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九叔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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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普通的白紙,而是一張符紙,橘黃色。

    上麵蓋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紅印,印文:天官賜福,百無禁忌。

    除此之外,別的就沒有了。

    任婷婷把紙張送過來,唐野跟她說要研究一陣,才有結論。她便告辭,坐上人力車返回縣城。

    文才站在門外,癡癡的看了許久。

    唐野拿著紙張進入房間,翻來覆去地端詳,還用指甲去扒拉,特別是對於上麵的八字印文,更看得認真,一筆一劃,任何的線索都不放過。

    結果一無所獲,看不出什麽來。

    任婷婷說,其父親任重會把蓋好印文的符紙折疊起來,弄成個三角形狀,跟一般的平安符差不多,然後帶在身上。

    如此說來,任重顯然便是把這東西當成平安符了,帶著它出入墓穴,表示“百無禁忌”之意,能夠辟邪。

    隻是從這張印文之上,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的氣息。從某種意義上講,它其實是一張廢紙。

    那麽,問題出在哪?

    是本來如此呢?

    還是發生了某些變故?

    任重掛名考古專家,暗地裏做著盜墓的勾當,出入陰宅,難免沾染到陰邪。他不來求靈符護身,卻自個蓋章,弄個平安符來用,就不知是否是他出身的派係傳承了。

    主要是,這八字印文,關涉到唐野的事件任務,需要查個來龍去脈。

    從紙張看不出名堂,他很快就想到,蓋章的章印本身,或許才是關鍵。

    有印文,那麽就肯定有章印。

    兩者關係,就像香火錢和紙錢一樣。

    要通過任婷婷去拿到印章,不大現實,此物對於任重十分重要,當然會精心珍藏著,而任婷婷同樣會生疑。

    既然如此,唐野隻得親自出馬。他武功高強,身輕如燕,去“借”個東西,不算難事。

    午飯在義莊解決,大廚還是文才,又燉了一頭鵝。

    在飯桌上,由於九叔在,定著規矩,食不語,很是安靜。

    吃過飯後,靈鶴道長跑來跟唐野說:“小野,為師得回縣城了。”

    他性子比較跳脫,跟略顯古板的九叔有點格格不入,受不得約束,不如進城好好享受生活。

    唐野問:“那我?”

    道人低聲道:“你想學到真功夫,便留在義莊上。”

    說著,眨了眨眼睛,一副“你懂得”的意思。

    唐野自是懂得,跟在九叔身邊,學到的肯定比跟著靈鶴道長強。

    對此道人也不在意,同出一門,沒那麽多顧忌講究。

    “我明白了。”

    唐野其實也打定主意,下午要進城一趟,不過他不想跟師父混在一起,到任家“借東西”的事不好解釋。

    靈鶴道長拍了拍他肩膀,當即出門進城去了。

    對於這個師弟的吊兒郎當,九叔早已習慣,也沒多說。以往時候,靈鶴大半的時間也都是留在城中。

    人在城中,並非隻為了吃喝玩樂,能充當橋頭堡的角色,打探消息,招攬生意等。

    場麵上的應酬交際,九叔懶得理會,基本都是靈鶴出麵去打點。

    對於唐野,九叔倒頗為上心,像發現了一塊璞玉,不吝指點,尤其著重在“道種”這一塊。

    道種,是修道術士的根本,隻有修煉出了道種,才算真正入門,否則的話,隻能是門外漢,稱不上“道士”。

    從這方麵看,秋生和文才,不過是兩跟班,打下手的角色。要是讓他們獨當一麵,出去捉鬼滅屍,哪裏應付得來?

    兩人的年紀,都過了二十,不算小的了,基本沒了道種的希望。

    徒弟不爭氣,傳承便成問題。

    如今唐野的出現,讓得九叔生出一種好為人師的感覺,要好好教導一番。

    道種傳承,一種是真意灌輸;一種是天賦修煉。

    九叔一脈,雖然出身茅山,卻也沒得原本秘笈,無法做到真意灌輸,隻能靠唐野自個修煉了。

    九叔教徒弟,不同靈鶴道長的懶散,他是很認真地上課的。除了言傳身教,還有正式的課堂形式。

    聽師父說要上課,文才連忙道:“西廂房的衛生還沒搞,我去掃地了”

    秋生說:“師父,我姑媽讓我回來後,要進城去看她”

    兩人各自找了借口,逃之夭夭。

    “朽木不可雕也。”

    九叔搖搖頭,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然後看著唐野:“小野,你上不上課?”

    唐野求之不得:“師伯願教,我自願學。”

    “好,很好!”

    九叔很高興:“你先準備準備,一會到廳上來。”

    等他離去,文才和秋生迅速冒頭,拉著唐野:“小野,你怎麽答應去上課了?”

    “有什麽問題?”

    唐野很奇怪地反問。

    “當然有問題,我師父出了名的嚴厲,特別是上課的時候,一旦你回答不了問題,又或分心走神,立刻就會遭受道戒尺伺候,打得可疼呢。”

    原來如此,唐野啞然失笑,這算什麽事?

    不再理會這對活寶,轉身進入大廳,聽課去了。

    “沒挨過打,不長記性。”

    秋生嘟嚷一句,推出自行車,騎著去縣城。他不同孤兒出身的文才,在縣城裏,秋生有姑媽在,開著店鋪,家境小康。相比之下,文才就慘了,孤零零的,以義莊為家。

    廳內,對著唐野一個學徒,九叔開始上課,果然嚴肅而嚴格,一板一眼。

    但其所傳授的東西,正是唐野所渴求的,一下子就聽了進去。

    靈鶴道長收徒,直接扔書本,讓徒弟看書上的知識內容;而九叔則當麵教導,兩者效果,相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有不懂的,有疑竇的,唐野還能當場請教。

    而通過這一堂課,九叔能夠觀察得出,唐野真得對術法不甚了解,是個新手。那麽他的出身來曆,包括香火錢裹屍布這些事物的來源,除了機緣際遇之外,很難再有別的解釋。

    這一堂課,講了一個多時辰才結束,意猶未盡。

    當唐野出來,到了外麵,文才問:“你有沒挨打?”

    唐野奇問:“我為什麽要挨打?”

    “課堂表現不佳啊。”

    唐野看著他:“不好意思,師伯說,我表現很好,一聽便會。”

    “一聽便會?”

    文才第一反應有點茫然,隨後才漸漸有所了然:原來人和人,是不同的

    唐野觀望天色,惦記著進城的事,見那邊還有一輛自行車,當即跟文才說了聲,騎車進城而去。

    目送他瀟灑的背影,文才多想叫一聲:“帶上我”

    後麵傳來九叔威嚴的喝聲:“文才,廂房的棺木,有好幾副墨汁淡了,你再去彈一遍。記住,要彈均勻,不要漏了任何地方。”

    “哦”

    文才嘟起嘴吧,委委屈屈地去做事了。