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回 鬥豔傳情人不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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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早已卸了日常扮醜的喬裝,等得焦灼無比,一見文蘭,大吃一驚,脫口道“你~你是誰?”文蘭快步向前,緊緊握住她的手道“小姐安好,沒想到婢子所言不虛,小姐果然是當世絕色。”
當下拚命朝文蘭眨眼,道“我一路行來口渴,不知小姐這裏有無熱茶可以給我喝上幾口?”小姐心中茫然,見文蘭神色有異,便吩咐小丫頭出去燒水煎茶來。
小丫頭一門心思要看兩人對決,正看了小姐變色的開頭,就被打發出去燒水,待要拒絕,卻又不能,隻好風一般地衝出去。
小姐心中驚詫“難道她是鐵翎假扮的?又或是托她來傳話?”卻見來人湊到自己耳旁低聲道“我是文蘭。”
小姐這一驚險些暈倒,看了再看,果然眉目有些熟悉,不由也貼到對方耳旁道“你怎麽來了?他們呢?”文蘭低聲道“鐵翎、公子、少爺,衛副堂主都來了,我們是來帶你回去的。”小姐險些大哭出聲,幸被文蘭及時捂住。
兩人趕緊往帳後去坐,小姐小聲道“他們可都好?”“都好,隻是不知成旭川現在何處?”“他在孛來軍中,聽侍衛說正往汗廷來。”“小姐如何到的此處?”“我們一路躲著官府,好不容易到了關外,又過了好久,我才見到他~我大哥。他很高興,說壞事很快就要結束了,先送我去一個地方,我到了這裏,才知道是汗廷,我、我好害怕~”
忽聽簾門一掀,小丫頭進來興高采烈道“侍衛說他們會去燒水,叫我呆在帳裏別出去!”文蘭趕緊試淚道“原來小姐也是流落此地,紅顏薄命,真是自古皆然。”
小姐也連連彈淚道“不想舉目無親之際,也能遇到知音,我原以為小姐是市井無賴,不想是如此脫俗之人,我真是輸得心服口服。”文蘭忙道“小女子才是自慚形穢,我是出身貧寒的下賤人,哪及得上小姐丹鳳之姿?”
小丫頭張大嘴巴,原以為帳中局勢定是劍拔駑張,對方既以彈唱為業,必擅言詞,自己可得幫了小姐對罵!誰知二人竟惺惺相惜起來,看樣子比親姐妹還要親。
文蘭又道“小姐十指纖纖,定是精於琴藝。”小姐歎道“我很久沒摸過樂器了,西域的玩意,我更加不懂。”說著拿過文蘭的琵琶研究起來。她為入宮籌備多年,在樂器上花的功夫不知比文蘭多了多少,不稍片刻,已彈得象模象樣。文蘭忙道“小姐琴藝勝過小女子良多,這一項是不用比了。”
一時侍衛燒好熱水遞進來,二人喝茶邊交談起來,十句中有四句互相吹捧,六句閑話家常。小丫頭聽得昏昏欲睡,文蘭見機,從手上摘下一顆紅寶石戒指道“此番若非你引路,我也見不著小姐,這個就當給你的跑路費吧。”
小丫頭失聲道“這個給我?這寶石好大,是真的嗎?”文蘭笑道“怎會不真?多少人捧著珠寶放在我麵前,沒人敢送我假東西。”
小丫頭吃吃道“可這樣貴重的東西,我怎麽敢受?”“有什麽不敢的?你也是漢女,和我們是一樣的,方才小姐也說了,這段日子以來多虧你照拂,這樣的東西我又不缺,你拿去給你爹娘,以後也可作立身之計。”
小丫頭顫抖著手接過,左看右看,如在夢中。文蘭笑道“往後你家小姐跟了大汗,這樣的東西多的是。”小丫頭抬頭道“小姐真要入內廷?那你呢?”
文蘭笑道“我原也有此意,但既然小姐在此,就無謂多事了。唉,蒙漢交戰,不知傷了多少人命,若有漢女能得大汗寵幸,在他耳邊勸得一句兩句,可就是蒼生之幸了。”
小丫頭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崇敬的狂潮“原來如此,兩位神仙姐姐都是心懷大誌之人,難怪一見如故,倒是我心眼窄了。”
文蘭笑道“隻是你家小姐心思太過單純,不懂如何討男人的好,不象我走南闖北,見的男人多,我有心要傳授一些技藝給小姐,隻是~”眼波流動道“你年紀小,卻是聽不得的。”
小丫頭一怔,臉上頓時臊得通紅,忙道“那我出去!”文蘭不慌不忙道“你若出去,那些侍衛如何肯依?你拿兩塊布把耳朵塞上也就是了,我和小姐自去坑上說話。”
小丫頭慌忙依言尋了兩塊碎布來,死命把耳朵塞緊,塞到差點走路都打圈,到靠近帳門的地方坐了,背對帳內,偷拿出紅寶石戒指細看,越看越愛,看個不停。
小姐也是窘迫無的,真沒想到這文蘭什麽話都肯說,隻好上坑和文蘭擠在一起,兩人耳語。“這麽說,你就見著成旭川一次?”“是的。”“那方妙香呢?”“她不在這裏,成旭川見過我後,把方妙香帶走了,隻有我和侍衛來到這裏。”
文蘭嗯了一聲,心中尋思。小姐低聲道“她也是個可憐人,由始至終,她對他做的事都不知情。”原來小姐和方妙香一路同車北上潛逃,到了這個地步,方妙香也不必對前事有所隱瞞,盡數說了給小姐聽。
當日,方妙香見自己撒潑果有成效,得意洋洋去留園安歇,誰知到了那邊,竟是個荒僻之所,心中大怒,可惜才剛鬧過,身子困乏,沒力氣再轉回去計較,隻好胡亂歇了,心中尋思明日是辭別呢,還是忍氣住一段時日再說。
半夜裏突然驚醒,見一個頭戴黑紗鬥笠的男人,正赤身裸體伏在自己身上,方妙香驚懼欲死,待要叫喚,又被捂住嘴巴。那男人隻管在她身上泄欲,方妙香嚇得終於昏死過去,隻道自己必死,誰知芳魂一縷,悠悠又轉了回來,待張開眼睛,發現男子尤在床上瞧著自己。
鼓足勇氣問“你是誰?”那人低啞了嗓子笑道“怎麽,幹你這行的,還管客人名姓不成?”方妙香臉漲得通紅,不敢發作,那男人也無廢話,推過一個盒子道“隻要你乖乖聽話,以後要什麽有什麽。”
方妙香驚道“你以後還來?”那人笑道“我不來,你豈非寂寞?你是離不了男人的,與其跟了那些不入流的,不如跟了我罷。”掀開蓋子,卻是滿滿一盒金子,晃得方妙香眼也花了,心道“就是王令那死鬼當年贖我時,也沒這般大手筆。”
這嫖後再講感情,於方妙香也不是什麽新鮮事,當下頗有些心動,臉上浮起一朵紅雲,膩聲道“那你~幾時帶我走?這裏是長青幫的莊院,不能久留,你家住哪裏?是在嶽州嗎?”那人見方妙香風騷之狀,嗬嗬笑道“這裏很好啊,有長青幫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你隻管侍候好我,別的事都不用理會。”說罷又翻身上來。
方妙香嬌嗔道“你還來?如此大膽,也不怕長青幫發現打折你的腿?”
那人氣喘籲籲道“天下誰能打得過我~你這蹄子,難怪王令諾大年紀,竟也不顧名聲,娶你續弦,果然有些能耐~”原來這方妙香天賦異稟,從娘胎裏帶出來一種媚功,能讓男人難舍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