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糖人兒的，你快點吃不行？你那盛的餛飩湯都涼了，吃完快賣糖人兒。”
    有人吃完，等著買糖人，著急，別看指責這個賣糖人兒的占便宜，糖人兒又漂亮又便宜。
    人家是李家莊子的人，當初就想過很多，等著拿來進士的卷軸，可嚇壞了，那麽厲害的人能娶自己？
    買炒麵的人越來越多，有從眾效應，看這裏人最多，都過來瞅一瞅。
    沒想到東主也來了，親自看的，顯然是同意了。
    剛才看東主就不同，那手太嫩了，不像幹粗活兒的。
    說一會兒話，工匠李延承吃飽去忙碌，今天他下午和晚上他休息。
    宋璟盯著那個鋪子：“今天除了賣糖人兒的原因，小易的技巧也提供了幫助。
    包餛飩的手法和速度，吸引人，有人過來一看，幹脆坐下吃，多看兩眼。
    人越多越吸引人，那時老夫進長安，下船後在李家莊子，正是因為摸獎的人多才去看熱鬧。
    不曾想運氣好，憑本事摸到了一張天上人間三樓的會員卡。”
    眾人：“……”
    對麵李易慢悠悠地吃，他把饅頭給煎成片，就著小菜吃正合適。
    其他的饅頭片給了等著買糖人兒的小朋友，小孩子們吃完不走，抓著饅頭片站在旁邊看李易。
    讓位置給後來的人坐下吃飯，即便如此，坐滿了也不夠。
    別人幹脆在這裏買了炒麵、餛飩，到左右兩邊的地方吃，九十號和九十二號店鋪都是李家莊子的。
    吃炒麵的最多，炒麵多一道工序，煮熟了麵在冷水裏過一下，然後再炒。
    炒時用骨頭和雞的湯當水加，兩個人一起來的，點炒麵，也是一份一份炒，不會一起炒再分開。
    被雇的四個人一邊忙得冒汗一邊開心，雙倍工錢，多幹一會兒是一會兒。
    麵供應不上了，麵不是和好馬上就能用，需要醒一醒。
    延承找到休息的時間過來坐下：“東主，今天多賺錢了。”
    李易撇嘴：“我坐鎮還不能賺錢，我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那得是北方冬天的凍豆腐。”零三三的聲音很小。
    “你再租兩個灶和鍋，多雇幾個人負責提前和麵，我要等晚上飯點兒過後再回莊子，你和她娘倆兒一起走，我檢查一下你丈母娘的身體。”
    李易不搭理零三三，讓工匠多找人。
    “能賣出去嗎？哦！我找，這就找。”
    小夥子延承發現說錯話了，東主告訴怎麽做就怎麽做，保證能賣出去。
    他去找小娘，說要多雇人，小娘：“承郎拿主意，承郎是進士呢！”
    “家裏生活夫妻要商量著來。”小夥子扔下去話，拉住個幫閑要人。
    灶和鍋添了，麵和其他菜也買了，甚至額外租了兩台壓麵機，多雇六個人。
    等麵供上，李易看看時間，把最後一口小菜吃掉，放筷子。
    “找幫閑，跟他們說，賣掉一份炒麵給一錢的提成。”李易出主意。
    “湯麵一錢，炒麵三錢，租賃的東西和雇的人手，加上額外耗的油和搭的料，還有賺頭嗎？”
    延承相信東主，卻也得問明白。
    “在這吃三錢，外賣五錢，多賺一錢，你白考進士了？這叫秋氏進士炒麵。
    有個姓秋的小娘，從小沒了父親，母親癱瘓，她獨自一人撐起了這個家。
    當時遇到一個學徒工小夥子，每次都給小夥子多些麵。
    後來這個小夥子就依靠吃這個麵，手藝大進，不但拿下來李家莊子正式工匠考核高分，還得中了進士，從此……”
    李易講故事了，都是實話，至於手藝精進和考進士與吃炒麵有沒有關係……不重要。
    “我試試。”小夥子又跑去找小娘說，他擔心對方不開心， 提到悲傷的事情了。
    秋小娘倒是想得開，點頭，快去，聽東主的沒錯。
    以前日子不好，以後好了，看看能賣多少？
    幫閑的知道後，再一聽故事，找同行一起宣傳，賣一份一錢。
    幫閑的時候別的店顧客要吃什麽東西，他在旁邊提一嘴，對方想吃那就過來買。
    一般一個店裏好幾個是需要幫閑，之後額外有賞錢。
    當李易開工，準備先賣一批糖人兒再賣糖畫時，一個又一個幫閑跑過來下單，多的一次要十多份，少的也兩三份。
    “我若是幫閑，我就直接花三錢買，送過去五錢，多賺一錢。”
    蘇頲發現有漏洞，正常買的話三錢一份，幫閑買五錢，自己留一錢，中間有一錢差額。
    “家有家法，行有行規。”柳衝出聲，他就研究世家大族，一個個規矩森嚴。
    姚崇想到曾經，自己都吃不起。
    “現在知道了，那叫炫耀性消費，是消費效應中的一種，價格越高越有人買，跟聞恬蘭香閣的東西一樣，便宜了還不行呢！”
    盧懷慎把學到的知識說出來，這個其實叫凡勃倫效應。
    “哦~！對！換一碗湯。”李易向著喊話的人露出個感激的笑容，人家提醒湯涼了。
    秋小娘小跑過來把湯碗端走倒掉涼的，重新盛。
    “閑的！”畢構在對麵樓上表示不滿。
    “至少證明剛柔賣糖人和賣麵都比別人強，生意好。”張九齡從另一個角度說。
    “這玩意兒還用證明？奸商。當初弄個破醬油和茶葉蛋，賣那麽貴，居然有買。”
    關鍵幹淨，從來不碰錢，隻要手碰到其他東西, 必然洗，指甲剪得不能再剪的程度。
    自己還想著用二十個饅頭讓他多幫著拉點吃飯的人呢！小心思估計東主早看出來了。
    隻不過凡勃倫是人名，李易不能用，換個說法。
    醬油一個是別人沒有，另一個宣傳啊！知道有醬油這東西，價錢高, 看別人蘸醬油，證明對方有錢。
    轉過頭再看未來的女婿，女婿好，考中進士了，才華是有的，當不了官無所謂。
    看那炒鍋顛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專業的廚子呢！其實是匠人。
    另外有人說這裏有個吹糖人兒的技術好，別處的瞧瞧。
    年歲不是很大的老嫗依舊坐在那裏包餛飩, 眼睛卻總看李易，怎麽看不出來呢？跟報紙上印的不一樣。
    不會炒菜的進士就不是一個好匠人, 自己這輩子多捱一天是一天，好死不如賴活著。
    秋小娘忙來忙去, 臉上的笑容中帶著甜蜜，親事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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