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階級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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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青的政策頒布之後,穀城縣縣衙門前,招兵的隊伍就排成了長龍。
四處而來的流民、失地農民紛紛湧至報名點,就連前幾日在大火中失去家園的部分穀城本地居民也都積極熱情的參與其中,他們如今已經什麽都沒有,與其沒吃沒穿的等死,不如加入光複軍先活命再說。
除了全家吃飯管飽之外,李克青還規定了隻要是家中有青壯參加光複軍的,每家每戶一次性獎勵三兩銀子,而且當兵每月也有二兩餉銀可拿。
光複軍的政策傳達下去之後,由於紛至遝來的流民、百姓實在太多,早就將縣衙門前的報名點圍得裏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
李克青公庫裏的銀子嘩啦啦往外流,糧食等也大把大把往外撒,很快就入不敷出,之前的存銀和糧食按照這個速度也支撐不了一個月。
因此,當務之急就是應該盡快將這些新兵整編訓練,以盡快形成戰鬥力去大城市搶銀子、搶糧食才是。
“流賊,蠱惑人心,危害天下,不得好死!”
忽然人群中站出來一個老頭,身著長衫,氣勢軒昂,一身正氣,此時正指著招兵處的李克青謾罵。
“這人是誰?”
李克青驚訝之餘,朝身邊的一名正在登記的小吏問道。
“此人是咱麽穀城縣的前任教喻孔文昌,據其自己說是孔聖人後裔。”
見李克青發問,小吏恭敬答道。
“咦?這孔老頭怎麽沒去襄陽府,還待在穀城縣不走?”
“是啊!這其他的當官的和大戶人家不都早跑到襄陽府去了嗎?”
不時有底下的百姓對著突然站出來的孔文昌指指點點。
老頭剛站出來沒多久,立即就被一旁的光複軍士兵給按住,押到了李克青跟前。
“流賊,流賊!禍國殃民,不得好死!”
老者雖然被兩名士兵按住,可仍然破口大罵,想要作勢抵抗。
冥頑不明,這是李克青給孔文昌下的定義。
“流賊怎麽了?老子就是流賊!當今滿清韃子朝廷昏暗無道,官府橫征暴斂,還有和你一般無二的劣紳、官吏騎在老百姓頭上吸食咱們的膏血,咱們老百姓辛苦一年到頭不僅沒有餘糧還要被你們催逼債務,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給咱們老百姓出口氣兒!”
人不患貧,而患不均,李克青已經決定把這個前任教喻孔文昌當做階級教育的典型,以喚醒勞苦大眾對滿清統治階級的深惡痛絕,借以籠絡貧苦下層百姓的人心。
“來呀!去把孔文昌的家給我抄了,看看這家夥到底吸食了咱們老百姓多少民脂民膏!”
在李克青的命令下,親兵馬齊帶著熟悉孔府的百姓和上百名士兵的立即趕往孔文昌的府邸抄家。
“果然是流賊,本性不改!朝廷不會放過你們的!”
見李克青要抄家,孔文昌怒罵不已。
不消半個時辰,馬齊就帶著部分查獲來到了會場,隻見場子裏的金銀、賬冊等堆成一座小山,都是孔文昌家族曆代所搜刮,看的周圍的百姓眼睛都直了,他們當中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銀子。
“將軍,經粗略估計這老小子的家中金銀珠寶、瓷器古董折合現銀最少不下三萬兩,還有不少田契、房契和滿倉的糧食。”
當馬齊當眾爆出這個數字的時候,周圍的不少百姓當場震驚。
有些穀城本地人直接叫道:“這孔老頭平日裏在大夥兒麵前叫苦叫窮,吃饅頭醃菜,沒想到宅子裏這麽有錢,真夠摳門的!”
“是呀!往年繳租硬是一分一厘都不能少,一日也不得寬限,沒想到這個鐵公雞卻是個暴發戶。”
“咱們農民、佃戶辛苦一年全都被這些財主、劣紳給盤剝了去,他們整天大魚大肉,咱們老百姓卻連飯都吃不飽!”
由於平日攝於官府的威壓,這些百姓平日裏卻是有苦不敢訴,更不敢指責這些高高在上的士紳老爺。不過,這會兒有了光複軍做主,情況卻不一樣的,不少平日裏受夠了這些地主、官僚階級苦頭和迫害的百姓,情緒開始鼓噪起來,分明是對於孔文昌等“地主階級”表達不滿。
見老百姓的情緒逐漸激動,李克青不由大喜,這不就是自己所希望的那樣嗎?
“各位鄉親,這些官紳、地主的真麵目大家夥兒也看清了,平日裏大夥兒肯定少不了被他們魚肉、欺壓,可是卻不敢出聲。不過,這樣的日子一去不複返啦!今天我李克青就要為咱們老百姓當家做主,清算這個滿清韃子的走狗孔文昌,從現在起,要是誰家曾經被這孔文昌給禍害過的,大可以向我告狀,若是查明屬實,定然饒不了他!”
李克青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廋弱的中年漢子從人群中站出來大聲哭喊道:“大人,我有冤屈!天大的冤屈啊!”
“是何人有冤屈,上前說話!”
隻見一個中年人分開人群走了出來,衣衫簍縷,瘦骨嶙峋的,活像個叫花子,不過,眼神中卻有一股不屈。
中年漢子一見李克青納頭便拜,指著被按在地上的孔文昌哭訴道:“稟將軍,是小的有冤屈,小的要控告人麵獸心的孔文昌!”
孔文昌聞言有些疑惑的抬頭看了一眼中年漢子,似乎有些心虛,隨即又悻悻低下了頭,不敢再看那中年漢子。
李克青安慰道:“有何冤屈,說來便是,本將軍自會為你做主!”
“事情是這樣的。”
中年漢子頓了頓,接著便將自己與孔文昌之間的過節當眾娓娓道了出來。
這中年漢子名叫嚴六,是孔文昌家的佃戶,有一個女兒喚作嚴芸娘,年方十八,賢淑貌美,十裏八鄉上門求親的人都踏破了嚴家的門檻。
誰知卻引來了孔文昌這條餓狼,為了讓嚴雲娘做其第八方小妾,已經年過六旬的孔文昌見色心動,逼債上門,強令嚴六把欠他的租子加上利息一共二十兩銀子,限一月內還清,否則就以女兒抵債。
當嚴六拿著東拚西湊的血汗錢十兩銀子到孔家還利息時,孔文昌要本利一起還,強迫嚴六在嚴芸娘的賣身契上畫押,嚴六不從,便被孔府的家丁給打傷。
最終,嚴芸娘也被孔文昌強搶進孔家,被孔文昌給玷汙,不甘受辱的嚴芸娘當夜就在孔家上吊自盡,得知消息之後的嚴六去衙門告官,時任縣令孫惟中收了孔文昌的銀子,自然處處維護孔文昌,結果自然是嚴六告狀無門,事後又被孔文昌迫害,隻得逃奔山中做了流民。
近日,聽聞光複軍打下了穀城縣,四處招收流民,嚴六抱著試試運氣的心思也就回到了穀城縣,也就發生了剛剛的那一幕。
“請將軍一定要替小老兒的女兒報仇啊!”
嚴六痛哭流涕的趴在地上哀求道。
“殺了他!殺了他!”
等嚴六講完自己的故事之後,衙門口前的百姓群情激動,不少人更是感同身受,除了為嚴六鳴不平之外,更多的卻是對孔文昌所代表的士紳階層的憤恨。
見自己的效果和目的已經達到,李克青扭頭冷聲道:“孔文昌,你還有什麽話說!”
“哼!流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老夫聖賢之後,豈能怕了你不成!”
孔文昌似乎已經猜到即將到來的結局,因此言語間還有些硬氣。
“好!本將軍就成全你!也好替嚴家人討還公道!”
李克清冷哼一聲,呼喊左右道:“來呀!把這個孔文昌的腦袋給我砍了,再將他的罪狀給我寫一份張貼道城門口,以儆效尤!”
不一會兒,在百姓紛紛拍手稱讚中,一個血淋淋的人頭就被掛著穀城縣城門口供人觀賞。與此同時,孔文昌家與其有直係親屬關係的也被李克青給殺個幹淨,以免日後留下禍根,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李克青當然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