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首去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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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了麽?”謝奇然看顧蓉已經放下了食箸,便問道。
見謝奇然問的詭異,怕他又趁著自己吃飽了,大搖大擺一個人吃些個美味珍羞,複又拿起了食箸說道“剛隻是休息一會,我還沒吃飽。”
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接著吃著,眼睛卻瞟著門外,等著冷珊端來讓人垂涎三尺的菜式。
但隻聽謝奇然說道“那你接著吃,吃完我帶你去知味樓前廳裏轉轉,免得你本就不聰明,再整日裏看這些賬簿看傻了。”
顧蓉心下一喜,連忙抬起頭說道“真的嗎?“
這些日子與在那異世的上班日子無異,整日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在顧府吃飯、休息,下午來這裏進行工作,以這具身子的年紀,這還算是童工。
“當然。”謝奇然獻寶似的從懷著掏出一個木盒,遞至顧蓉麵前,得意說道”打開瞧瞧。“
顧蓉二丈摸不著頭腦,不知曉是和珍貴玩物,可讓這膏粱子弟如此抖摟。
打開盒子,突現一張人皮,把顧蓉嚇得甩手便把盒子給扔了,慘叫之聲在屋中經久不衰。
謝奇然替顧蓉從地上拾起那盒子,抽出裏麵的人皮麵具,在顧蓉麵前又在晃蕩了兩下。
剛隻是突然見著空洞地麵具,才把顧蓉給嚇了一跳,現在多看幾眼,也不過是薄薄一層——皮。
顧蓉摸了摸質感,與人臉無異,柔軟而又細膩。
心下有些震驚,暗自猜測,這該不會真用人皮而做吧。且以這光潔與柔滑的觸感,應該得是一名妙齡少女。
謝奇然見顧蓉盯著那麵具,一幅欲語還休的模樣,知曉她又在那瞎想了。
“這是用豬皮所煉製而成,你這一臉的惋惜和同情是作甚。”謝奇然氣呼呼地問道,他難道像是那種用真人的皮來製作麵具的殺人狂魔。
顧蓉咽了口口水說道“我惋惜和同情那隻豬不行麽。”
謝奇然點了點頭,說道“可以。”然後指了指顧蓉麵前那堆骨肉說道“這豬蹄啃得還挺幹淨的。”
“你。”
還不等顧蓉發作,謝奇然便一語製敵地說道“你還想去前廳嗎?你似乎還沒有去過吧。”
那已在嘴巴的不雅之詞,便被顧蓉硬生生給吞咽了下去,說道“你這豬蹄真好吃。”
冷珊侍候著顧蓉將那人皮麵具戴於臉上,雖說是豬皮而做,但那手藝人技法高超,這麵皮,絲毫不遜色於豆蔻年華的少女。
隻是跟顧蓉現在所用的這具身子的臉,卻還是有些差距的,眉眼間少了嫵媚而多了些恬靜。
五官也不若之前來的精致,隻能算是個長得還不錯的臉,卻絕對稱不上傾國傾城。
顧蓉有些不自然的戳了戳這臉,誰能料想有朝一日自己會將豬皮覆於臉上,心中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走至外間,謝奇然已在門口等著顧蓉了,見顧蓉一直在東摸摸西摸摸那已黏於臉上的人皮麵具,問道“怎麽,不滿意?”
“不是,隻是有些奇怪。”抬頭卻見謝奇然還是原本的那張臉,半絲也未遮掩,便問道”你怎麽不用那人皮麵具了,就這麽直直地出現在人群中。”
謝奇然聳了聳肩,不解地問道“我為什麽要易容,我爹又沒有不準我出府。”頓了頓,又說道“臉上糊了一層豬皮,回想起來確是挺惡心的。”
說罷,顧蓉伸手便想把臉上的人皮麵具給撕下來,還好謝奇然手疾眼快攔住了顧蓉說道“你知道這人皮麵具多貴嗎,可花了我整整一斛珍珠。”
素來當家,深知柴米油鹽貴的顧蓉,聽到此物如此之貴,方才去了要將這人皮麵具扯掉的想法,現今可是整整糊了一槲珍珠在臉上。
瞬間一賺錢的妙想襲上心頭,謝奇然見她嘴角微微露出笑意,一幅要實行奸計的模樣。
“你要是敢把這人皮麵具去當鋪當了,我就也把你當了。”
“我哪敢啊。”顧蓉一臉討好地說道。
“不敢就好。”謝奇然說道。
顧蓉快步兩步走到謝奇然身邊,抬頭諂媚的說道“要不你把做這人皮麵具的人介紹給我,我負責去接些單子,他負責做,咱們五五分成?”
“改明遇著你哥,我要問問他,尚書府是短了你的吃還是不給你穿暖了,成日裏財迷心竅的。”
“好吧好吧,這發財的生意我就不跟你搶了,咱去前廳吧。”說完便向前走去。
待至前廳,已過了午膳的時候,不若正午那般熙熙攘攘的一片人群。
顧蓉在大堂選了個視野好又僻靜的位置坐下,將整個大堂盡收眼底。
確實與普通的酒樓不同,水榭流觴,曲歌相和,便是樓中的小二所穿衣料也比普通人家所穿衣物強了不少。
“不去樓上雅間嗎?”謝奇然問道。
“不去,此番就是為了見識一下這知味樓的不同凡響,去了雅間反倒失了格局。”顧蓉拒絕道。
來到此處後,都未曾好好的見過這裏的人與事,隻是被已保護的名義囚困在了尚書府,現今得以出來參觀一下這知味樓,必不能蜷縮於那四方的雅間。
謝奇然點點頭,問道“喜聽什麽歌麽,可喚小二來幫你點一曲?”
聽曲?顧蓉想了想,在異世時確是喜歡聽歌,周傑倫的、陳奕迅的,每首都是被一遍又一遍的循環過,但是這鄴國的人,定是不會唱的。
顧蓉看了看台上兩位賣藝的,一年長的老者手波動著大阮,前頭坐著一碧玉年華的少女,手彈著琴,口中悠揚地唱著曲子。
“她唱的什麽曲子啊?”顧蓉問道,聲音很動聽,技巧也很少,隻是完全沒有感情,顯示曲子缺少了最重要的靈魂。
“清平樂之靈犀,成文館的樂師離蒼崖才譜出來的新曲。”謝奇然回複道。
本是一首與心上之人成對成雙、濃情蜜意的曲子,顧蓉聽起來卻絲毫感覺不出來其中願執手深情共度餘生的羞赧與喜悅。
與之前在麗春院遇到的那位藏於麵紗之下的女人雖同為琴者,兩者確有很大的不同,那位琴者隻期望偏安一隅,或許在害怕,或許在堅守自己的底線。
而台上這位卻是平靜異常,沒有希望,也不會去失望,一點也沒有人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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