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生死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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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生死一線

    羅士明的頭上鮮血淋漓,異常狼狽。

    而陸文皓的臉上非常平靜,沒有凶狠的表情,也沒有猙獰的表情,特別是他拿著板磚僅僅兩三次就將一塊磚拍得稀碎。

    胡同口的黃永祥帶著兩名跟班小弟,堪堪跑過來。

    作為黃永祥的熟客,羅士明是什麽人,其實他們都非常清楚。羅士明也不是什麽善茬子,平時喝酒、鬧事、打架,幾乎是光明市bh區派出所的常客,雖然大惡沒有,絕對不算什麽慫包軟蛋。

    然而,他在陸文皓麵前連一個照麵都沒有堅持下來。

    黃永祥身邊的黃毛問道:“祥哥,這小子什麽來頭!”

    黃永祥沒有回答,隨手給黃毛一巴掌。

    黃毛委屈的看著黃永祥。

    黃永祥指著遠處的陸文皓道:“那是我哥,我陸哥!”

    黃毛雖然比陸文皓小上十來歲,剛剛成年,然而對於十年前光明市第一高級中學的風雲人物,多少有點了解。

    陸文皓綽號陸瘋子,打架向來不要命。他在上高一的時候,就帶著學生跟社會混子掐架,現在南關趙瘸子趙軍,據說他的腿瘸,就是陸文皓的手筆。

    黃毛望著陸文皓的目光熱切起來。

    黃永祥朝著黃毛擺擺手道:“小五,你去萬豪大酒店,給我訂下他們的富貴廳,我今天晚上要請客!”

    黃毛轉身而去。黃永祥想了想,感覺請客最好的還是要有好酒,可是他們最好的茅台,還是老爺子的藏品,必須市麵上可是買不到的。黃永祥想了想,決定親自回家,留下另外一名小弟,等著陸文皓。

    陸文皓甩甩手,目光在周圍搜索起來。

    胡同裏的土牆頂部,一排排青磚,應該是為了防止雨水,陸文皓一個助跑跳起,從牆頭上扣下一塊青板。

    望著陸文皓手中的青磚,羅士明雙手抱著頭,歇斯底裏的大吼道:“陸總,冤有頭債有主,這事不賴我是張士剛,他讓我幹的。”

    陸文皓疑惑起來:“張士剛,他是誰?”

    羅士明開始像竹筒子倒豆子,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張士剛一直喜歡顧清風,喜歡她的淳樸,而不像其他女孩一樣,喜歡他的錢。

    隻是非常可惜,張士剛在顧清風眼中,除了有錢有勢,其他是一無是處。偏偏顧清風是一個有原則的人。有人說金錢是萬能的,但是有些人反而是不可能被收買的。

    在顧清風拒絕張士剛之後,他有段時間相當消沉,甚至有些茶飯不思。正巧他的表哥,b大學書記劉新之子劉思哲,看著張士剛有些不開心,就帶著他去萬豪大酒店,一頓海喝。

    三杯酒下肚,張士剛向劉思哲大吐苦水,劉思哲也是一個花花公子,他馬就給張士剛出了一個損招。

    光明機械廠不會主動開除職工,哪怕是因為頂撞領導,就像是指著陳愛華的鼻子罵娘,也不會被開除,因為職工幹部分房這事,陳愛華可沒少挨罵,而且是當著麵罵。正是因為這樣,這樣的情況,在私企絕對會開除,但是在光明機械廠卻不會。

    一般而言,除非倒閉,但是有一點例外,職工因為工作疏忽,造成光明機械廠重大損失,這樣則會。

    就像九二年的時候,光明機械廠第一分廠天車吊運工侯思航,因為注意力不集中(就是上班打瞌睡),駕駛著天車吊起三十六噸重的結構部件,在裝車過程中,撞向駕駛室。當時造成駕駛員重傷,險些喪命。

    於是,侯思航成了光明機械廠自從1950年建廠以來的第一名被開除的職工。

    顧清風隻是一名新進職工,廠裏也沒有過硬的關係,隻要犯錯,她肯定會被開除,一旦失去光明機械廠的工作,顧清風沒有生活來源,他在張士剛麵前還能驕傲得起來?

    劉思哲與付明澤是黨校進修的同學,他們一起參加過省黨校為期半年的學習,又同住在一個宿舍。

    劉思哲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付明澤幫忙。

    付明澤一直以來都嫉妒陸文皓。

    陸文皓參加工作比付明澤晚,在付明澤參加工作的時候,陸文皓才讀高一。就連付明澤剛剛升副科級的時候,陸文皓才進廠。

    可是,擁有清華大學本科學曆,陸文皓入職就是享受副科級別的助理工程師,這讓付明澤感覺異常難受。

    人就是怕比較,不和陸文皓比,付明澤也算是年輕有為,可是跟陸文皓比起來,他就成了狗屎。

    現在陸文皓已經在副處級項目總指揮的任命公示期,如果五天之內沒有人舉報,不出意外,他就是副處級幹部。

    付明澤非常生氣,非常憤怒,可是卻沒有任何辦法。

    正巧這個時候,劉思哲找到他的頭上。

    付明澤沒有傻得自己充當聯係人,牽線搭橋,而是稍微指點一下張士剛,讓張士剛自己聯係羅士明。

    羅士明被處罰了兩個月工資,生活本來就拮據,而且他本來就對陸文皓不爽,現在有人出錢給他,讓他出氣,他毫不猶豫,僅僅考慮了不到半分鍾就答案了。

    下麵的事情就簡單多了,作為一名參加工作六年多的老職工,羅士明很清楚華冠一號哪裏最容易出現問題。

    他先將可樂瓶裏裝上水,然後放在華冠一號的控製台上,用搖表的測試筆,纏住可樂瓶。然後,再找李誌強,以自己和李興的字不好為由,讓顧清風與李梅去測試電阻。

    如果顧清風足夠細心,那麽以後還可以采取其他辦法,預備方案他其實選擇了好幾套,比如車間內用高壓風管清理現場衛生,他就可以偷偷人不注意,破壞風管開關,高達七八個氣壓的風管一旦失控,就如同銀蛇亂舞,同樣也可以破壞華冠一號。

    陸文皓非常意外的居然從羅士明口中聽到了付明澤和張士剛的名字,拿著這個錄機,雖然他有逼供的嫌疑,不過他不準備交給警方,而是交給陳愛華,廠領導班子必須考慮事件的影響,對於華冠一號的處理就會避重就輕。

    陸文皓拿出別在腰間的磁帶機,這一台磁帶機正是宋佳琳看中的索尼-ex5,這個可以錄音和播放的磁帶機,無論功能還是外觀都相當不錯,隻是價格相當昂貴,需要兩千四百多塊錢。

    哪怕陸文皓是副處級幹部,他現在的工資還不到一千塊,也需要三個月不吃不喝才可以買上一台。

    陸文皓是一個禮拜之前買的,本想等著下個月宋佳琳過生日,給她一個驚喜,隻是遇到現在的陸文皓。

    陸文皓收起錄音機,朝著胡同口進去。

    一名耳朵上打著戴著純銀耳墜的青年迎上來:“陸哥,俺祥哥讓俺在這等你!”

    “祥哥?”陸文皓笑了笑:“你說的是黃永祥吧?”

    “對,對對,祥哥說他他在萬豪擺了一個場,請你過去!”

    陸文皓擺擺手道:“這樣啊,今天晚上我還有點事,以後有空,我請他吃飯!”

    陸文皓離開胡同口,發現街邊顧清風緊張的張望著。

    陸文皓看到了顧清風,徑直走過去:“你怎麽來了?”

    顧清風有些緊張:“陸總,陸總,我聽說,我聽說,那個羅士明不是好人,咱們還是報警吧!”

    陸文皓揚了揚手中的錄音機,然後遞給顧清風。

    顧清風拿起錄音機,在陸文皓的指導下,開始播放錄音。可別說,這台索尼的磁帶機,錄音效果還是不錯的。

    顧清風聽著垵麵的聲音,臉色變得不自然起來。

    另外一邊,李興聽說陸文皓拿著板磚追打羅士明,他害怕羅士明吃虧,就帶著幾名狐朋狗友拿著鋼管或鏈條,快速向前奔跑著。

    李興和羅士明的關係非常鐵,就像人生四大鐵,他和羅士明倒沒有一起同過窗,也沒有一起扛過槍,但是卻一起嫖過娼,一起分過贓。

    這次華冠一號,是他們兩個共同商議的結果。平時,他們也利用職務之便,偷盜廠裏的廢棄鋼材、電纜線以及銅管材去賣,一起分贓。

    當李興和七八名狐朋狗友來到胡同裏的時候,陸文皓早就離開了,麵對著空蕩蕩的胡同,隻剩下羅士明一個人躺在地上呻吟著。

    “人呢。”

    羅士明指著胡同口道:“走了!”

    剛剛開始羅士明非常害怕,可是看到李興帶著人來,他的膽子又大了起來,急忙對李興道:“李興,快追上陸文皓,奪回磁帶!”

    “磁帶,什麽磁帶?”李興有些不解?

    羅士明哭喪著臉,將陸文皓如果毆打他,如何逼他將華冠一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李興聽完,氣的七竅生煙,他指著羅士明罵道:“真是豬腦子,這事能說嗎?打死也不能說!”

    正如李興所說,這事陸文皓就算懷疑,他也沒有證據,可是等拿著羅士明的供詞這就不一樣了。

    這是肆意破壞國家財產,足夠判刑的。不僅僅是羅士明,就算是李興也跑不掉。

    正所謂兩害相較取其輕,兩利相較取其重,李興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做出了計較,就算把陸文皓打傷,能奪回磁帶,了不起拘留十五天。可是一旦這個磁帶到了警察或者陳愛華手中,他這一輩子就完了。

    李興望著幾個狐朋狗友道:“兄弟們幫我辦好這一件事,我李興欠大家一個情,以後”

    不等李興說完,其中一名小平頭眼尖,指著長街對麵路燈之下的陸文皓與顧清風道:“李哥,他們在那裏!”

    陸文皓還不知道李興已經帶著人朝著包圍而去。

    等顧清風聽完錄音,她氣得牙齒都咬得格格作響:“太欺負人了!”

    “我不會讓他們好過”陸文皓的話還沒有說完,李興的聲音從陸文皓的背後傳來:“陸文皓,我他媽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