是鴿子嗎？……或者在某些遊戲裏是梟獸。

    但為了讓它學會說話，還是當人吧。

    楊哲圖省事，直接複製了錢錢的人類形態給咕咕。

    順手改了下頭發與瞳孔的顏色，再做了點微調。

    一個黑發黑眼的少女出現了。

    與錢錢一般無二的容貌，稍短的頭發，比錢錢還要矮小的身板，這個咕咕看起來真的隻有12歲。

    身上穿著一套適合兒童的黑色短袖上衣，以及黑色短褲，背後，還有裝飾性的漆黑小翅膀。

    兩人一咕牽起手來，瞬間移動到遊戲所在的數據空間。

    他們遮蔽了身形，無論是玩家還是遊戲開發人員都無法看到他們。

    剛一落地，咕咕就習慣性地往楊哲的頭上爬。

    那裏是它的專屬領地。

    楊哲順手一扶，咕咕騎在了他的肩膀上。

    楊哲拉著錢錢的手，頂著小咕咕，悄然行走在玩家的城市之外。

    現在是晚上。

    正是主播們大活躍的時刻。

    時不時有人在城裏進進出出。

    有人在殺怪。

    有人在撿材料。

    有人在搬運建材。

    一副忙碌的基建景象。

    咕咕的身子忽然不安地動了起來。

    “怎麽啦？”

    楊哲把她抱下來，托在懷裏，卻發現咕咕正死死盯著不遠處殺怪的幾個玩家。

    人類肉眼看不見的蘑菇，從怪物的屍體中飄散出來。

    “咕！”

    咕咕忽然叫了一聲。

    憤怒的情緒從她的心靈之中如火山噴發。

    用力一掙，她的身形立刻顯形。

    小小的身體一晃。

    人眼難以捕捉到她的行動，隻一瞬間，咕咕來到了幾位玩家麵前。

    她小手向前伸出平舉，四散漂浮的蘑菇們立刻聚攏過來，飛入她的手心。

    楊哲明白了。

    這些蘑菇，不單單是錢錢的信徒，也是咕咕的信徒。

    相對來說，咕咕與它們之間的感情要更為久遠和深厚。

    咕咕忍不了它們被欺負。

    他也隨即明白了咕咕要做什麽。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視野轟然巨震。

    耀眼至極的光芒在咕咕身上爆發出來。

    光芒呈扇形眼神開去，組成了一片比山更高，比天空更遼闊的光幕。

    咕咕向前揮手。

    光幕隨之扭轉。

    一張巨大的薄膜狀光幕，刷地掠過三位正在殺怪的玩家身體。

    連呼救的聲音都來不及發出，他們被龐大的光能蒸發成了數據碎片，消失殆盡。

    咕咕又向著人類的城市轉去。

    光幕也隨之轉動。

    光的速度何等之快。

    瞬間就切入了人類城牆。

    將城牆蒸發出一個巨大的弧形缺口！

    主播們在城裏發出刺耳的驚叫，四散逃避。

    “咕咕，住手！”

    楊哲及時顯出身形，瞬移到身邊，一把抱起了咕咕。

    光幕被他的身體攔住。

    無盡的黑霧陡然彌漫開來，遮蔽了兩人的身形。

    “不乖的咕咕！”

    楊哲捏著咕咕的小臉蛋。

    他剛才下意識地就想控製咕咕的身體。

    豈料咕咕竟然掙了一下，沒讓他控製。

    好家夥，這是越來越強了還是怎樣？

    楊哲來不及多想，隻得解開無碰撞體積的隱形狀態，移動過去抱住了咕咕，阻止她繼續摧毀人類城市。

    “咕。”

    咕咕垂著小腦袋，縮在懷裏，情緒低落。

    楊哲試著控製她的光幕，收回，再帶著她與錢錢瞬移到人類看不到的地方。

    人類城市中，主播們已經亂作一團。

    他們的直播間裏，網友也炸了。

    “剛才發生什麽了？”

    “激光炮襲擊？”

    “高能武器把城牆打沒了？”

    “臥槽有三個主播被殺了啊！”

    “快倒放直播，看看到底啥情況！”

    網友們紛紛使用直播網站的倒放功能尋找著線索。

    不多時已經有人發現，有一個主播的直播畫麵中拍下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那部分畫麵被放大，處理清晰。

    “是個女孩子！”

    網友們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