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回 飛花送酒舞尊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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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悄沒聲息地潛回自己房中,好在緣空和文蘭都沒過問,一行繼續上路。鐵翎留心觀察,果見成君逑雖去,文蘭對少爺還是不假辭色,反而更加生分了。
眼看就要到京師了,官道上迎麵過來幾名錦衣衛,望見公子諸人,趕緊過來打招呼。
門大人文大人聞知鐵姑娘、薛公子、文小姐等人上京,喜之不勝。文大人現下正在荼靡別苑等候諸位。”文蘭大喜而叫道“我爹在荼靡別苑?”“是,文大人心急要見女兒,特地告假到城外別苑設宴,為諸位接風洗塵。”
原紫英問“門大人呢?”“門大人政務繁重,一日也離不了衙門,體念文大人思女情切,見麵後定有很多話說,說諸位可以先在別苑歇幾日,之後再入京。”文蘭喜道“太好了,鐵姐姐,我們先去見我爹,他一定會好好招待你們的。”
朱紅雨聽得好酒好菜就在眼前,也是喜上心頭,問“文小姐,這荼靡山莊是你家的產業嗎?你家很有錢啊。”“荼靡山莊是我外公給我娘的陪嫁,我小時候常在那裏玩耍,後來瓦剌兵圍京師,雖然最終敗走,我爹還是擔心局勢難料,所以叫大伯帶我回洞庭。”
來人道“還有一件事講出來諸位一定歡喜。鐵姑娘的高徒,石南和齊鑫兩位少俠此刻也在荼靡山莊,還有文小姐的侍婢小妍和一位叫楊尺的,也一起來了。”
這一下好幾個人都叫了起來,鐵翎忙道“他們怎會在這裏?”“聽說他們四個是一起上京的,想來是擔心諸位遠赴漠北追捕成旭川,後來就與文老爺會合了。”朱紅雨笑道“倒是不錯,鐵姑娘,你不用回江南也能見著你兩個寶貝徒兒了。”
鐵翎嗔道“兩個兔崽子不遵師命,見著他們定要好好訓他們一番。”唇邊卻不由自主不禁綻出一絲微笑。眾人得此佳訊,隻覺腋下生風,當下快速催馬而前。
行不不久,便至莊前,遠遠見張燈結彩,有仆人跑進跑出地忙碌,錦衣衛高聲通報,立時就從裏麵衝出兩人,直奔鐵翎而來,到了馬前,撲通跪下,一人大叫“師傅您老人家安好,您老人家又長漂亮了。”
鐵翎又悲又喜,忙下馬扶起兩人道“你們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齊鑫,定是你的主意。”石南哭道“師傅不帶我去,為何又帶少爺去?連文小姐不會武功的人也一起去了,徒兒日日悔恨,沒一天睡得著的。”
鐵翎心中歉疚,隻好道“因為蘭兒執意要去,我沒辦法,才勉強捎上少爺的。”突然從門中又衝出一人,直撲進公子懷中,一伸胳膊就把鐵翎擠出去好遠,那人也不說話,隻顧放開喉嚨大哭,哭得公子眼眶發紅“楊尺,你哭什麽,我不是好端端回來了嗎?”
齊鑫笑道“若不是楊尺來報信,我們恐怕今日還在洞庭傻等。”原來長青幫再怎麽瞞著楊尺,終究還是被他聽到少爺文蘭跟了鐵翎公子北上的消息,當下衝到金沙幫來問究竟。齊鑫石南一聽,心中大不是滋味,待要再去追趕,哪還能夠?況且鐵翎當日嚴令,身為徒弟又怎能不遵師命?
楊尺見兩人猶豫,不耐煩道“我不管你們兩個去不去,我是一定要去找公子的。”石南勸道“草原這麽大,你知道他們去了哪裏?”“我不管!我武功雖然差,隻要還有一口氣,就要去找。一日找不到就找一日,十年找不到,我就找十年。”
小惠突然插嘴道“不如我們去京城吧,門大人派了錦衣衛去抓成旭川,遲早會和鐵姑娘匯成一處。我們不知道他們行走的路徑,就算出了關,也無從找起,倒不如去向門大人打聽消息。”
齊鑫喜道“這是個辦法,隻是不知道門大人會不會接待我們。”小妍道“他就算嫌我們武功低微,難道文老爺的麵子也不賣?大不了我們先去見老爺,再去見門大人。小姐就這麽走了,這事可得告訴給老爺知道。”
石南聽了此話,也將心意立定,道“好,那咱們就一起北吧,師傅有任何責罰,我領受便是。”齊鑫道“師傅當日隻交待我們好好練功,又沒規定我們在哪裏練,這功在洞庭能練,在京城也一樣能練。”當下四人連夜打點行裝,順江而下,到了南京,再轉而往北,直上京師。
幾人正說得熱鬧,小妍攙了一位老者顫巍巍地出來。文蘭和那人一對眼,便呆了,對方激動之下,甩開小妍急步上前,將文蘭擁入懷中,二人當即抱頭痛哭。
文蘭哭道“是女兒忤逆,父親數次書信相召,女兒都未入京相伴,盡孝於膝前。”文侍郎痛哭道“哪是你的錯?是我不該將你送回洞庭,以至於遇上成旭川那個惡魔,女兒啊,都是我害了你。”眾人見文侍郎已盡知汗廷之事,忙幫著勸解。
文蘭哭道“大伯已為女兒之事早逝,爹爹若再如此,叫女兒如何自處?爹,女兒如今已經大好了,諸葛老先生說,這麵具女兒想戴多久都行。”文侍郎看了又看,方有些緩過氣來。
錦衣衛道“想來諸位還要在荼靡山莊呆上幾日,我等就先行回去複命了。諸位隻管自便,之後再來城中見門大人。”公子點頭道“有勞諸位了,如此便約定,三日後我等去京中錦衣衛衙門交差。”眾人拜別,連同之前護送的錦衣衛一起去了。
錦衣衛這一走,氣氛輕鬆不少,莊中仆人都擁上來相迎,當下文蘭將同行之人一一介紹給父親認識。
文侍郎縱然一生見得人多,也不禁暗暗吃驚“我先前見齊鑫石南兩人,已覺甚是不俗,果然隻有這樣的人,才能教出這樣的徒弟。這幫人如此出眾,我女兒竟能與他們相交。”當下連忙還禮,不敢以為官自居。
朱紅雨笑嘻嘻道“文老爺你不必難過,你看你女兒現在的樣子,早就不是那個隻敢躲在地下的醜丫頭了。”
文侍郎知此人身份,心中忌憚,哪敢怠慢?忙道“小女什麽都不懂,一路上有勞朱姑娘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