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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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金英忙點頭道“是,幫主是這麽說的。他說金沙幫打著為石泰報仇的旗號,但時候恐怕會有過激的舉動,我們之所以召集重兵威攝,隻是為了消除兵禍,保護城中百姓。長青幫決不主動開戰,大夥隻管把這話傳出去,到時候決不食言。”
孟柏隻好道“那就~傳我的令吧:金沙幫會同鐵翎薛冰玉並中原各門派,六月十五日進逼嶽州,尋釁於我幫。接幫主口喻,令長江上、下遊分堂帶領本部水師前來匯合,不必盡集人馬,以精兵為上,務必於六月十五日前到達。上遊分堂來時,切不可與金沙幫先行開戰,有敢違者,立撤龐大慶的職。”傳令之人趕緊記下,跑著拿去鴿房。
此時人人喜笑顏開,輕鬆暢談“你猜幫主到時候會說些什麽?”“幫主既然說了會揭穿他們的陰謀,定然是成竹在胸,咱們就等著看對方的臉色好了。”“金沙幫那幫混小子,居然聽那個不仁不義的管慎行瞎扯,這下可有他們好看的了。”“到時候我隻盯著薛冰玉看,看他裝神弄鬼的,到底羞不羞。”
有一個人大概開心得太厲害,腦子打結,突然道“幫主閉關這麽久,功力定然增長不少,你說他的腿會不會好了?”此言立時引發哄堂大笑,笑不了幾下,人人麵露尷尬之色。
又有人鼓足勇氣道“即便是,又怎樣?難道我們還要被鐵翎牽著鼻子走,明明好了,還裝沒好?”話語剛罷,差點自扇嘴巴。眾人隻覺得天雷滾滾,若幫主果真在兩軍陣前走下輪椅,那場麵簡直難以想象,也不用打了,天下人的口水就能把長青幫淹沒。
孟柏看著眾人,心中沒來由泛起一陣悲傷,緩緩道“你們可還記得,鐵翎說管慎行差些被看守所殺?我今日在人群中聽他們議論,方知原來是齊鑫救了管慎行,你們覺得齊鑫一向為人如何?”眾人不由僵了臉色,萬沒想到孟柏居然會在這個時候潑眾人冷水。
衛金英的臉色最是難看,良久方道“齊兄當日在菊花酒會上甚是羨慕鐵翎的劍法,或許因此~”孟柏倒沒想到衛金英會說出此話,不由詫異地望了他一眼,衛金英心中一顫,移開目光。
旁人聽得衛金英之言,立時讚同“世人利令智昏的人還少嗎?連薛冰玉都是如此,更何況齊鑫?此人後來還去當了保鏢,不為錢,又為的什麽?”孟柏冷冷道“那何一江呢?他分明說在留園中見到頭上蒙了黑紗的人,跟了他才尋到朱明。”
“或許是有人裝神弄鬼,故意在頭上蒙了黑紗引他去的。”孟柏一怒,拍案道“他說的是蒙著黑紗的人前來與婦人相會!她豈不驚叫?難道那婦人也與鐵翎串通?”眾人瞬間無語,日裏見何一江說此事時神情尷尬,加上那婦人的言行舉止,“相會”所指為何,自是人人心中有數。
有人低聲道“幫主並未娶妻,即使看上那婦人~”孟柏橫了他一眼道“那他幹嘛要蒙黑紗?而且那人可沒坐輪椅!”趕緊有人道“或許是那婦人另有奸夫~”孟柏哼道“那婦人剛來此地,她的奸夫就知道園中有地道?我都不知道!而且地道中還有朱明!可恨那婦人一出事就被幫主帶走了。”
眾人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信心又所剩無幾,終於有人道“那孟堂主你~你難道不信幫主?”孟柏抬起眼睛,道“我不知道,除非何一江說謊。”便有人想要點頭,看看四周,又有些心虛。
孟柏苦笑道“一邊是幫主,一邊是鐵翎、薛冰玉、齊鑫、管慎行、何一江甚至朱明夥同一氣,甚至遊少爺和文小姐都牽涉其中!哪一邊,我都覺得難以置信。既然幫主口口聲聲是被冤枉的,我們也隻有等他出關,看到時候他究竟會說些什麽。”眾人也隻能點頭稱是。
一時散去,孟柏問衛金英“你最近一直在那邊,幫主他~他一切可好?”衛金英自是聽出得孟柏話中之意,低頭道“自嶽陽樓之戰後,我隻恨自己武功不濟,幫主都閉關練功了,我當然沒有不勤練的道理。我之前從沒想過幫主他~實在是不曾留心,我方才見幫主,見其體態舉止,也實在瞧不出有什麽異樣。”
孟柏也難以判斷,隻好道“聽說那婆娘跟小姐住在一起,你在成府若遇見,記得好生盤問她些,便讓小姐也問問她。”衛金英自是答應。孟柏也沒什麽可再囑咐的,隻好揮手讓他離開。
衛金英回去,自是輾轉反側,夜不能眠。
洗月莊前的人漸漸換了麵容,那最早來的不會武功之人新鮮勁過後,漸漸退去,附近聽得消息的江湖人士卻不斷趕來,盡在莊前紮營,這裏四周全是同好,不比城中街市,長青幫人人挎刀,卻對外來的挎刀朋友們怒目相視,極不友好,。
這日天剛亮,天際兩溜輕煙直奔這邊而來,早起的人們紛紛搭手遠眺,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是鐵翎!她來了!”頓時亂作一團“真是鐵姑娘來了?”“她身邊的是薛公子嗎?”。
來人極快,轉眼已到莊前,鐵翎和公子遠遠見洗月莊燒成這副模樣,雖見莊外這麽多人守著,莊內必定有人,也不禁心中一顫。公子揚聲叫道“好問,你在嗎?”莊內一個聲音尖叫“師傅!徒兒在。”空中手忙腳亂地出現一人“師傅你真的沒死!你回來了!”
公子喜動神色“你也沒事!好問,你怎麽不出來?反而爬那麽高?”“師傅,莊裏的機關燒壞了,亂發亂射,你等一下,我叫小妍給你開門,得踩在我們扔的石頭上才能進來。”公子啞然失笑“我設的機關,還要投石問路?”拉住鐵翎,二人躍起,在牆頭點腳,徑向少爺飛去,三人一起落地,莊外叫好聲不斷。
少爺聞得公子身上熟悉的味道,當即撲進來嚎陶大哭。何一江聞聲而出,急道“鐵姑娘,薛公子,你們總算回來了,朱寨主不行了。”二人一驚,搶步入門。這裏是院中僅存的一處尚有片瓦遮頭的建築,裏麵用門板支起了一張床。
鐵翎一見門板上躺著的那人,不覺色變,見對方也正瞪大眼睛朝自己望來,鐵翎不忍心再看,黯然退出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