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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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無需多疑,台上的乃是文小姐和原堂主。”“是文小姐~我說怎的這般眼熟,你們在搞什麽?啊,莫非你們是想繞過我,直接去見大汗?”心中不由好一陣感動。
“不是的,我們弄出這番動靜,是為了找成小姐。”“找成小姐?”“是,我們想趁成旭川未到之前,先找到成小姐,問明內情。”“原來是這樣~不過我看這陣勢,讓文小姐借機見見大汗,先行說動說動,也未為不可。”
“多謝大人的好意,但我們此行最大的心望,是抓到成旭川後,一人不剩地返回漢地,文小姐若見大汗,隻怕到時候生出別的什麽事來。便是成小姐,若有豔名傳入內廷,也請大人及時阻止。”
昂克恍然大悟,這公子果然不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忙道“我知道了,還有什麽事要我做的?”“別的什麽都不用做,大人既來,且寬心聽一曲再去,權當一樂。”
昂克壓低聲音笑道“你可知人群中有多少部族權貴?真虧你想的出來,那楊貴妃距今都已經~”“楊貴妃是唐天寶年間的人,距今快八百年了。”昂克哈的一聲樂了出來。
昂克雖看得津津有味,但為防有人先去報告大汗,隻好提前回來,立時把內廷的侍長叫了來“你可知市集上來了個自稱是楊貴妃後人的女子?”“小人剛剛聽說。”
“你去吩咐手下,千萬不要把這事傳給大汗聽,那女子是漢女,又生得妖豔非常,鬼知道她懷的是什麽心思?萬一捅出蔞子來,你可就要腦袋搬家了。”
侍長趕緊點頭“大人說得極是!小人也覺得此女大言不慚,居心叵測!要不要把她抓起來審問?”
“這倒不用,不理她就是了。記著,以後但凡聽說哪裏哪裏有美女的,一概不許說給大汗聽,大汗明年就十六了,他的婚事自有兩位太師做主,娶的也是咱們草原上尊貴的花朵,可別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迷了他的心竅。”侍長忙應了,心中感佩道“昂克大人果然是料事周全,連內廷的事都考慮到了。”
卻說這日,蒙古包裏一女子正坐著發呆,簾子一掀,一個小丫頭進來道“小姐,你怎還坐在這裏?我走的時候,你就是這麽坐著的。”
女子懶懶道“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哪還快呀,都去了半日了。小姐既悶,我與你說件新鮮事。”“還能有什麽新鮮事?自來這裏,你已經把知道的事都講完了。”
“這事可不一般,絕對是新鮮的,市集裏來了個漢族彈唱女子,自稱是楊貴妃的後人。”女子縱然愁雲滿臉,也不禁一樂“何人如此胡說?簡直荒謬絕倫。”
“我也這麽覺得,怎這般不要臉?小姐才是婢子心中天下第一的大美人,我不服氣,所以方才專程去看她來著!”
女子啞然失笑,歎道“這有什麽好不服氣的,難為你有這勁頭。”半天不聞小丫頭吭氣,不由道“你既看過,覺得如何?”小丫頭遲疑道“倒和小姐~差不多。”女子心中咯噔一下,失聲道“什麽?”
小丫頭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趕緊跪下道“婢子胡言亂語的,那女子哪及得上小姐之萬一?”女子搖頭道“我豈是這個意思?你快起來,長得好不好看又有什麽打緊?”
小丫頭站起,心中慚愧“我這小姐不光長得好,脾氣更好,自來了這裏,從沒指使我做這個做那個的,一看就是出身極好的大家閨秀,哪是那以彈唱為生的女子能比的?”
女子多少也有些尷尬,隻好沒話找話道“你聽過她的彈唱了?唱的是什麽?”“唱的是楊貴妃的舊事,多數我都知道的,隻是她對楊貴妃的品評,還算新鮮。”
女子毫不在意,楊貴妃的事,哪還有什麽新鮮的評價?轉身隨口道“自是說楊妃紅顏禍水了。”“不是。”“那便是說她天真無邪,一切錯事都是君王自己做下的。”“也不是。”小姐眼皮一抬,道“那是什麽?”
“說楊貴妃為了親情,任由兄長胡鬧,較古之賢妃不知差去多少,她自己雖不曾作惡,但最終為兄長所累,雖然可憐,也是糊塗之人。”小姐臉上突的變色,顫聲道“她說她為兄長所累,雖然可憐,也是糊塗之人?”“是的。她還說,楊貴妃若能早些醒悟,說不定安史之亂就打不起來了,胡人也不會南下屠殺漢人。”
女子突然站起,轉身道“那女子究竟長得如何?快說實話!”小丫頭趕緊道“長得不怎麽樣!隻是蒙古人少見漢地美女,才把她誇得天上有地下無~小姐是大家閨秀,言行舉止哪是她能比的?論起氣質來,甩她半個草原有餘。”
小姐一時也顧不得想鐵翎和自己的氣質孰優孰劣,反正二人氣質不同是肯定的,趕緊又問“她和什麽人在一起?可有侍女在旁?”“沒有,隻有個男人跟著。”
小姐心中沉吟,想許翠不會武功,自不便拋頭露麵,自己未與鐵翎說過金盒之事,但難保文蘭會漏了口風給她知道。雖說鐵翎彈唱太過稀奇,但焉知她不是天生善歌?天下論相貌與自己難分上下的,又有幾人?
不禁問道“她在市集彈唱~豈不是很引人注目?”“那可不?聽說昨日還有兩個貴族子弟,為她爭風吃醋打了起來。前前後後,去問她身價的人也不知有多少,但她一概不許,說什麽~噢,謹遵楊氏家訓,隻嫁平民。哼,我說她定是想選個大大的那顏才肯下嫁,還有人說,她根本就是衝著大汗而來,想做大汗的可敦!”總算又醒悟過來失言,忙咬住嘴唇。
小姐隻覺得胸口的氣喘不過來,勉強開口道“你再去一趟,想辦法請她來。”小丫頭嚇了一跳“請她來?可~帳外那幫人,不是不讓小姐見外人的嗎?”
“你就跟他們說,說我要悶死了,若再不肯,打今兒起我便不吃飯,索性餓死,也比在這裏當囚犯強。”
“可對方也不一定會來呀,聽說好些人都花大價錢請她去家中彈唱,都被拒了。”“他們是男人,當然不同。喏,你把這個給她看,她定會隨你前來。”說罷,解下裙上金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