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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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就聽說過周慕清和李總兵府有點不合,自己現在過來本是想要看看,周慕清是否受了委屈,卻是不想聽到了這麽多,以前從不曾聽聞的事情。
柳湘蓮將丫鬟的話全都聽到了耳中,一時間心裏麵卻是憤怒也有,更多的卻是對於周慕清的心疼,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原來她卻是因為自己而受了這麽多的委屈。
以前的自己是無拘無束慣了,平日裏浪蕩無形又常常客串唱戲,自己也知道很多人在背後嘲笑自己,可是柳湘蓮又何曾在意過這些。
自己可以說的上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又哪裏會在意別人的眼光和看法,又哪裏能想得到世人的眼光是這樣的苛刻。
柳湘蓮直接往外跑了出去,如同發泄一般的全然不顧世人的眼光,好不容易停了下來,卻是轉身一拳狠狠地打在了身旁的石頭上麵。
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情況下,人的手能和石頭的硬度相比嗎?是人都知道那是行不通的,可是柳湘蓮卻仿佛察覺不到一般,一拳又一拳的打向了石頭表麵。
手指節一會兒就破皮滲出了鮮血,柳湘蓮卻是全然的顧不上這些,現在也隻想狠狠的發泄一番,這一塊石頭的表麵,甚至都出現了一些清晰可見的裂紋。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有可能隻是一會兒的時間,柳湘蓮的手指已經麻木的沒有了痛覺,猛然的一下轟擊在布滿裂紋的石頭上,而這一塊石頭也應聲而碎,飛濺的四分五裂。
頹然的躺倒在了地上,柳湘蓮的胸口急劇的起伏著,這一刻從小時候的事情,一直在他腦海裏回蕩,本以為都忘記的事情,卻是又那樣清晰的浮現在眼前。
那時候的自己總覺得一家人,都在一起快樂的生活就好了,卻是總想不明白為什麽父親,還是要去掙那虛無縹緲的榮華富貴。
在柳湘蓮小小的心靈裏麵,就是直到現在的前一刻時間,也想不明白自己的父親,為什麽就為了所謂的前途,從而的拋妻棄子與不顧,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丟掉了。
要是不去掙那所謂的榮華富貴,父親就不會正當壯年就去世了,而母親也不會因為傷心過度,留下了自己獨自一個人孤零零的過活。
而這一刻柳湘蓮卻是想明白了,父親這樣做不過都是為了母親和自己,他是害怕家人因為自己的緣故受了委屈,而拚命的去掙那所謂的前程。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流,隻是未到傷心處。”在這一刻柳湘蓮的眼淚是止也止不住的,順著臉頰流淌了下來。
要說心裏悔嗎?悔是有的!要說心裏恨嗎?恨也是有的。柳湘蓮活了這麽大,從來沒有這一刻的悔恨交加,原來自己一直都做錯了。
其實要說以前柳湘蓮對於賈寶玉所謂的,當官的人都是朝廷的“祿蠢”的說法也有兩分認同,不然的話,自己也不會和賈寶玉成為好朋友。
以前在揚州的時候,林如海就對自己說過,所謂的男人的責任,是要自己喜歡的人生活的無憂無慮,做男人的就應該,為自己的妻兒撐起一片天來。
說自己愛唱戲的事情,會給清姐兒帶來委屈,會讓清姐兒受不必要的屈辱,如果自己隻是一味的,將這些事情強加在周慕清的身上,這些隻會帶給兩個人的無盡痛苦。
柳湘蓮那時候是嘴硬的不願意承認這些,其實在自己心裏也是不自信的吧,不然的話也不會因為林如海的話,就三番兩次的對著清姐兒旁敲側擊,看她是否介意自己唱戲的事情。
自己也不希望用救命之恩,來要求人做什麽事情,更是希望得到一份純粹的親情,而不希望這份情裏麵,近夾雜了其它的東西。
柳湘蓮頗有些自嘲的笑了,其實自己內心深處也是明白的,自己好好的一個公子少爺不做,而是去學什麽唱戲,甚至因此而敗光了家業,還不知道外人怎麽嘲笑自己。
是自己一直不願意麵對現實,更是逃避因此而會帶給周慕清的傷害的事實,隻願意生活在自己構築的象牙塔裏,甚至於還在那兒自鳴得意。
可是現實卻是給了自己無情的一個巴掌,原來麵對自己喜歡的人,那些所謂的堅持所謂的執著,在自己的麵前就什麽也不是了。
林如海那時候給自己說過什麽?在自己真心喜歡的人麵前,自己就不願意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自己如果是真心的喜歡著周慕清,那麽自己喜歡唱戲的性子和行為,就會對她造成一定的傷害,這是衡在兩個人之間跨越不過去的鴻溝。
果然的是林伯父說的對,以前因為林如海的這一番說教,柳湘蓮甚至連一聲伯父也不願意叫,現在這一聲林伯父卻是發自心內裏的。
人的觀念又怎麽可能輕易的就改變過來,那時候林如海對自己說,好男兒就該建功立業,其實柳湘蓮那時候心裏是抗拒的,可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了這一翻話的意思。
自己的父親為了一家子人,承受了多大的壓力,隻為了自己的妻兒不被人瞧不起,更是應此而丟掉了性命,自己還不理解更是怨了他這麽多年。
而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清姐兒又受了多少的委屈?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造成的,柳湘蓮在這一刻,理解了自己的父親的所作所為。
想要讓清姐兒生活的無憂無慮,想要讓自己的子孫後代不至於被人瞧不起,自己必須要做些什麽!
“士農工商”最快爬起來的方法就是入士,可是自己現在再撿起書本也是不可能了,這是自己現在去認真的讀書,沒有十年怕是連科舉的大門也摸不著。
“學成文武藝,賣入帝王家。”既然學文已經來不及了,也就隻能用自己這一生武藝,去戰場上博一個榮華富貴了。
柳湘蓮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這一走更是走的痛快淋漓,卻又哪裏管的著身後的洪水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