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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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一呆,突然放聲大哭起來,杜九正要舉步開溜,女子叫道“杜大哥,我大哥他,真的是你殺的嗎?他真的已經死了嗎?”

    杜九還沒回答,已然傻了,過了片刻,方叫道“你你~說什麽,你究竟是誰?”那女子一怔,突然哭得更加大聲。

    杜九越看越是心驚,這女人的聲音和體態~確與那人有些相似,一頭秀發披落下來,也是美如綢緞,可怎麽會,怎麽會?

    沈濤歎道“杜兄,這位確實就是成小姐,我猜她是中毒了,才變得現在這個樣子的。”杜九一蹦老高,怒道“是誰幹的!”沈濤搖頭道“不知道,我怎麽問她也不肯說,隻說是在草原上染的惡疾,可我怎麽看,都覺得她應該是中毒。”

    杜九怒氣上衝,大步向前,抓住成君逑道“快說,是誰下的毒?你說了,我現在就替你去殺他!啊,莫非是成旭川生前下毒控製你?”

    成君逑拚命搖頭“不是的,真的不是,若是,我豈不告訴你們?”倒不斷催問杜九擊殺成旭川的經過。

    杜九隻好揀重要的說了,成小姐越聽越是傷心,最後忍不住大放悲聲“大哥,你終究還是死了~可為什麽還要搭上翠兒一條命?你死得好慘,你們都死得好慘~為什麽獨獨留我一個人在世上受苦?你們幹脆也把我帶走罷。”當下哭得死去活來。杜九最聽不得人提起許翠,頓時也爭相嗚咽起來。

    兩人好不容易哭夠了,杜九想起許翠生前待此人極是盡心,如今雖死了,自己也不能不替她照顧此人一二,便道“不管你是中毒還是染了怪病,我都替你去叫薛冰玉過來看看便是。”

    一聽此話,成小姐險些魂飛天下,忙道“不要!不要去叫他們,我,我沒事。”杜九怒道“你這個樣子還說沒事?我看得都要吐了!不管薛冰玉有幾分本事,叫他滾過來看看總可以。”

    小姐拚命搖頭“不要,我不要見他們,你叫他們來,我寧可先死了。”杜九無奈之極,向來女子最重容顏,這成君逑是怎麽了,敢莫是毒發上腦?正要再勸,想起她始終是成旭川親近之人,心中又有些厭棄。沈濤也在一旁苦勸,小姐隻是不肯。

    原來那日成小姐送走鐵翎等人後,原想過上幾日便抽身離去,到時候縱有人追去鐵翎那邊報信,也來不及了。誰知返回宅院後便身子懶怠,以為累了,歇一歇就好,奈何之後竟發起病來。

    偏偏此時又有大同官兵來到,道錦衣衛臨走前曾留下秘令,還是要帶小姐進京。那些商號的人哪能反抗?隻好眼睜睜看著小姐被帶走,心中暗暗歎息“看來成小姐最終還是免不了受成旭川的株連,錦衣衛當著鐵翎的麵不敢說,鐵翎一走,便來抓人了。”

    小姐病勢昏沉,更無法拒絕,路上渾渾噩噩的,好象有幾名大夫先後來看過自己,耳中也聽不到他們說些什麽,依稀見來人望向自己時,臉上頗有害怕恐懼之色,到了後來,隻覺車輪如飛,不分晝夜往京城而去。

    原來官兵唯恐她死在半途自己難以交差,是以拚命趕路,一行人竟比鐵翎他們還早到京城。

    小姐雖成了醜怪,但到京城後,高燒已退,聽門達隔門罵人,腦子就清醒了,立刻猜出是朱紅雨在自己身上下了毒,要讓自己也嚐嚐當年文蘭被毀容的滋味。

    一時心死如灰“我雖已下定決心要離開他們,可我不會武功,一個弱女子又能去哪裏?恐怕走不出十裏路,就會被歹人盯上。如今這樣倒也幹脆,天道循環,也是我的報應,反正我今生不可能和三弟在一起了,早些死掉也是解脫。”

    門達終不死心,隔門問小姐究竟發生何事?小姐索性道是在草原時染的惡疾,據說還會傳染,是治不好的。門達一聽,果然象風一樣迅速消失了,再加上荼靡別苑的事,所以見到杜九時,還是一肚子火。

    沈濤環視左右,道“下人呢?怎不見他們?”小姐道“他們怕被我傳染,稱家中有事,我就準了他們的假。”沈濤惱道“也太過分了,我定要稟告大人,好好懲治他們不可。”“他們沒做錯什麽,沒有他們我更清靜。”“他們不在,你再發生意外怎麽辦?”

    小姐也懶得向他說明自己隻是想死得清靜些。瞧著杜九,不由道“杜大哥,鐵翎他們已經到京城了嗎,你和他們見過麵了?”杜九懊惱道“見過了,他們還求我找文侍郎他們,我偷聽得門達和沈濤的對話,以為中毒的是他們,就跟來看看。”

    小姐眨巴著兩條細細的眼縫“文侍郎怎麽了?”杜九沒好氣地把事情原委說了,小姐驚道“什麽?你說有人夜襲文大人別苑,三弟也可能被抓了?到底是什麽人幹的?是門達嗎?”

    杜九瞪了沈濤一眼道“我不知道,或許他會知道。”小姐立刻轉向沈濤,兩眼一眨一眨道“沈大哥,你說,是不是門達做的?”

    被小姐那眯縫眼一盯,沈濤頓覺全身一緊,忙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杜九冷哼道“你不知道誰知道?成小姐的事,門達不就告訴你了嗎?可見你是他的心腹之人!”

    沈濤頓時叫起屈來“我哪是他的心腹之人!我隻是個醫師,武功又差,他要抓人殺人,可不會派我去。”“就算沒派你去,你也知道內情,你在錦衣衛多年,若有人員派遣任務,你一定知道。”“錦衣衛那麽多人,誰出去執行任務,我怎能知道?”

    小姐哭道“沈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鐵翎他們也是,如果門達真是故意騙他們上京的,你可得告訴我們,君逑在這裏給你磕頭了。”

    沈濤趕緊將她扶起,看了眼前這一男一女的目光,實是吃不住勁,反正這諾大的宅院也沒旁人,思前想後,終於一跺腳道“罷了罷了,其實我也不知道~不過,文侍郎他們的案子,確有可能是門大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